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娟看著她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心裡更添了一絲不快,語氣自然不佳,「怎麼?結婚生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難道你不願意?!」
黎洛皺眉,她是不願意,可是也不能宣之於口洽!
只能盡快放緩自己的語調,「我和司南,我們還沒準備好。」
「有什麼可準備的?」司徒娟不悅地抬手,伸出食指隨意地在黎洛面前指了指四周,「是喬家養不起,還是你不願意帶?若是你不願意帶,我就再請十個婆子來幫你帶!若是兒子,那就是喬家的長房嫡孫!尊貴非常!」
「鈐」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話,黎洛也找不出什麼話來駁,只訕訕笑著,四兩撥千斤地道,「這也不是說有就有的,還要看緣分。」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司徒娟歎了一口氣,看著她,目光中帶著幾分很鐵不成鋼的不滿,「遠山已經決定盡快給正宸娶妻了,一旦他們二房比你先生下孩子,如果又是兒子的話」
話說到這個份上,黎洛已經全然明白了過來。
原來,她司徒娟需要的不是可以承歡膝下的孫子孫女,而是一個用來爭權爭財產的工具罷了。
心裡冷哼了一聲,語氣不覺也生硬了幾分,「這件事還得和司南商量,畢竟我一個人,也生不出孩子。對吧?媽。」
「」
她的牴觸情緒成功地被司徒娟感知到,對方臉色一僵,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冷如寒冰,「這件事我已經通知過司南了,不需要再去徵求他的同意。盡快把孩子給我生下來。你們洛家的權勢幫不了司南,難道在生孩子上,還要拖後腿不成?!」
「」
這是在娶妻,還是在娶權勢?
黎洛冷冷一笑,「既然媽不留下來用午飯,那我就去休息了。您慢走!」
「你!」
司徒娟氣結,噌地從沙發上站起,指著黎洛的手微微發抖,可指了半晌,卻還是收了回去,「早點懷上孩子!對誰都好!」
然後憤然走向玄關。
「大夫人,」等在門口的傭人立刻將她的鞋子遞了過來,「您慢走!」
「慢走?再慢一點,我會被氣死!」,她怒喝了一聲,卻到底也沒再發作。只因形勢逼人,此刻也不好太過給黎洛難堪,就算自己再不喜歡這個兒媳,喬家的繼承人也得從她肚皮裡出來。
只是目光在看到門口那雙短靴的時候,司徒娟稍稍一愣。
這雙鱷魚皮的靴子,她好像在哪裡見過,可又一時,想不起來了。
「大夫人?地上涼。」
傭人又喚了一聲,拉回司徒娟的思緒,她回眸看了一眼客廳,看到黎洛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忍不住又叮囑一句,「早點懷上孩子!」
「」
直到司徒娟走遠,小素才匆匆進門,對著黎洛勸道,「小姐,你這又是何苦?既然大夫人和洛小姐都希望你生下孩子,你就」
「不要再說了,你去忙吧。」
打發掉小素,她歎了一口氣,將腿放在沙發上,雙臂環住自己的膝蓋,形成一個自我保護的姿態。
洛凡詩希望自己生下孩子,拴住喬司南。
司徒娟希望自己生下孩子,去爭奪家產。
那麼他喬司南呢?他又是怎麼想的?
門鈴叮咚一響,小素連忙從廚房裡跑出來將門的打開。
門口站了一個人,一臉古板地看向黎洛,「大少奶奶,大夫人讓我過來的。」
「」
黎洛認得這個五十開外的婦人,對方喚名張媽,是司徒娟的心腹。
每次看到她的尖顴骨和薄嘴唇,都會讓黎洛想起魯迅筆下那個叫「圓規」的刻薄女人
傍晚時分,手機終於響起,上面喬司南三個字跳躍著。黎洛接起電話——「司機馬上去接你,準備好了嗎?」
他的聲音,難得的平滑如水,帶了一絲藏匿其中的溫和。
「不用麻煩去外面吃了,回家來吧。」
黎洛拍了拍手上的麵粉,答道。
「」,喬司南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回家吃。」
她說完便掛了電話,指著面前的粉末問小素,「你剛才說,這是鹽,不是糖?你怎麼證明?」
小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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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來苑。
喬司南坐在客廳裡,將手中的財經雜誌翻開,眼睛盯著上面的字,卻一個都看不進去。
跟客廳相連的半開放廚房裡,黎洛上躥下跳地忙碌著,而且她還趕走了所有的傭人,獨自一人在廚房裡前前後後地忙著。
喬司南嘴角抽了抽,自己真的是腦子進水,才答應她回家來吃飯。
明
明餐廳都訂好了,對方還準備了他最喜歡吃的黑松露,他居然會答應這個女人,回家來吃她燒的飯?
簡直就是
pong地一聲,又打斷了他的思緒!
喬司南額際的青筋一跳一跳地,握住雜誌的手微微緊了緊,手心有些濡濕。
這個女人是在燒飯嗎?
她分明就是在搞恐、怖、活、動!
看來今天腦子進水的不是他,而是她!
沒事把所有傭人和廚子都遣散做什麼?難不成還想跟他過二人世界?
以這個女人開竅的程度
難!
他剛才本來想過去指點兩句,結果發現她好歹還能認識鹽和糖,而自己卻
真是懊惱。
可就算是不懂,也知道她這樣燒菜是錯的。
「啊」地一聲,廚房傳來一聲尖叫。
喬司南一把丟掉雜誌,大步走上前,轟地一聲拉開廚房的門,「黎洛,你怎麼了?」
黎洛轉身,一張小臉上都是黑黑的煙灰,頭髮更是亂得像雞窩,臉上隱隱有兩行清淚滴下來。
她一手舉著鍋鏟,一手端著盤子,喜極而泣地看著喬司南,「試了好幾次,終於太好吃了」
「」
喬司南看著那盤黑乎乎的東西。
這東西,再怎麼看,他也不會把它當成黑松露的
晚飯勉強準時開始。
黎洛摘掉自己身上皺巴巴的圍裙,兩個人坐在餐桌兩頭,對視。
「這是什麼?」,他挑起一個蔫耷耷黑乎乎的東西,看向她。
「小黃魚啊。」
「」
被雷劈過的小黃魚嗎?
他無奈地放下,實在
然後,又挑了一根,舉起,「那這又是什麼?」
「這你都看不出來,」黎洛心虛地扒拉著自己碗裡的米飯,「番茄炒蛋啊。」
「呵呵,」喬司南放下筷子,直接笑出聲,「你的番茄炒蛋跟別人的不一樣啊,我怎麼感覺你的這個像個五顏六色的調色盤?赤橙黃綠青藍紫都有?」
「那是葫蘆娃,」黎洛趕忙接口。
「」
他氣得眼角都在抽,乾脆無語地看著她,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誰也不肯先說一句話。
最後還是黎洛敗下陣來。
敵人眼神太深邃,敵人眼神太犀利。
她不是對手。
她懨懨地垂眸,默默起身,上前收拾著那些菜,打算拿去倒掉。
他突然有些不忍,又伸手將那些盤子拖了回來,「其實還不錯,我感覺盤子挺乾淨的。」
黎洛的臉僵了僵。
見她這樣,他又開口,「至少都熟了,而且還熟透了。」
「」
她滿臉黑線,嘴巴抿得緊緊的,還是不說話。
「菜切得也不錯,有大有小,有長有短,挺有藝術感的。」
她的出發點是好的,他怎麼也得鼓勵她一下。
「」
黎洛徹底黑臉,端起那些盤子就要走。
喬司南也不攔她,只端起桌上的檸檬水喝了一口,「黎洛,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燒這次晚飯的目的。」
「」
黎洛腳步一頓。
「你有五秒鐘的時間。」
「」
她掙扎了一下,咬牙轉身,放下那些盤子,拿過一旁的檸檬水幫他斟滿。
如此慇勤,喬司南越發篤定她目的不純,乾脆不再問,只是低頭喝水。
然後,他聽到了黎洛平板的聲音從自己頭頂傳來——
「喬司南,請你配合我生孩子的工作!謝謝!」
咳——
一口水全噴了出來,他抬手抽出一旁的紙巾擦嘴,看向她,「你說什麼?!」
「就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
她轉身,將碗盤放進廚房,直接上樓。
留下他一個人坐在餐廳裡,看著眼前的那些碗盤,哪兒哪兒都覺得莫名其妙。
如果一個女人哭著喊著不讓你碰,又突然想跟你生孩子,你的感覺會是什麼?
別人喬司南不知道。
他此刻的感覺只有兩個字——怪異。
而當他喚來廚子重新燒飯,吃完再上樓,推開臥室的門,更怪異的事情發生了——
以客房為家的人居然會出現在他的臥室。
而且
穿得很清涼。
一身吊帶紅裙,雖然不算暴露,可對於男人來說,那若隱若現的姣好身軀也足夠誘.惑了。
喬司南挑了挑眉,正要開口說話,黎洛突然抬手,對他做了一個噓——
「」,喬司南抽了抽嘴角,「什麼?」
見過女人這樣的,沒見過女人在他房間裡對他噓的。
好像跟做賊似的。
沒錯,就是做賊。
黎洛上前,一把抓過床上的浴巾,遞到他手中,然後揚聲道,「老公,你累了一天了,去洗個熱水澡吧,水我已經給你放好了。」
聲音嬌媚酥麻,像一陣電流鑽到他耳朵裡。
喬司南皺眉,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你沒發燒吧?」
「」,黎洛一把摀住他的嘴,「趕緊去洗澡。」
推開浴室的門,不由分說地將他推了進去。
裡面霧氣蒸騰,早就放好了一剛洗澡水,浴缸裡居然還撒了玫瑰花。
喬司南嘴角抽了抽,拿起浴室的電話撥了個內線。
那邊小素很快接起電話。
「大少爺。」
「少奶奶今天有沒有出門?有沒有接觸什麼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沒有。」
啪的掛了電話,喬司南決定先洗澡,然後再去問問那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
可等他從臥室出來,便見到了一副他以為此生都沒有打算或者說是都沒有見到的畫面——驚得他連準備好要問的話,都忘了要說出來。
黎洛穿著紅色的絲質睡裙,裙擺只到她的大腿處,只見她站在床邊,修長的雙.腿一條在地上站得筆直,而另外一條,則繞在床柱之上,使勁用力地搖著。
整個人像一隻無尾熊一樣掛在粗大的床柱上,不知是因為用力還是因為其他,她的額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雪白的肌膚覆上一層淡淡的粉紅,一個毛孔都看不到。
而一張櫻桃小嘴,也還在一張一合地喘著氣。
「」
若不是這是黎洛,喬司南真的很懷疑,這是來勾.引自己的女人。
心裡突然劃過一抹很良好,如春風拂原的感覺。
他將腰間的浴巾稍稍鬆了松,走到她面前,剛要開口說你不用如此賣力,我成全你就是了。
黎洛已經停了下來。
衝他招了招手,壓低聲音,「來,幫我一下。搖吧。」
「搖什麼?」他不解。
她指了指床柱,「快搖!」
「」
「黎洛,你是不是忘了吃藥?」
「你才忘了吃藥,」她氣喘吁吁地拿過一旁的浴袍套在自己身上,一點也不想讓他佔了自己的便宜,「張媽在我們苑裡,她在門外聽。」
「」
喬司南猛然想起今天司徒娟打來的電話,說什麼生孩子,張媽之類的。
當時他在看報表,也沒有仔細聽,只是胡亂應了過去。
此刻黎洛這麼一說,他突然電光火石之間,全然明白了過來!
所以說,這個女人,這樣討好自己,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讓自己配合她演戲?!
心裡那抹淡淡的滿足瞬間被憤怒所取代,他雙眸一沉,眉峰冷冷地對向她,似一把劍,恨不能將她戳穿!
看來浴室裡那些花瓣,燭光,也是張媽的傑作了?
黎洛被他這樣的表情看得有些發楚,「你怎麼了?」
喬司南卻突然放鬆了臉上的表情,話鋒一轉,像是十分配合她的樣子,「其實,我想說的是,你這樣的表演,不逼真。」
她眨了眨眼,「哦,那要怎麼樣才逼真?」
「這樣。」
他往前,一步一步,如優的豹一樣緊逼著她。
黎洛只覺脊背發麻,喉嚨發乾,就這麼一步一步地往後退,最後,退到了牆上。
「你你你」
他全身只圍了一條浴巾,精壯的古銅色上還有水珠在滾動,讓人無端地覺得口渴,卻也覺得壓迫。
「想知道怎麼才逼真嗎?」
他魅惑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像個漩渦。
黎洛吞了吞口水,開口,「要怎麼才真?」
「嗯,這樣」
喬司南勾了勾唇,頰邊的長酒窩若隱若現,他緩緩伸手,握住她裸.露在空氣中的肩頭,指腹,微微地滑過她精緻的鎖骨
黎洛一個戰慄,她突然明白過來喬司南的意圖!
連忙往旁邊縮去,「喬司南,不要,不要」
「不要?」,喬司南
南放肆地一笑,手指肆無忌憚地游移。
可下一秒,他手掌一翻,堪堪地,在她手臂上一擰——
「啊——」
擰痛從皮膚傳來,黎洛大叫一聲,搓著自己的手臂,「你神經病!」
「你不是要逼真嗎?我讓你逼真啊!」
他雙手抱胸,靠在床柱上,目光冷冷,「夠逼真了嗎?」
「」
黎洛齜牙咧嘴地看著他,「臭男人,你敢打我?!」
「誰打你了?我在為你演戲助威。」
「」,她咬牙切齒地看著他,「你明知道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你解釋一下?」
「」
她說不過他,乾脆不說。
旋即,嫵媚地一笑,下一瞬便撲了上去,對著他的臉——
啪!
就是一個清脆的耳光!
喬司南赫然一驚,完全沒想到黎洛會這樣,同時也倒抽了一口氣。
黎洛嫣然一笑,「這樣,是不是更真?」
演戲是她要演的,他因為她演戲的氣還沒消,她就這樣對他動手?!
心裡的火本來就沒有消,她又澆上了一桶子油!
喬司南鳳眸裡皆是怒火一片,連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在氣什麼!
長臂一伸,直接握住她纖弱的削肩,渾身的肌肉緊緊一繃,將她往前一扯!
狠狠摔在那張大床.上!
黎洛一聲驚呼!
「是不是更逼真了?!」
這個死女人!
黎洛本來就不是逆來順受的包子,但在喬家也是忍字當頭,但今天,她突然不想忍了!
所有的委屈像發酵的泡泡,被他這樣一摔,更是要氣勢十足地衝出胸腔!
她咬牙,忍住自己的聲音,一把將喬司南掀翻,整個人順勢騎在了他的身上,握住他的頭髮,用自己的額頭對準他的頭,狠狠就是一撞!
眼冒金星!
床.上立刻開始上演你不讓我,我也不讓你全武行!
黎洛一拳一拳地砸到他胸膛之上,喬司南也毫不客氣!
「王八/蛋!」
「死女人!」
水火不容,你死我亡!
激烈的戰火焚燒了所有的理智,讓他們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直到門把吧嗒一聲,被人旋開!
黎洛像被點了穴一樣猛然一頓,握住喬司南的拳,「停!」
兩個人同時僵了身體,齊齊朝門口看去。
他居然沒鎖門?!
這個混蛋!
喬司南用眼神回過去,我怎麼知道要鎖門?!
張媽的聲音,已經一板一眼傳來,「大少爺,大少奶奶,夫人交代今晚天時地利人和要使用女上男下的姿勢才可以生兒子。」
門,吱呀被打開!
黎洛驚得差點叫出來,下一秒,已經驚慌失措地抱住喬司南。
兩個人此刻卻默契十足地朝門口看去,臉上同時掛起笑意。
他的手也狠狠將她抱住。
張媽一看房內的情景,倒是一點也不臉紅。
「看來大少奶奶已經掌握了這個訣竅了,我可以回主宅交差了。明日再過來。」
然後砰地一聲,合上了房門。
「」
黎洛簡直無語。
梳妝台上,鏡子裡,她的睡衣肩帶已經被撕碎,露出半個渾圓的酥.胸,胸膛更是因為剛才的激烈而起伏不定著。
而喬司南胸膛上也儘是紅紅抓痕,一條一條的。
難怪張媽那麼容易就被打發了。
可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
黎洛一把推開喬司南,彈開去,「喬司南,滾!」
「我滾?」
他從床.上躍然而起,擋在她面前。
浴巾早就從他腰間滑落下來,露出巨大的昂揚。
逼得黎洛別開眼睛,臉比剛才還紅了許多。
這個男人垂下來的時候居然能到大腿根部。上帝是不是對他太好了?
這長度,這直徑,這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