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什麼時候了……」
這一覺出乎愛麗絲意料的長。她覺得自己像深陷在一個蛋糕裡，連夢都忘了做。
她迷迷糊糊的抓了抓，抓到個毛茸茸的東西，順勢抱在懷裡。
「枕頭怎麼變軟了……哈啊……」
她一邊糊里糊塗的念著些什麼，一邊睜開眼睛。
「這是……嗯？藍？」
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藍穿著她的衣服背對著愛麗絲，坐在她的面前。
「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愛麗絲打了個哈欠，才發覺懷裡的東西不對勁，她朝下一看，自己正抓著藍的一條尾巴，其他的尾巴像是地毯一樣鋪在她身下。
「難道我……」
愛麗絲這才回想起來，自己一整晚的睡眠都伴隨著這種溫溫軟軟的感覺，不會是自己在藍的尾巴上睡了一晚吧？
「愛麗絲，你醒了。」
聽到愛麗絲的動靜，藍睜開眼睛，露出一個微笑的側臉。
「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麼會睡在這裡……嗚，我沒有掉口水在你的尾巴上吧？丟人丟大了……」
愛麗絲恨不得挖個地縫直接鑽進去，捂著臉的她連脖子都羞紅了。
「別擔心，你昨晚洗著澡就睡著了，我把你抱過來的。我看你有些睡得不安穩，擅自做主讓你睡在我的尾巴上了。紫大人有的時候也睡在我尾巴上，我也只是試試看，你能睡得好就好了。」
藍依舊溫和的說著，只是愛麗絲看著她有些被壓得翹起的尾巴很不好意思。
「唉，真是謝謝你了，藍。你昨晚沒睡著吧？」
「那倒沒有，我坐著修煉了一會，天就亮了。」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用梳子給你梳一下尾巴，都有些翹了。」
「嗯，如果能順便幫我弄一下毛髮柔順劑就好了。」
藍也不客氣，她經歷過的事情很多，明白一味的對別人好而不索求任何回報，會讓別人心存愧疚不舒服的。
果然，愛麗絲得到藍的回答之後，鬆了口氣。
她穿上拖鞋在梳妝櫃上拿了一把新的梳子。雖然她不怎麼喜歡打扮，但是一個女孩子基本必備的東西還是有的。愛麗絲蹬掉拖鞋，爬到藍的身後跪坐好，把她的尾巴抱在懷裡，非常小心而細緻的梳理著上面的毛髮。
「藍，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還是很感謝你信任我。」
愛麗絲慢慢的梳著，突兀的低語道。
「嗯？怎麼了？」
「你的尾巴肯定很珍貴吧。居然這麼放心的交給一個陌生人手裡。」
「唔——要說起來的話，確實很珍貴，對於狐妖來說，尾巴就是元魄所在，所以我才能通過尾巴來安撫你睡覺。嗯，這麼說可能有點難懂，不過確實是這麼回事。」
「所以我才會這麼問啊。藍，為什麼你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個陌生人呢？」
「呵呵，愛麗絲，你不是陌生人。」
藍搖著頭笑道。
「正如你所說，我並不會把重要的東西輕易交給別人，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值得我信任。首先，愛麗絲，你是紫大人所認可的人，光憑這一點我就可以無條件信任你。」
「……」
對於藍的話，愛麗絲有些難以理解。
「就算她沒有去見你，也沒有告訴你任何話，你都能信任八雲紫？」
「是的。」
藍點頭道。
「我相信紫大人。當然，除此之外，也有別的原因。」
「愛麗絲，我畢竟生存了許多年，一個人是什麼樣的雖不能說看個徹底，但是本性如何還是能看出來的。你的話，值得我信任。」
「也許。」
愛麗絲搖搖頭，她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從來都不是。
愛麗絲不再說話，房間裡便安靜下來，只有梳子和毛髮摩擦的聲音。
「不說這個了。愛麗絲，你對於你的修行有什麼疑問嗎？也許我能替你解答一些。」
藍看得出愛麗絲身上有著很多奇怪的地方，她覺得愛麗絲肯定又不少疑問。
「嗯，疑問很多。」
對於藍的善解人意，愛麗絲感到很感激，她確實有不少問題想問，只是一直沒有時間。
「我的右手，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這個我知道一點。」
藍點點頭，神色嚴肅起來。
「之前碰到你的右手的時候，我就有探查過，你的右手寄宿著天使之力。」
「你的手臂裡面凝結了像是『核』一樣的東西，源源不斷的產生著天使之力。」
「天使之力到底是什麼東西？我聽到不少人都這麼叫。」
「天使之力就是天使的力量，相當於我們的魔力一樣的存在，是天使們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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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嗎？」
「有。」
藍非常肯定的說道。
「雖然沒人見過天使，但是天使之力便是證明。」
「既然沒人見過天使，所謂的天使之力是怎麼確定的？」
「雖然目前你的天使之力並不太強，但是你也能感受到了吧，那股神聖的力量。」
「那只能說明偏向於神聖一類的屬性，怎麼能確定是天使之力？」
「這麼說吧，天使確是出現過的，只不過是在非常久之前了，之後有遺留下天使力量的碎片，裡面的便是天使之力。而你的這股力量，雖然純度上有些瑕疵，但是毫無疑問是天使之力無疑。愛麗絲，你從哪裡得到的天使之力？」
「這……」
「抱歉，是我冒失了。」
藍說完便後悔了，這種事情不應該問的，她又不是覬覦愛麗絲的天使之力。
「我只是自己也解釋不清楚，沒別的意思，藍。」
「而現在你的情況有些奇怪，之前你應該是經過洗禮了，體質卻沒有完全變成吸血鬼，反而保留了人類的特徵，這就很奇怪了。但是更奇怪的是，你的體質洗禮之後毫無疑問是黑暗或者偏黑暗的，天使之力怎麼會在你身上得以保存，而且你還能使用？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了。」
「但這終究不是沒有任何影響。你右手的狀況，是天使之力和你偏黑暗的體質產生衝突所致，如果不找到方法解決的話，你可能會被天使之力反噬的。」
「這麼神聖的力量也會反噬嗎？」
「呵呵，愛麗絲，神聖也只是一種力量的屬性而已，並不能代表什麼。就像黑暗類的魔法也只是一種屬性，跟使用它的人沒什麼關係。」
「這話倒是有意思。」
「天使之力的話，從層級上說比魔力高很多，因為那畢竟是天使們使用的力量，無論是破壞力還是能量度都比魔力高得多，如果你能把你所有的魔力都轉換成天使之力的話，你的實力會有非常恐怖的提升的。」
「唔，說到實力的話，藍，你是什麼層次呢？」
愛麗絲下意識的問道，說出口來她才想起這類事情一般都是秘密，她趕緊摀住了嘴。
「這倒沒什麼，一般實力不差太多的話，對方的實力是能感應出來的。」
「愛麗絲，實力分為『元素』、『陽月』、『滅生』，這個你知道吧？」
「嗯，知道。」
「這麼分並不是為了好玩，而是有深層次的含義的。我現在告訴你的話，你大概無法理解的。」
「好吧……」
「我自己的話，正常狀態大概是陽之力高階吧，如果戰鬥時九尾力量全開的話，能到達陽之力巔峰的狀態。不過我已經很久都沒有突破了，無論我花了多少精力，都找不到原因。」
「陽之力巔峰啊，看來我還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呢。」
愛麗絲歎了口氣，說道。她從元素之力初階修行到下階然後到中階之後，就覺得自己的實力已經天翻地覆了，現在的自己不知道比剛到裡世界那會強多少。
「愛麗絲，自卑可不是好事。」
藍笑著拍拍愛麗絲的肩膀，說道。
「在你這個年紀有元素之力中階的，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更何況，你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可遠不止這個層次呢。」
「哦？」
「單說天使之力，這個殺手鑭就已經很強大了。就算是讓我來，對抗天使之力也不得不小心，這種力量實在是強大而神秘。要抵抗住一定量的天使之力，需要消耗數倍的魔力啊。」
「這玩意這麼厲害？」
「那當然了，可別小看這種力量。除此之外，這種力量對黑暗屬性的東西克制性也很強，要不然科倫城的那個殭屍也不會被你打敗了。要知道，她可是陽之力初階的實力呢。」
「呼，看來我還是蠻有用的嘛。」
「小看自己本來也不對的。小阿燐是元素高階的境界，但是要她和你戰鬥的話，她並不是你的對手。」
「除開天使之力不說，最讓我感到驚異的，是你的戰鬥素質啊，愛麗絲。」
「你的戰鬥經驗，決心和意志讓我感到驚訝。彷彿是經歷過很多事情一樣，真是不可思議。」
「……嗯。」
「不僅於此，你的很多東西我看不透。比如那本魔導書。」
「grimoir。」
愛麗絲召喚出了魔導書，遞給了藍。
她並沒有避諱，grimoir背面那個血紅的「Ω」是那麼醒目。
「這……」
藍的臉色露出了非常震驚的神色，拿著魔導書的手也顫抖起來。
「雖然之前就有預感，沒想到……」
「末日惡魔，是嗎？」
「你知道啊，愛麗絲。」
「嗯。」
藍拿著魔導書，閉起眼睛，似乎在思索
著什麼。
「倒是我失態了，抱歉。」
藍恢復了先前溫和的神色，她露出了歉意。
「這本魔導書的話，並不是我這個層次所能解讀的。我能感覺到，這本魔導書的力量完全不下於天使之力。但是這本書總給我一些不安甚至於不詳的感覺，如果可以的話，盡量少使用吧。」
「你的意思是，這本書會引導我變成那所謂的『末日惡魔』嗎？」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愛麗絲。」
「我被救了好多次，是這本書救的我。」
愛麗絲摩挲著這本令她百感交集的魔導書，低聲道。
「要不是它的話，我早就死了。不管它是不是邪惡之物，我只知道，沒有它的話，就沒有我。」
「嗯，我可以理解。無論如何，你是紫大人和我都信任的人。」
藍點點頭。
「有些事情我現在還不能說，但是你以後會知道的。就像我之前說過的，無論是神聖還是黑暗，都只是一種屬性，不能代表使用它們的人。愛麗絲，無論是『末日惡魔』還是『救世主』，或許它們之間區別不大呢。」
「所謂『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藍的最後一句話，在愛麗絲的腦海裡不斷盤旋。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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