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一旁的司徒娟驚呼出聲,連忙拉住喬遠山的手,看著喬司南迅速腫起的臉頰,她心如刀絞,「這件事,與司南何干!」
黎洛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腦子裡不知怎地就想起喬司南背上那些青紫交錯的傷痕。原來在喬家,居然也會這麼可怕!
喬遠山這一巴掌用了全力,震得他虎口都有些發麻。可眉宇之間,依舊是大家長的威嚴之氣,「這一巴掌,是讓他長教訓,記住不可以和自己弟弟動手!」
「司南!」
司徒娟帶著哭腔,一把撲到喬司南身上,抽噎著開口,「司南,司南你為什麼媽和你為什麼這麼苦明明不是你的錯,偏偏你還挨了打!」
喬司南一動不動,任憑耳畔傳來一陣嗡像,口腔中血腥味瀰漫,臉上更是火辣的刺痛一片,他的眼神,卻沉靜又倨傲地看著青石地板,「父親想打就打,自然是不需要理由的。」
背,卻挺得更直了。
身形如山似海,好像誰也不能掀起他心中的任何情緒,誰也不能撼動他一分一毫
「司南」,司徒娟再也遏制不住,輕泣出聲來,「司南,不要這麼倔!把今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你爸爸!好不好?!」
哪怕再她平日裡再強勢,此刻也不過是個維護孩子的母親罷了。黎洛連忙上前,不著痕跡地跪在喬司南前面,瘦削的身軀悄然擋在他和喬遠山之間,「爸,我當時的確睡著了,但是我知道司南一直跟我在一起,沒有出去過。」
「你走開!」喬司南伸手,想要一把拂開她。
「你跟我在一起,一直都在!跟爸爸說清楚就好了!」,任憑他力氣再大,她這次,卻紋絲未動!
晶亮如黑水晶一樣的雙眸中,是他從未見過的堅定!
而她微微張開的雙臂,更像是一個保護的姿態,將他保護在自己身後!
喬司南心裡最柔軟的地方,突地微微鬆了一下,他伸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亂的髮絲,眼神也不自覺地放溫和,「你忘了我皮厚得很,打一下沒事,趕緊讓開。」
「」,溫熱的指腹突地滑過自己的臉頰,讓黎洛微微一怔,卻也從善如流地看著他,「媽說得對,夫字天出頭,沒理由你跪著我站著。所以,我陪著你,好不好?」
眼神裡乾淨得沒有一絲雜質,堅定到不容撼動地看著他。
沒有任何的閃躲,也沒有任何的逃避。
這一刻,他是丈夫,她,是妻子。
沒有別的身份,沒有別的情緒。
她只是想護著他,哪怕自己的力量再微薄,也想護他周全
喬司南狠狠一震,定定地看著她,許久許久,才無比鄭重地點頭,「好。」
喬遠山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銳利的目光,再度移到了喬正宸身上——
這一次,他的語氣平緩了許多,「原因。」
李璇被他剛才那一巴掌嚇得整個人都在發抖,連忙推搡著喬正宸,「正宸,你肯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的,對不對?!快說啊!」
「沒有苦衷,」喬正宸一臉坦然地看著喬遠山,「我嫉妒大哥能掌管喬氏,我卻只能在家裡每天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晚上略微喝了些酒,所以就喪失了理智!」
「正宸,不是這樣的!」
李璇撲通一聲跪在喬正宸身邊,「老爺,不是這樣的!正宸身體弱,不能掌管喬氏,所以」
「媽!」,喬正宸鏗鏘有力地打斷李璇的話,「你做小,做了二十幾年了,還沒做夠嗎?!兒子今天,就是想去給你出氣的!」
「」
黎洛側臉,震驚地看著喬正宸。
這個男人這個連穿黑色毛呢大衣都會像無慾無求的嫡仙的男人,永遠是那麼一臉寧靜與世無爭的男人,怎麼可能是因為嫉妒而在半夜衝進東來苑打人?
「正宸,不是這樣的!」,李璇抓住自己兒子的肩頭,幽怨地看了黎洛一眼,不復溫婉地哭著開口,語氣裡帶著明顯而深刻的怨毒,「明明不是這樣的,你明明是為了——」
「就是因為這個!」喬正宸再度打斷李璇的話,「爸爸,是我嫉妒了大哥才對他動手的,我願意受家法!」
家法?家法!
李璇看著素來體弱的兒子,眼前一黑,胸口湧出一股子腥甜,再也抑制不住地,直挺挺昏了過去——
喬正宸驚呼了一聲媽,一把將李璇穩穩扶住!
喬遠山眸光一沉,沉聲開口道,「阿娟,你和司南他們帶阿璇出去,讓我和正宸單獨在這裡即可。」
沒有人再反駁這個提議。
因為不敢,也因為不屑。
司徒娟胡亂擦了一把眼淚,起身平靜地吩咐黎洛,「扶你二媽起來,我們送她回去。」
喬司南起身,冷冷掃了一眼跪在青石板上的喬正宸,和黎洛將李璇扶起,跟著司徒娟往門口走去
身後的木門,緩緩合上,發著沉重的聲音,似一把鈍刀,緩緩地銼在喬正宸的心尖上,將那裡磨得生疼
腦袋裡,一遍一遍地回想著,剛才黎洛那樣堅決果敢地跪在喬司南前面的模樣。
他們是夫妻。而且做了那麼久的夫妻,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自己今晚的行為,又能阻止得了什麼?
他絕望地合上眼,「父親,我願意受罰。」
喬遠山沒有說話,只是轉身,坐在牌位旁那張古色的檀木椅子上,大掌緩緩摩挲著椅子的扶手,目光依舊威嚴。
祠堂內,安靜得只能聽到屋簷冰凌化凍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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