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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Mk.11 Marked Blood 文 / 鈴雨蘭夜

    crystal的廢墟瀰漫著久遠而斷裂的頹敗,白色的鈴蘭花瓣像有毒的雪覆蓋在斷垣殘壁之上,掩埋著這裡存在著的罪惡。

    從城外遠遠的望去,還能看見那個斜斜立著的十字架,一柄扭曲的長槍深深地插在上面。

    這是殺死新生天使的朗基努斯之槍,滿含著不詳與罪惡。

    愛麗絲的眼睛裡倒映著的長槍,卻依舊在滴著血。

    她感到了由衷的寒冷,只是不知從何而起。

    從crystal走進裡世界的愛麗絲,明白了許多東西,卻也明白了更多東西是她無法明白的。

    她不敢去觸碰那把長槍。

    愛麗絲並沒有忘記得知梅蒂馨事情原委之時的憤怒與不甘,但是現在卻變成了妥協與逃避。

    正如同她看著天子死去的時候一樣。

    她告訴自己理由,這些都是為了裡世界。

    對,一點都沒錯,都是為了裡世界。

    梅蒂馨不過是一個無知而又沒有器量的看不清裡世界高層為了保存和延續裡世界實力而發動的「戰爭策略」的弱小家族的弱小少女,所謂最後的掙扎也不過是用自己的性命換掉了幾個不知道是否參與「戰爭策略」的高層人物。

    這有什麼意義?

    比那名居天子也不過是一個錯把自己當成firefly的愚昧少女,最後的犧牲也不過是為了裡世界的安全,作為了惡魔的祭品。

    這又有什麼意思?

    不過是替你去死的替罪羊罷了,愛麗絲,這有什麼意義?

    不,這有意義,死的有意義。

    但是,為什麼自己的心裡卻是無法忍受的悲涼與憤怒?

    為了更多人而犧牲少數人,有錯嗎?

    愛麗絲無法說服自己,她不明白哪邊是對的。

    她的心充滿了冰冷,她感到梅蒂馨和天子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她,沒有悲傷與憤怒,只是充斥著疏遠的冷漠。

    不,這意義不同。

    梅蒂馨和天子對於自己,永遠不會是能犧牲掉的少數人。那麼,該犧牲掉的人是什麼呢?

    愛麗絲遠遠的站在crystal之外,妖艷的赤紅之槍影子無限拉長,和她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她不會走近crystal,因為她覺得自己無法去面對梅蒂馨。

    「等我明白這些之後,我會回來告訴你我的決定,梅蒂馨。」

    她的眼睛瀰漫在紛飛的白色毒花裡,分離著鈴蘭的毒翼。

    愛麗絲低語著,一手抱著阿燐,另一隻手輕輕捏碎了符咒。

    落下的花雨裡,一道黑色的裂縫吞噬了愛麗絲。

    人煙稀少的某個城鎮裡,一個銀色短髮的少女倒握著一把匕首,在路中心緩緩的走著,匕首尖端猶自滴落著鮮血,在她的身後形成一道紅色的恐懼。

    銀髮的少女臉上露出莫名的滿足,劍眉微揚,銀光激射而出,刺穿了一個掠過的人影,匕首刺穿了那人的額頭,將其釘在牆上,紅白相間的液體像爆裂的西瓜一樣四處散落。

    這個城鎮本來不是人煙稀少,只是三天前有人在領主家的門上看到了一張被匕首釘著的紙條,紙條上面寫著:三天後,不祥之月的詛咒將降臨。非人類領主斯卡迪有關者,允許離開,否則等待你們的將是死亡。另,斯卡迪領主,請乖乖等死,如果不想被分屍的話。

    對於「不祥之月」這個稱號,可謂是大名鼎鼎。

    這是一個極其神秘的殺人者,她刺殺的對象有人類,也有吸血鬼,而奇怪的是除了這兩個種族外,她並沒有殺過其他的種族。而她選擇的刺殺對象,似乎也沒什麼規律。而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被她下達過死亡通知的人,沒有一個能逃脫的。

    「今天暫且不當『吸血鬼獵人』,做為『人類獵人』。」

    銀髮少女微笑著低語,一步一步朝著領主斯卡迪家走去。

    「殺死這個恐怖的傢伙!」

    斯卡迪家的護衛紛紛湧出,大嚷著拿起武器向少女刺來。

    「你們做好陪那領主下地獄的準備了嗎?」

    少女雙手一揚,無數把匕首飛射而出,刺眼的銀色光芒讓人睜不開眼睛。

    「噗噗噗噗——」

    大多數的護衛不過是普通人,一瞬間就被少女的匕首刺了個透心涼,飛濺而起的血花微微染紅了少女的鬢角。

    一瞬間,斷肢殘臂以及溫熱的內臟散落得滿地都是。

    「哇啊,救命!」

    「饒命啊,饒命!」

    「我願意投降,作為先鋒帶領大人打進領主家!」

    銀髮少女血腥的殺戮,讓後面一些僥倖未死的侍衛們臉色鐵青,紛紛跪下求饒。

    「我之前已經說過了。你們既然選擇不離開,那麼就抱歉了。」

    「!」

    在侍衛們眼中,銀髮少女失去了身形,整個人憑空消失了。

    「下輩子再做正確的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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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瞬間,銀髮少女出現在了大門裡面,她身後的侍衛們詭異的毫無動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行動。

    「噗!」

    幾秒後,那些呆立不動的侍衛們各自變成了肉塊,噴濺的血液像是洪流一樣撞在領主的內門上。

    銀髮少女絲毫不在意鮮血沾到自己,她拿起一把匕首,在內門上輕輕一劃,門就四分五裂了。

    「彭!」

    她一腳踢開搖搖欲墜的門,走了進去。

    正廳上,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人抱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女人,旁邊還有一個不停哭泣的小女孩。

    「斯卡迪,是麼?」

    「是我,銀髮的殺人姬閣下。」

    叫做斯卡迪的中年人歎了口氣,說道。

    「你做好覺悟了嗎?」

    「你既然想殺我,那就殺吧,反正沒人能從你手底下逃脫的。不過,在我死前,我有兩件事情想說。」

    「哦?給你幾分鐘。」

    銀髮少女饒有興趣的抱起手,看著中年人。

    中年人安慰了一下哭泣的妻子和女兒,轉身看向了銀髮少女。

    「第一件事,我想問,你為什麼要殺我?」

    「說實話的話,我並不知道。」

    銀髮少女搖了搖頭,但是眼睛裡卻亮起危險的光芒。

    「我不知道你過去做過什麼,我不過是一個沒有過去的殺人者而已。但是,我的內心告訴我,你在那個不可饒恕的名單裡面。」

    中年人一怔,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低下了頭。

    「我也許明白了。我不會掙扎的,但是,你能放過我的妻子和女兒嗎,她們是無辜的。」

    「這個麼。」

    銀髮少女慢慢的走上前去,但是在三個人類眼裡卻像惡魔一樣。

    走到中年人面前,少女蹲下了身子。

    「小姑娘,到姐姐這來。」

    少女朝著中年人的女兒招招手,但是後者卻是哭著不停搖頭。

    「你不過來的話,我現在就殺掉你爸爸媽媽哦~」

    女孩一怔,一邊哭一邊發抖的走到銀髮少女面前。

    銀髮少女微笑著盯著她,她卻嚇得腳下一軟,癱倒在地上。

    「真是可愛的孩子呢。」

    銀髮少女伸出手,溫和的撫摸著女孩的腦袋,另一隻手卻伸到女孩的脖子前,輕輕一割。

    「噗嗤!」

    女孩的腦袋輕易的就分了家,失去了頭顱的脖子瘋狂的噴濺著血液,溫熱鮮紅的血液濺到了中年人斯卡迪和她的妻子臉上。

    銀髮少女微笑著把停留著驚愕與恐懼表情的女孩頭顱扔到中年人懷裡,女孩失去光芒的眼睛哀傷的看著她的父母。

    「你這個瘋子!我殺了你!」

    女孩的母親忍受不了這個場景,淒厲的嚎叫著撲過來,尖利的指甲朝著銀髮少女的脖子抓去。

    「這就是所謂絕望的力量嗎,但是卻是太弱小了。」

    銀髮少女側身一避,順手在女人的脖子上抹過,又一個頭顱滴溜溜的滾到了斯卡迪腳下。

    「你似乎不怕嗎?」

    銀髮少女略微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中年人,他在親眼目睹女兒和妻子死去後,反而如釋重負了。

    「你果然不會放過跟我有關的一切。罷了,罷了。反正這也是我應得的。」

    斯卡迪苦笑著搖頭。

    「我一直很後悔,犯下如此不可饒恕的罪孽,牽扯到我的家人也是我自作自受。雖然不知道你和『那個人』有什麼關係,但是既然都是報仇的,都無所謂了。」

    「我現在卻是明白了為什麼你叫做『銀髮的殺人姬』,無論是人類還是吸血鬼,和那件事有關係的,都是你的獵殺對象啊。」

    斯卡迪一臉解脫,卻又充滿了釋然與歉意。

    「沒錯。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報仇,我沒有這些記憶。但是,要報仇的心,要報仇的血液,可是一刻都沒有停息過。我的腦海裡,充滿的只是要如何殺掉你們這些人」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便動手吧。」

    「我很討厭這副表情。」

    銀髮少女的臉十分嚴肅,語氣充滿了恨意。

    「你說得對,明明是如此的罪孽,卻不懷著恐懼和害怕死在你的手下,恐怕讓身為報仇者的你很不舒服吧?但是,這是我早就做好的覺悟,自從那天之後就擁有的覺悟。」

    斯卡迪點點頭,神色輕鬆的看著銀髮少女。

    「當時的人和吸血鬼還剩下不少,你大概都不會放過的吧。」

    「絕對不會。」

    「那麼,請讓他們也品嚐這份恐懼與絕望吧,他們和我一樣,都是不可饒恕的存在。」

    「我會的。那麼,你該死了。」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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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卡迪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銀髮少女走到他面前,正打算一刀痛快的了結他的時候,腦海裡突然翻湧出某些斷斷續續的畫面。

    這些畫面像是錯亂的電影膠片一樣快速而扭曲,讓人根本無法看懂,但是裡面那種絕望和憤怒,卻又再一次結結實實的洗禮了銀髮少女的血液。

    「啊!」

    銀髮少女怒吼一聲,她的眼睛變成了無比的猩紅色,持著匕首的手不停的顫抖。

    「你們,永遠都不可能被原諒!!」

    「死!!!」

    銀髮少女拿著匕首,像是屠宰豬肉一樣瘋狂的分屍著面前的中年人,激動之下,甚至直接用手捏住他的頭顱,硬生生拔了下來,腥臭的血液沖天而起,這她也不滿足,她狠狠的把腦袋砸在地上,手上的匕首瘋狂的捅著頭顱,無數密密麻麻的血洞隨著一下下戳下的匕首而出現。

    在頭顱無法再刺之後,少女又狠狠剖開他的胸膛,挖出心臟,塞在頭顱的血洞裡,然後又是一陣瘋狂的亂剁。

    「砰砰砰砰砰砰——」

    安靜的城鎮裡,迴響著毛骨悚然的亂剁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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