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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Mk.16 Used Shadow 文 / 鈴雨蘭夜

    臨走前,愛麗絲向米拉諾借了兩件大衣,她和阿磷一人一件,倒有些像是逃難的姐妹。

    她們在野外露宿了一宿。第二天太陽剛升起,愛麗絲就醒了。

    晨間的風捲起積塵一夜的迷離,在淡黃的陽光下蒸發殆盡。

    愛麗絲理了理微亂的金髮,湛藍的眼睛裡倒映著大地的沉默。

    「唔……」

    阿磷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愛麗絲姐姐……早安……」

    雖然有些睡不夠,阿磷還是拉了拉衣服坐起身來。

    「早安,阿磷。」

    聽到愛麗絲叫她的名字,阿磷瞇起了眼睛,露出了高興的樣子。

    對於這個名字,她很滿意。

    「今天我們去哪?」

    「前面有個人類城鎮,我們去那裡,我有些事情要做。也順便去吃些東西,你該餓了吧。」

    「好的喵~」

    阿磷聽到有吃的,立即跳了起來,在愛麗絲臉上親了一口。

    「愛麗絲姐姐最喜歡的喵!」

    「喂!」

    愛麗絲被突然襲擊,有些無奈的推開阿磷,擦了擦臉頰上的口水。

    「你這小黑貓,還沒有漱口的吧?」

    「呃,這個嘛——」阿磷乾笑著撓耳朵,轉身逃開了。

    「你去哪?」

    「我去找些水去,愛麗絲姐姐你也沒漱口的喵~」

    「這傢伙。」

    愛麗絲搖搖頭,沒想到阿磷這小傢伙也蠻貼心的。

    阿磷跑到樹林裡面找了一片大葉子,然後在樹上上躥下跳的收集露水,沒一會她手裡的大葉子就變得沉甸甸的。

    「嗯,這些應該夠了。」

    阿磷捧著葉子,蹦蹦跳跳的朝著來路跑去。

    「愛麗絲姐姐——」

    阿磷遠遠的看到了愛麗絲的身影,滿懷期待的喊了一聲,她可是很期望得到愛麗絲的誇獎。不過後者似乎沒有聽見。

    「愛——」

    正當阿磷氣呼呼的要喊第二聲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愛麗絲的左手捧著散發著暗紅光芒的「七重奏」,而右手卻裹在一團白色光芒裡,白光忽閃忽現,整隻手臂都忽隱忽現,彷彿即將要消失一樣。

    愛麗絲的神情有些痛苦,但是更多的是慎重與堅定,以及一貫的面無表情。

    阿磷明白,愛麗絲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表露自己感情的人。會露出這種表情的她,一定是遇到了麻煩。

    而這種麻煩,與她變成了吸血鬼逃不開關係。

    「對不起,愛麗絲姐姐。」

    阿磷默默的走到愛麗絲身邊,捧著裝滿水的葉子,神色低落。

    雖然愛麗絲成為吸血鬼是她自己的決定,但是阿磷的受傷一定程度上加快了這個決定的實行,阿磷總覺得是自己的錯。

    愛麗絲沒有說話,只是神情變得更加凝重了。「七重奏」上面散發出鮮烈的赤紅之光,像是絲線一樣纏到她閃著白光的右手上,她的右手終於漸漸穩定下來,不再發光。

    「沒有的事,阿磷。」

    愛麗絲歎了口氣,摸了摸阿磷的腦袋,但是阿磷卻是無聲的搖搖頭,臉上的落寞清晰可見。

    「要不是我的魯莽,就不會逼愛麗絲姐姐你這麼急著去接受洗禮。我雖然身體一直昏迷,但是意識是清醒的,周圍發生的事我也知道。」

    「好了好了,我又沒有怪你。」

    愛麗絲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自怨自艾的阿磷,說道。

    「真的很對不起。」

    阿磷看來是真的傷心了,她不敢看愛麗絲的眼睛。

    「你這傢伙。」

    愛麗絲拿過阿磷手裡的葉子,喝了一點露水,發涼的露水吸收了森林清新而清香的味道,唇齒留香。用露水漱完了口,愛麗絲歎了口氣。

    「啵。」

    阿磷突然感到臉上一涼,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的她呆呆的看著愛麗絲。

    「幹嘛,這麼看著我。」

    愛麗絲似笑非笑的看著阿磷,她剛剛也實行了突然的「襲擊」。

    「我……」

    「你什麼你,你這笨傢伙明明是為了我才去做的,雖然方式笨了點,但是我還是很高興呢。」

    愛麗絲露出絕美的微笑,聲音也變得清淡而溫和。

    「所以啊,該說對不起和謝謝的是我才對。剛才是給你的獎勵,要好好收著喔~」

    阿磷的臉突然變得通紅,她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啊呀,小黑貓害羞了?」

    愛麗絲覺得阿磷太好玩了,她微笑著問道。

    「你、你——嗚,這樣太

    太狡猾了!」

    阿磷的腦袋冒著蒸汽,臉頰像是兩個小太陽一樣通紅,她狠狠的跺著腳。

    「阿磷也要親回來!」

    阿磷跳了起來,朝著愛麗絲飛撲過去。

    「這可不行,你這傢伙還沒漱口。」

    有著身高優勢的愛麗絲輕易就按住了阿磷的腦袋,讓她寸進不得。而阿磷也在掙扎了幾下之後,明智的選擇了放棄。

    「好啦,現在不難過了吧?快去洗臉漱口,待會我們就出發了。」

    愛麗絲捧了一些水去旁邊洗臉,餘光掃過那邊拿著葉子的阿磷,那傢伙一般像貓一樣洗臉,一邊嘴裡嘟囔著什麼。

    雖然她本來也就是隻貓。

    「真是太狡猾了!愛麗絲姐姐什麼的……」

    愛麗絲不由得一陣好笑。清涼的露水讓她精神一振,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弄完了吧?我們該走了。」

    等阿磷扔掉了葉子,愛麗絲招招手,阿磷嘟嘟囔囔的跟了過來,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稍稍裝扮了一下。愛麗絲用魔法把自己的頭髮變成了黑色,這個小魔法還是以前聖白蓮教過她的。而阿磷則是把自己的貓耳朵和尾巴收了起來,不過據她說這麼做很難受。

    「過!」

    城門的衛兵在檢查了一番之後,將愛麗絲二人放行了。

    「以前都沒有這麼檢查啊,好奇怪的喵。」

    阿磷回頭看了一眼城門外的十幾個衛兵,他們身上都有著魔力波動。

    由於愛麗絲的吸血鬼體質比較奇怪,而阿磷的體質則更加神秘,衛兵都沒有發現異常。

    「看來那些傢伙說的是真的。」

    愛麗絲則是想起了伊格朗德和八雲紫說過的話,若有所思。

    街上行人不多,偶爾有幾個也是神色匆匆。微涼的晨風卻絲毫激不起路人的興致,他們臉上都是帶著凝重和未知的恐懼。

    愛麗絲和阿磷走進了一家店舖,要了兩碗麵。

    店裡寥寥幾人,店主無精打采的坐在櫃檯裡面,打著哈欠。

    沒一會,店主就端來了兩碗麵。

    「兩位小姐,請慢用。」

    「多謝。請問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怎麼感覺氣氛怪怪的?」

    愛麗絲道了個謝,順便不經意的問道。

    「兩位小姐是從別的地方來的吧?」

    店主看了一眼披著大衣的愛麗絲和阿磷,問道。

    「是的,我和我妹妹今天剛到這裡。妹妹,等一會再吃,小心燙到。」

    「喔……」

    阿磷的肚子餓的咕咕叫,但是她又怕燙,只能可憐巴巴的看著面前熱氣騰騰的面。

    「唉,你們沒聽說嗎,科倫城那裡發生了戰爭,所有人都死光了啊,真可怕。」

    店主歎了口氣,乾脆在愛麗絲她們旁邊坐下來說道。

    「還有這樣的事啊……」

    愛麗絲適時的露出了驚訝和恐懼的神色,店主則是習慣了這副表情,因為他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而阿磷則是悄悄的朝愛麗絲翻白眼,這個兇手就坐在那個擔驚受怕的店主面前,還露出了害怕的表情,這讓阿磷實在無力吐槽。

    「妹妹,眼睛疼嗎,需不需要姐姐幫你揉揉?」

    愛麗絲的聲音非常溫柔,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阿磷打了個寒顫。

    「你們真是感情好啊。」

    店主讚歎了一句,繼續說著先前的話題:「聽說是吸血鬼幹的,他們真是一群可怕的東西……」

    「誰知道呢。」

    愛麗絲含糊的應了一聲。

    「他們居然偷襲『聖堂』的大人們,真是可惡!真希望『聖堂』的大人們馬上就殺光那幫傢伙!」

    「你跟那什麼吸血鬼有仇嗎?」

    愛麗絲淡淡的問道。

    「沒有啊,我怎麼可能會和那種恐怖的東西扯上關係……」

    「哦。那你為什麼那麼仇恨吸血鬼?」

    「作為人類仇視吸血鬼需要理由嗎?」

    店主無語的看著愛麗絲,心裡想這不知道這是從哪裡來的無知小女孩。

    「好吧。」

    這個理由讓愛麗絲無力辯駁,她沉默下來,朝著碗裡的面吹了幾口,夾起一根嘗了嘗,然後把碗挪到了阿磷面前。

    「吃吧,這個應該不燙。」

    「謝謝愛——姐姐。」

    阿磷差點說漏嘴,她接過面大快朵頤起來,幸福的瞇起了眼睛。

    愛麗絲拿過阿磷的面,低頭慢慢的吃起來。

    「我還聽說,好像好多城市都戒嚴了,『聖堂』的大人和魔法學校的老師們都分散到了各個城市,外出做任務的學生們都回去魔法學校和『聖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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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知道這些?」

    愛麗絲露出了奇怪的眼光。

    「我可不是瞎說的!」店主看到愛麗絲懷疑的眼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兒子是魔法學校的學生,厲害著呢!」

    「魔法學校啊。」

    愛麗絲喃喃自語著,露出了難以意味的表情。阿磷注意到了愛麗絲的神情,她很能明白愛麗絲現在的心情。

    「你不知道這些行動的意義嗎?」

    看著愛麗絲一副奇怪的神色,店主問道。

    「不知道。」

    「我告訴你啊,馬上就要發生大戰爭了!」

    「戰爭?為什麼?」

    「這是經驗,經驗懂嗎?我活了這麼多年,可是練就了一雙好眼睛!這些傢伙還在擔心吸血鬼,他們哪知道接下來會有戰爭!不說了,我還得去準備一下,到時候聯繫我兒子,讓他給我和他媽找個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店主撇下了二人,獨自離開了。

    愛麗絲的眼睛看著外面昏黃的天空,那裡滿是-朽的記憶與沉積的混沌。

    p.s.感謝打賞的上官微雪和星塵四散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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