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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Act.62 因果 文 / 鈴雨蘭夜

    「啪嚓!」

    一聲清脆的類似玻璃破裂的聲音響起,然後眾人聽見有個聲音哇哇大叫著傳了過來。

    「疼、疼死本小姐了——」

    「彭」的一聲著地,一個身影倒飛著出來,落在了愛麗絲旁邊。

    「你不是——『月海』的那個水下怪物?」

    愛麗絲看了過去。

    「嗯嗯——呸!本小姐是胡桃!胡桃大小姐!善良的——」

    「停!」

    愛麗絲做了個打住的手勢。

    「你怎麼會在這裡?」

    對於胡桃的突然出現,愛麗絲有些奇怪。

    「我一直在那個奇怪的湖那裡做壓制結界……不過,剛才好像有什麼東西強行突破了結界,真是了不得……」

    胡桃撇撇嘴,破破爛爛的衣服顯示她似乎遭遇了一場襲擊。

    「湖?那個湖怎麼了嗎?」

    「……」

    胡桃鄙視的看了一眼愛麗絲,然後說道。

    「誰都知道那個湖有問題了!經常冒出奇奇怪怪的東西——」

    「嗯,比如你。」

    愛麗絲一臉單純的岔了一句。

    「……」

    胡桃看著愛麗絲一臉認真的樣子,勉強把火氣忍了回去。

    「……那是說明那裡的境界很不穩定,但是在『魔界』這種地方,境界不穩定只可能是人為的……」

    說著,胡桃朝著八雲紫努努嘴,愛麗絲會意的點頭。對於八雲紫的本事,愛麗絲多多少少瞭解一些。

    「但是,居然沒有人去管,氣死本小姐了!」

    胡桃叉著腰,好像對於其他人的疏忽很是不滿。

    「所以,本小姐只能親自去管啦,真是的!」

    胡桃還在罵罵咧咧的,愛麗絲卻低頭想了起來。

    胡桃的實力並不差,八雲紫她們應該不會疏忽吧。

    「和你想的一樣呢,大小姐。」

    聽到夢子的聲音,愛麗絲忙抬起頭來。

    飛到身前的夢子,以及她身後的神綺和魅魔都好像看出了愛麗絲想的似的點點頭。

    「媽媽,你們來了啊。」

    神綺點點頭,然後轉向了八雲紫。

    「紫,剛才是怎麼回事?」

    「被一個奇怪的法陣困住了哦,『境界』都動不了。」

    八雲紫不置可否的攤開手。

    「『境界』都動不了……」

    神綺瞥了一眼空中的赤月和塞西莉,以及他們身邊懸浮著的,神情呆滯,雙目依舊閃著刺眼紅光的鈴仙,似乎明白了什麼。

    「難道是什麼召喚陣嗎……」

    神綺觀察著四周,暗暗戒備起來。

    「夢子姐,你剛才說我想的是對的?」

    愛麗絲沒有去管她聽不懂的神綺二人的對話,而是轉過來問了夢子。

    「嗯。胡桃大人其實是神綺大人她們故意安插在『月海』的人手。」

    「啥?本小姐什麼時候是被安插的了?而且,第一次你見到我的時候不是不認識我嗎?」

    胡桃和愛麗絲一樣也是一臉不解。

    「胡桃大人,抱歉了。」

    夢子鞠了一躬。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大小姐,胡桃大人的實力很強的,並不次於魅魔大人她們。」

    夢子暗中捧了一把胡桃,而且似乎奏效了,後者明顯興奮起來。

    「嘿、嘿嘿,本小姐就知道自己是最厲害的——哎,那為什麼說本小姐是她們安插的咧?」

    「胡桃大人心地好,人又善良——」

    「嘿、嘿嘿、本小姐就知道——」

    胡桃又得意的笑起來,而愛麗絲暗暗地朝著夢子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後者無奈的使了個眼色。

    「只要讓胡桃大人發現問題,又沒人去管,胡桃大人一定會出手的。」

    「嘿嘿,想不到那幾個傢伙蠻瞭解本小姐的嘛。」

    想不到平時只是點頭之交的神綺等人,竟然如此瞭解自己,胡桃不禁有些得意。

    「嘿嘿——咳、咳……」

    大笑著的胡桃,突然咳嗽起來,嘴角流下一絲血跡。

    「喂,你沒事吧。」

    愛麗絲扶了一下胡桃。

    「沒事沒事。」

    胡桃伸出手稍微擦了擦血跡。

    「我準備了很長時間的封降結界被一下強行擊破,受了點反震罷了——」

    胡桃說著,眼神投向月海的方向,神色有些驚駭。

    「

    不知道是什麼等級的傢伙,居然能一下破掉本小姐的結界……」

    胡桃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在場的人都不是簡單的人,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

    「小神綺,我們得小心了。」

    魅魔細細的看著遠方的月海,說道。

    「我知道。」

    神綺也同樣在看著。

    即便胡桃的實力並不如她們幾人,但也差不到哪去。她準備那麼長時間的結界被一下擊破,簡直令人無法想像。

    八雲紫的身形忽然震了一下,神色凝重起來。

    「各位,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月海』那出來了,怎麼辦?」

    雖然是驚慌的神色,但是細細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八雲紫眼角的一絲興奮與期待。但是,在場的人幾乎都沒有看出來,除了遠處的赤月。

    「……嘿。」

    赤月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同樣露出期待的神情。

    「不對……」

    神綺是魔界之主,她的感覺最為強烈。

    從月海裡,一股比一股強烈的殺戮之氣冒了出來,幾乎要凝結成實質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月海周圍的空氣,出現了不規則的扭動,這是殺戮之氣實質化的象徵。

    「……」

    神綺對於那個即將出來的東西,竟然生出了恐懼的感覺。

    簡直是不可思議。

    神綺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存在感到恐懼過,即便是以前的最強存在的「殺戮之月」,她也沒有害怕過。

    可是,這次這個還未曾謀面的東西,居然讓自己看到了恐懼,一種深深的恐懼。

    彷彿是自己的脖頸上懸著的一把刀,正在漸漸下落一般,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走向毀滅。

    「什麼鬼東西!!!」

    身邊的魅魔大吼一聲,朝著月海的方向射出一張符咒。

    「……」

    神綺勉強轉過頭,看了魅魔一眼。

    眼睛赤紅,神色猙獰,身形卻不住的顫抖著。

    據說恐懼到極點,便會生出一絲勇氣吧。

    但是,此時魅魔的這一絲勇氣,也蕩然無存了。

    射出的符咒還沒有接近月海,就沒空中瀰漫的殺戮之氣吞噬掉了。

    「動手!」

    神綺冷喝一聲,率先飛了出去。

    她著一喝,處於恐懼的眾人彷彿找到了一個發洩口一般,各種符咒法術轟向了月海那邊。

    但是,無一例外的,全部消融在了殺戮之氣中。

    「……」

    沒有人再說話。

    「……」

    此時的愛麗絲,彷彿回到了當初和魅魔練招時候的感覺。

    整個世界都是冷的,冷死的空氣,冷死的時間,以及冷死的自己。

    根本動彈不了。

    一根神經,一根手指,哪怕是眨一下眼睛,都不能控制。

    只能眼睜睜的,見證著即將到來的,不該到來的東西。

    「哧——」

    月海的水不知道為什麼,一瞬間蒸發了,濃濃的白色霧氣圍繞著月海,隱隱能看見其中有一個漩渦狀的深黑色裂縫。

    「……」

    一個身影從裂縫中慢慢的顯現了出來。

    「!」

    眾人心中一涼,莫名其妙的一涼。簡直就像見到了死神一般。

    「彭。」

    輕輕的一聲,那個身影多出了三對翅膀狀的影子。

    「天使嗎……」

    愛麗絲遠遠的看著那個模糊的身形,卻感到有著說不出的熟悉,又有著說不出的陌生。

    同樣的,所有人的心裡都冒出了這個感覺。

    「嗚!——」

    一聲淒厲的嘶吼,彷彿是人死前的最後呻吟一般,突然的響了起來,把眾人震得七葷八素,有些修為低的甚至吐血了。

    月海周圍的霧如同爆炸了一般,迅速散開了。

    之前隱藏在霧中的人影,現在得以看清楚了。

    一身漆黑的服裝,臉上滿是奇怪的符咒和刻紋,赤紅的雙眼以及身後赤紅的翅膀,耀眼奪目。

    不過,那個小小的身子,長長的銀髮,以及漂亮的臉蛋,卻是一個小女孩。

    「什麼!!!!!!!」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駭異地摀住了嘴,除了兩個人。

    「她不是……」

    塞西莉也是吃驚不小,居然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存在。

    「差不多,不過現在不是了。」

    赤月的

    的語氣明顯有些興奮。

    「……」

    塞西莉瞥了赤月一眼,仍舊轉過頭去,細細的看著那個人影。

    「小白,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愛麗絲從驚愕中回復過來,滿面歡喜的跑了過去。

    「你說你啊,去什麼地方都不和我說,真是的……啊呀,這個樣子好威風呢——」

    愛麗絲一邊唸唸叨叨的,一邊急不可耐的飛了起來。

    「上海!」

    上海突然出現在愛麗絲前面,滿臉焦急的擋在她前面。

    「上海,你幹什麼?她不是你的母親大人嗎?」

    愛麗絲奇怪的看了上海一眼,然後又繼續向前飛。

    「上海、上海!」

    上海人偶依舊飛在愛麗絲前面擋住她。

    雖然幾乎是一模一樣,但是由小白自己親自用靈魂碎片製作出來的上海人偶,怎麼會感覺不出來眼前的人不是「那個人」呢?

    除了樣子一樣,其他都不像。

    眼前的「東西」只是湧動著無邊的殺戮之意,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上——」

    上海剛想說什麼,就被愛麗絲一把抓了回去,抱在懷裡。

    「別吵了,上海,你真是的……小白,你也不看看你的人偶——」

    說話間,愛麗絲已經飛到了「小白」附近。

    「嗚——」

    一陣輕輕的風從「小白」身後吹起,她的銀絲微微飛舞起來。

    看似微弱的風,襲上了愛麗絲。

    「彭!!!!!!!!!!!」

    一聲巨響,憑空出現了毀天滅地的爆炸,爆炸的中心,甚至出現了空間撕裂的令人牙酸的「吱吱」聲。

    「小白!你幹什麼!」

    愛麗絲並沒有事,而擋在她身前的魅魔,卻不是那麼好看了。

    衣袖盡數撕裂,指縫間和嘴角都溢出了血跡。

    「小白!」

    愛麗絲還想要飛上去,卻被魅魔攔住了。

    「雖然……咳、咳——雖然不知道你怎麼認識她的,但是她似乎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咳、咳——」

    魅魔斷斷續續的說著,突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

    「不是……」

    風見幽香飛了上來,伸出一隻手撐住魅魔的後背,把自己的魔力渡過去,幫助魅魔緩過勁來。

    不知道為什麼,風見幽香的臉上,竟然隱隱浮現出憤怒之色。

    「居然玩弄死去之人……」

    風見幽香眉眼間的怒色已經愈發明顯,滿溢的憤怒已經完全取代了先前的恐懼。

    「我比較擔心小神綺……」

    魅魔睜開了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

    風見幽香順著魅魔的眼神,看到了一邊呆滯的神綺。

    「愛莉絲,你回來了嗎?」

    神綺的語氣極為輕柔,像是怕嚇走了對方一樣,臉上也是一副溫柔的樣子。

    「這麼久沒見,你過得好嗎……」

    神綺緩緩的飛過去,緩緩的伸出手,像是要觸碰眼前的存在一般。

    「彭!!!!!!!!!!!」

    「小神綺!」

    和先前一樣,一陣妖異的風吹起,神綺正面受了這一擊。

    「嗒、嗒——」

    神綺被轟開很遠,垂下的一隻手臂猶自滴著血。

    「愛莉絲,媽媽很想你呢……」

    神綺依舊呆呆的飛過去。

    「彭!!!!!」

    「愛莉絲,你還好嗎……」

    「彭!!!!!!」

    「愛莉絲,今天想吃什麼……」

    「彭!!!!!」

    「愛莉絲……」

    …………

    「小神綺,停下來啊!!!」

    魅魔滿臉眼淚,大聲的嘶吼著。

    「她不是那個『愛莉絲』,快給我停下來啊!!!」

    「閉嘴。」

    神綺突然轉過身來,嘴角和身上狂湧而出的鮮血把她的冰冷的臉染得通紅。

    「阻止我就殺掉。」

    神綺轉過身去,冷冰的臉又溫柔的笑了起來。不過似乎由於受傷嚴重,臉色慘白的她,笑起來竟有些陰森的味道。

    「愛莉絲,跟媽媽回去吧……」

    神綺向著「愛莉絲」伸出了手,臉上滿滿是懇切的神情。

    「……」

    「

    愛莉絲」動了一下,眉宇間隱現一股怒色。被纏了那麼久,她也煩了。

    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彈了一下。

    「快躲開啊,會死的!!」

    魅魔大吼著,而神綺依舊是一臉溫柔的凝視著「愛莉絲」不曾有半分動作。

    「彭、彭、彭、彭、彭——」

    連續的破空聲響起,五個人影衝到了神綺身前。

    「彭!!!!!!!!!!!!!!!!!!」

    強烈的白光伴隨著爆炸射出,直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白光散盡,五個人的樣子都不好看。

    魅魔頭髮都被震散了,點點的血跡灑在胸前的衣服上,顯得很是狼狽。風見幽香則直接原地虛空打坐,盡力驅散著臉上的灰黑色氣。八雲紫陽傘斷裂,袍子也破了一個角,表情有些奇怪。而不及她們的夢子和胡桃,則直接昏迷了過去。

    「愛莉絲……」

    神綺仍是不覺察一般,呆呆的朝著「愛莉絲」飛過去,而後者臉上的怒色也愈發明顯。

    「……」

    「愛莉絲」抬起了右手,朝著神綺的方向捏起拳頭,然後掌心向外一吐。

    從「愛莉絲」的手中,吐出了凝聚成氣的殺戮波動,螺旋成黑色的旋風一般朝著神綺撞過來。

    「愛莉絲……」

    神綺依舊呆呆的看著愛莉絲,沒有半點動作。

    「時符。」

    赤月低喝一聲,右手隱不可見的點了一下。

    彷彿是約好的,八雲紫此時也雙手連點。

    「境符。」

    「卡嚓。」

    明淨如水的空間裡,突然響起了刺耳的破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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