夜風吹拂,灌進船倉。
秋天的夜裡,又渾身濕透了,鳳驚雲覺得有點涼。
高手對決,怕殃及池魚,岸堤上無數百姓早跑得沒了蹤影。
丫鬟翡翠被水浪打濕,還瑟瑟發抖地站在岸邊,一臉焦急地顧盼。
鳳驚雲縱身一躍,使著絕頂的輕功掠過湖面,轉瞬已到了岸上。
「小姐!」見到主子,翡翠滿臉高興,「您沒事就好,不知道誰跟齊王爺打起來了,波浪像鐵似地澆落,打傷了好多岸上的人呢。」
「走吧。」鳳驚雲無意多言。
翡翠趕緊跟著,「小姐,小順子駕了馬車在前方等著,奴婢帶您過去。」
小姐的腳步看起來不徐不緩的,不知道為何,速度就是很快,她得小跑著才跟得上。說是帶路,還是得跟在小姐屁股後頭。
走了一小段距離,見小順子駕著馬車停在路邊等候,鳳驚雲沒上車,兀自向前走。
「小姐,小的在這兒!」小順子招手。
翡翠賞他一記大白眼,「那麼大個活人,那麼大一輛馬車,小姐又不是沒有眼睛。」
「小姐怎麼不上馬車?」
「主子的事少問。」
「好吧。」小順子拉著馬車的韁繩恭敬地跟在後頭。
走了一小會兒,鳳驚雲的腳步停在西城門口。
這個時候約莫是晚上十點了。
城門早已經關閉,不是繁華地段,街上也沒有什麼人。
見主子望著城門上方,翡翠看了半晌,也沒看出一朵花來,「小姐,您在看什麼?」
西城門……
小順子有幾分聰明,「小姐,您是不是想起齊王了?」
鳳驚雲微一頷首。
君佑祺曾被她裸掛在西城門上,任人欣賞了一天,末了,還被人扔臭雞蛋、砸爛菜,還差點被暗殺。
小順子感動地說道,「小的想起齊王爺被你吊在城門上頭,他如今依然對您這麼好,一點都不計較,小的真是好感動。」
鳳驚雲問翡翠,「如果你被我剝得一絲不掛,吊上去任無數人像猴子一樣看個一天,還被人丟爛菜渣、爛雞蛋,還差點被人殺了,你會怎麼樣?」
「奴婢……」翡翠怯怯地瞅主子一眼,雙腿一軟跪下,「奴婢不知道做錯什麼了,小姐要這般懲罰奴婢,您要是當真這麼狠心,奴婢也認了,絕不敢、也不會有半絲怨言。」
「……」她就打個比方,翡翠怎麼往自個身上攬。鳳驚雲翻個白眼,「我沒要懲罰你。我是說假如,假如你懂吧。」
翡翠點頭。
「你要是被別人這麼對待,你會怎麼樣?」
翡翠想了想,「奴婢非得恨死那個人不可,奴婢也要把那個人剝光了掛到城門上去,再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再把他打個半死、剁成一塊一塊的……」
鳳驚雲聽得面色越寒,轉而問道,「小順子,你呢?」
「小的這條命是小姐您的。要是別人那麼對小的,小的要在翡翠姐說的基礎上,在那個人的傷口上撒鹽,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把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