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出一隻手,捧住她的臉,喬司南已經吻了下來——
溫熱的唇一一掃過她的額頭,瑤鼻,菱唇。
最後,落在了她的唇角,輕輕啃咬,帶了幾分欲罷不能洽。
許久之後,他推開,將頭埋在她的脖頸之間,沒有說話鈐。
呼吸清淺,卻依舊足夠擾亂黎洛心中那一池春水。
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相貼,都只穿著薄襯衫。
他能感知到,她的心跳比自己快上許多。
喬司南的唇片上緩緩勾起一抹薄薄的弧光,將她抱得更緊。
可黎洛已經雙手撐住他的肩頭,從他懷裡站起——
他的唇上水光瀲灩,可這唇,又碰過多少女人?
她突然覺得心口有些悶,抬手用純白的襯衫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唇,走到門邊拉開大門,「不送。」
喬司南起身,雙手插.進褲袋,「黎洛,別告訴我剛才你沒感覺。」
「那我應該有什麼感覺?」
「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你說你應該有什麼感覺?難道你不想嗎?」
黎洛眉頭深鎖,「我應該要想嗎?」
喬司南單刀直入地開口,「三年,你難道就沒有過男人嗎?這三年,從來不想嗎?」
扣住門板的手倏然握緊,黎洛轉身,不去看他,整個人對著空蕩的走廊,聲音裡帶著顫抖,「不必你操心,我也不需要你的關心。至於有沒有過男人,也不關你事。」
說罷她將門開得更大,仍憑秋夜涼風呼嘯灌入室內,「走吧。」
喬司南張了張嘴,還想再說話,可黎洛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已經響起。
他忍不住還是低頭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
南錚。
黎洛顯然極其重視這個電話,連忙上前握住手機轉身將臥室的門關上,再也不給喬司南任何說話的餘地。
而他,則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看著合上的門板,想起訂婚那一日,那個將她從自己訂婚現場抱走的男人。
南錚?
這三年來,她的男人,是他?
折身下樓,兜裡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依舊是那個熟悉卻沒有名字的號碼,只不過這一次,喬司南選擇接起。
「司南,」那邊的聲音溫滑如水,「在幹嘛?」
喬司南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將車窗緩緩合上,「剛吃完晚餐。你呢?」
「我這邊還是早晨,剛起床,」女人語氣軟噥,帶著一股子撒嬌。
他唔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那頭的女人默了默,還是開口,「我看到國內的報紙了。還有前段時間,我有朋友說在巴黎看到你。」
喬司南看著眼前的紅燈轉綠,將車開了出去,沒有一絲停頓,「嗯,這些事,我很早就告訴過你,我會一件一件地做完。」
「好,我懂得的,」女人見他如此坦然,語氣裡帶了幾分輕鬆,「我只是怕那邊天氣涼了,你忘了加衣服。」
「你照顧好自己,不用擔心我。」
「好,我等你來接我回去。」
那邊的人掛了電話,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有再糾纏。
喬司南踩下油門,將車開到最快,最後,停在了美人香門口。
高遠臻迎了出來,「哪兒去了?今晚的人你再不喜歡也得應酬一下。」
他真怕喬司南大少爺脾氣又犯了,直接不來了。
「我知道,只是臨時有事,上去吧。」
今日的喬司南,早已不同。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而又不該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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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黎洛下了出租車,才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多麼美麗的地方——從山頂俯瞰,棕櫚掩映之下的海水碧藍,海岸柔濤拍打在礁石之上,空氣中滿是清新之氣,就連海鷗也盤旋得很低。
難怪有人說,這裡是洛城最適合養老的地方。
而她要找的人,就住在山頂別墅裡。
法裔鋼琴家joan,亦是她年少時期的偶像,到現在她依舊癡迷於對方彈奏出來的那如愛語呢喃的曲子。
純白的別墅在陽光下更顯靜謐,她理了理自己的儀容,確定沒有失誤之後,摁響了門鈴。
過了半晌,雕花鐵門被人徐徐拉開,對方是一個年過五旬的中年婦女,穿著一身優的米色套裝,頭髮在後腦挽成高高的髮髻。
黎洛幾乎是立刻彎腰,「joan女士,您好!」
女人錯愕了一下,旋即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你找joan?我不是。」
「不好意思,」居然會認錯人,黎洛忍不住紅了紅臉,「請問joan女士在嗎?」
「你是」,女人上下打量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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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是這樣的,我特意來拜訪她老人家,這是我的名片。」
她恭敬地將名片遞了出去,「希望她可以撥冗相見。」
女人掃了一眼名片,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對不起,我們不見外人,不接任何商業演出。」
「這次是」,黎洛話還沒說完,對方已經重重地關上鐵門,不再給她任何機會。
還想再摁門鈴,可這樣只會招致別人的討厭。黎洛咬了咬唇,決定先下山,明日再來。誠心動人,總能讓人家見自己一面,到時候她有把握說服對方。
轉身,才發現自己剛才犯了一個錯誤——沒有讓出租車留下來等,而是直接讓別人走了。
黎洛暗罵了自己一聲,認命地看著自己腳上的高跟鞋,就這麼慢慢地朝山下走去,可還沒走多遠,天色便開始詭變。
夏秋之交,雷雨季節,她只能加快腳步。
走到中途,豆大的雨點便砸了下來,她看了看前方一片迷濛,連忙將包頂在頭上,選了路邊一顆葉子最闊的棕櫚樹躲了過去——
可身上的衣服,還是避無可避地被淋濕了。
有些手忙腳亂地將手中的件賽回包裡,想要找紙巾擦臉,面前已經有一方手帕遞了過來——
格子手帕,極好的棉質,一角還繡了一個小寫的j字。
黎洛抬頭,便看到了面前的男子。
與其說是男子,不如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大男孩,他眉目清,白衣黑褲,卻在這樣的雨天也能給人一種陽光的味道。
「擦擦吧。」
聲音如明珠落玉盤,清脆動人。
見她不說話,他已經將手帕塞到她手裡,「趕緊擦擦,不然會感冒。」
黎洛笑了笑,說了一聲謝謝,將自己臉上的水擦乾,又稍稍擦了擦脖頸,才將那張手帕還回去。
可男孩的臉,卻在一瞬間就紅了起來。
「怎麼了?」,黎洛不解。
「上面有你的口紅,」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伸手打算將手帕拿回去。
黎洛這才發現自己的妝早就花了,手帕上沾了些許口紅,她亦是覺得抱歉,兩個人有些尷尬地互望著,見到他手中的手套和地上的工具,她側身回望了一下山頂那棟在雨中的別墅,「你是這家的園丁?」
男孩一怔,立刻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因為山頂只有一戶人家,他順著她的視線掃了一眼別墅,然後摘掉手套,「算是吧。」
不過二十出頭,已是身形挺拔,又配上這樣俊朗的面容,在大學裡不知道會迷死多少女孩子。
黎洛將那方手帕放回自己包裡,順手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我明天還會再來,手帕我洗好了再還你,可好?」
「你來這裡做什麼?」男孩將名片接了過去,還沒來得及看。
「來拜訪一個人。」
黎洛存了一點私心——既然他是這裡的園丁,那麼給名片給他,說不定可以尋得一絲機會見到joan也不一定。
「你找joan?」,男孩卻直接一語道出她的心思。
「對,」他如此坦蕩,反倒讓黎洛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男孩卻沒有察覺她的尷尬,垂眸掃了一眼她名片上的名字,語氣便莫名雀躍起來,「你叫黎洛?我叫顧小黎!我們名字還有一個字相似!」
小黎?小麗?
這麼帥氣的男孩取這個名字讓黎洛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還有姐姐嗎?怎麼好像女孩的名字。」
「我沒姐姐,是家裡的獨子,」顧小黎也不生氣,「不過你做我姐姐,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美得你,」跟他說話很容易讓人放鬆,給人一種涓涓細流的溫潤之感,黎洛不覺也言語放鬆起來。
「嘿,」顧小黎摸了摸頭,「你這個工作室,招人嗎?我最近想找一份工作,因為我媽媽說我不能老在家裡悶著,這樣會讓她覺得內疚。」
「你父母很開明,」黎洛點了點頭,「只不過你要做園丁要來我那邊,忙得過來嗎?」
「沒問題,別小看我!」
工作室最近在招雜工,倒是缺人。黎洛指了指名片上面的電話,「你明天來,打這個電話吧。我們最近缺雜工,不要怕吃苦才好。」
既然自己存了點小心思想求人家辦事,那麼禮尚往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好,」顧小黎認真地點了點頭,將那張名片妥帖地放進自己的上衣口袋,「明天早上去,不見不散。我打你手機。」
「好,」黎洛抬眸看了一下慢慢停歇的雨勢,「那我下山去,你趕緊去開工,別讓主人家說你偷懶。」
顧小黎笑了笑,露出臉頰邊兩個小小的酒窩,「知道了,你快下去吧。」
「嗯。」
黎洛和他揮手告別,往山下走去。
顧小黎則提起身邊的工具桶,往山頂的別墅走去。
裡面的人見到他,立刻打傘匆匆迎了出來,「少爺,怎麼不打電話叫我們去接您?」
說話的人是剛
剛才給黎洛開門的中年婦女。
顧小黎將小桶遞了出去,「海邊挖到的新鮮牡蠣,媽媽一定喜歡。歐管家,你說是不是?」
隻字不提剛才發生的事。
歐管家接過那個小桶,將手中的浴巾遞過去,「趕緊進去吧,夫人在等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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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回到工作室已經是下午,還沒走近,便聽到了裡面嘈嘈雜雜的討論聲。
她推門而入,見所有人都圍在會客室的沙發周圍,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小弟弟,你幾歲?」
「小弟弟,你在哪裡上學?」
「小弟弟,你來我們這邊找誰的?」
「小弟弟」
「我找我姐姐,」清潤的嗓音從人群中冒了出來。
黎洛一怔,這聲音好熟悉。
裡面的人已經擠了出來,見到黎洛,他的聲音更加拔高了幾度——「姐姐!」
顧小黎?不是說明天嗎?怎麼下午就來了?
黎洛疑惑地看著他,「你怎麼」
他穿著粉色襯衫,白色窄腿長褲,配白色的皮鞋,頭髮也梳得整整齊齊,再也不像早上那個穿雨靴戴手套的小園丁了。
顧小黎在眾人詢問地目光中緩緩地走向她,「姐姐,見到我開不開心?!」
第二次見面,矜持勁兒就沒了。
黎洛看著他,「你確定還能做雜工?」
這個打扮,分明就是一個貪玩的大孩子,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跑出來了。
「當然能!」顧小黎拍了拍胸脯,「我做給你看!」他一把拽過黎洛,臉上掛起討好的笑,對著其他人彎腰致意,「請大家跟我到琴房來,謝謝。」
「」
難道他要搬鋼琴不成?
在眾人詫異質疑的目光中,顧小黎拉著黎洛走進琴房,然後,他放開她,坐在了鋼琴前。
一首行雲流水的匈牙利狂想曲2號在他指尖流瀉而出,只見他時快時慢,時緩時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儼然忘記了週遭所有的一切。
優華麗,節奏十足的鋼琴聲激盪在每個人的胸懷,直到顧小黎摁下最後一個鍵,所有人還沒有回神——
他起身,優地合上琴蓋,對她們露出一個微笑,調皮的小虎牙若隱若現——
「姐姐們,我來應聘鋼琴手,好不好?」
「」
沉默,持續了幾秒。
夏唯朵率先回神,拚命地鼓掌,「當然好,你彈鋼琴的時候我的胎動都多了好多!」
「」,顧小黎嘴角抽了抽,「謝謝誇獎。」
然後,大步跑向黎洛,「姐姐,你說好不好?我不要做雜工。」
眾人滿心歡喜,以為黎洛會就此答應下來,誰知道她臉上一黑,「不好,對不起,你可以回去了。」
轉身,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大家面面相覷,都知道最近缺鋼琴手,卻沒想到這麼優秀的人會被黎洛拒絕。
「孕婦姐姐,我姐姐為什麼拒絕我?」,顧小黎看向夏唯朵,一臉無辜。
「,你去問問她吧。」
黎洛的決定讓所有人都感到不解,只能問她才知道了。
顧小黎點頭,快速地跟進了黎洛的辦公室,在她面前的辦公桌上趴著,雙手襯在下巴上,一臉純良地看著她,「姐姐,你為什麼不要我?」
「因為你不誠實。」
早上還說自己是園丁,下午就儼然成了一個鋼琴小王子,這樣的人,她不敢用。
顧小黎臉上憋得紅了一下,「我哪有?」
「你不是園丁嗎?怎麼會彈鋼琴?」,黎洛看著他,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謊言。
「我勤奮上進,在那戶人家裡耳濡目染!」
「」
「姐姐,收留我,好不好?我媽媽病了,家裡還等著錢去看病,」顧小黎臉不紅氣不喘。
「」
黎洛被他的眼神看得有點心軟,一把抓起面前的件夾打到顧小黎頭上,「想來上班也別這麼亂說自己的媽媽。」
顧小黎垂眸,抿了抿唇,半晌之後,才抬頭看向她,「我媽媽真的病了。」
至少這一句,他沒有撒謊。
黎洛手上的動作一頓,見到他兩粒黑水晶一樣的眸子裡隱隱有水光滲出,越發地不忍心。
「試用期三個月,不滿意就換掉你,願意嗎?」
「好!姐姐最好了!」
顧小黎上前,一把抱住黎洛,居然就這麼將她舉了起來,在原地轉了數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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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喂——,我頭暈!喂——」
在黎洛的尖叫聲中,他將她放了下來,「謝謝姐姐!」
「不客氣,既然是公司員工了,那麼手帕你自己洗吧,」黎洛很會審時度勢地將包裡的手帕掏出來塞回他手裡。
「」,顧小黎看著那方手帕,小心翼翼地收回自己的口袋裡,「姐姐的唇印,我才捨不得洗呢!」
然後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我的女王,以後我就聽你的差遣啦!」
「」
黎洛無語,早知道是這麼個調皮孩子,她寧願不去招惹他。
可這小子的鋼琴彈得還真是沒得說。
她微微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顧小黎像是要故意和她作對一樣,捏住不放。
辦公室的門就在此刻被人打開——
喬司南站在門口,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他們相握的手上,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只是依舊薄唇緊抿地走進房間。
將手中的東西遞到黎洛面前,「這個月的銷售報表,如果讓別人送來我想應該會顯得不夠尊重。」
黎洛終於抽出手,結果報表有些尷尬地道了一聲謝謝。
喬司南挑眉,目光再度落在了她被捏得有些紅腫的手腕上,「最近喜歡小弟弟了?口味變了嗎?」
沒有生氣,沒有惱怒,像是只有調侃。
然後,整個房間內就充滿了顧小黎氣呼呼的,充滿了挑釁的聲音——
「大叔,你誰啊?!」
黎洛心裡咯登一聲,再看向喬司南——
他眉峰邪邪地一劃,性.感嘴角緩緩勾起危險的弧度,露出三年前她無比熟悉的那種捉弄人之前才會有的壞笑,「大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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