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門外,霧靉雲迷,氤氳白茫間,巍峨浩然的牌樓刻著金燦燦的字眼,立在天際,似是早已在恭候過往的每一個仙神。
墨玉腰佩,宿陌塵通達上天界的信物本應垂然腰間,只是昔日玄仙將它贈予了愛徒,眼下這袍子便空了……
白衣飄然,負手踏雲,勝似天人的容色與千年之前的那湮湖之戰上並無分別,仙姿絕代,漠然出塵——
其實饒是在諸上神看來,玄仙風華都是無人能敵的,單是那一雙略帶疏離冰冷的黑眸便已足夠讓人歸順,得人臣服,這簡直是高過九天帝君的秀逸孤傲,翩翩氣質愧敗了修竹。
只可惜如今此等天人卻如非要與妖為伴,收妖作徒,與天為對,是以兵神如陣,早就分立門旁。
帝君甚至都不用準備,這些嚴防戒備的天將便已然能夠應對迎面而來的一切,這真不是玄仙上天界的最好時機,對玄仙來說,要上天界更不會有比如今再差的時候……
然徒兒的身子拖不得,因而此行宿陌塵是非來不可,妖後之靈玄仙也是勢在必得,而一如宿陌塵與座下弟子所言,仙界的尊者此生無論何時都不曾幹過些什麼偷偷摸摸的事——
所以這次也不會,白衣的仙人是光明正大出現在天門的,守門將士一件來人便上前了一步,伸手便阻:
「站住!來者何人?!」
那將士是沒見玄仙的墨玉腰佩才會開口如此呵斥的,可若在往日,即便沒有墨玉腰佩,仙界尊者要入天門也不過是天兵一點頭的事,哪還需要驗明什麼正身?!
「天山,宿陌塵。」
仙界的尊者倒也也早就料了這般情狀,略一頓足,原先對上天界而言宿陌塵的腰佩素來都只是擺設罷了,但因帝君是背地裡囚禁玄仙的,又不能明瞭再將已逃走之人再抓來,便吩咐下去,極盡刁難。
「入南天門需得令佩,既是仙尊駕到,還請出示下墨玉珮吧。」
話是如此,然即便是這領頭的將士對帝君的命令都是尚存疑惑的,這為首的人也不知那九天龍位上的君王究竟是要做什麼,又究竟是在想什麼,今晨居然交待說不能輕易讓玄仙入了此門……
「玉珮失了。」
玄仙甚至都沒有解釋,也不看那天兵略略驚異的顏色,宿陌塵如是道,又抬步繞開了持劍天兵的阻攔,抬步要走,緩緩已經行遠——
「這……仙尊,等等——」
守門的將士根本沒想到白衣的仙人會直接將自己無視了,所以看著玄仙自顧自離開,那兵士生生愣了片許才再度想起要去追,然玄仙的腳步看著不快,卻像是飄在雲端似得,連背影都朦朧了。
「還愣著幹嘛?!給我去攔下!」
眼看玄仙就要消失在浮雲間,領首的人又催了一干人齊齊上前,勢必要將人阻隔在凌霄殿外,若是真進了凌霄殿他可要掉腦袋!
「仙尊且慢!」
宿陌塵實則是乘雲而走的,轉眼就來到了瑤池邊,好在窮追的天兵雖只是小神,乘雲這等事上也不弱於玄仙的。
「您不能進去……」
領頭的那高大將士又如是道,可仙界的尊者卻像是聾了似得沒有做出半點反應,白衣的仙人只側身,推門就要入,無奈那將領一個眼神,這就示意周圍的兵士拔劍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