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寧以為朗清這是把話說到了關鍵所在,所以長華弟子如是道後四下就再無人說話了,終南弟子也沉默,畢竟這仙界與妖界才互不干涉了一陣子,而下界與上界已然整整打了一輩子!
郎有情妾無意的,論修為醉琉璃絕對是修煉千年的老妖婆,而如果他們還沒來得及出手醉琉璃已經先發狠把他們給滅了,此行就得不償失了。
原先的幾次三番幻妖都是看在妖後的份上才沒有對他們趕盡殺絕,但妖兒不在,眼下真的誤會起來他們可是防那天界不夠還要躲他們——
最後三人商量下來皆是覺得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先要派出其中一人去安撫四妖,以免他們覺得天山是要群起攻之,然究竟派誰又是關鍵……小弟子們是不用想了!
「我去!」
長華殿後院悉悉索索的討論聲還未斷,院外竹林中卻響起了一個久違的女聲,這樣略帶氣焰的聲色在天山已經很久沒見到了,是以院中的三人聞言,齊齊扭過了頭——
阮清秋,看見白川的帶教弟子時三人都有差異,妖後失蹤的這麼些年,玄仙不管事,門內的眾弟子也算是越來越沉寂了,而天山之中的白川更算得上是三座主殿峰中最最低調的,低調得都快要淡出十二峰了……
因而此番商議元寧也沒有叫阮清秋,倒也不是還記仇往事不願與其共處,是白川那邊自個兒推諉再三,前幾番議事都不願來。
有弟子說是郁敬一的忌日要到了,因此阮清秋才無心於一切,但靈機殿那邊的狀態可已然持續了三年,按照穆亦笙的話說如果是每天過週年,他家丫頭的親親師兄都要死了一千年了……
「我還怕打擾你清修,所以沒叫你。」
見了來人,元寧倒也不客氣,直接把來龍去脈說了,有了前幾次的教訓,她還真當是阮清秋要從此退隱天山了。
「是要去找醉琉璃麼?!我去!」
白川掌教弟子幾步就來到了三人跟前,而對於三人正在商議的事情阮清秋卻像是一早就知道似得,佩劍都已選好,一副要即刻就走的模樣。
「你知道我們在說什麼麼?我們是要找人去和妖界談和好……」
仙界曾經的第一美人略略皺了皺眉,穆亦笙只以為阮清秋是聽錯了,雖然如今他對這個女人的偏見也少了點,但當年和幻妖打得最厲害的就是白川的大弟子,而之所以穆亦笙如今不敢再自稱美人……實在是因為這幾年他沒見著丫頭,心累憔悴了不少!
「清秋,此番我們不是要去妖界復仇……」
朗清也站了出來,將最最要緊的話重複了一遍,長華弟子只怕阮清秋沒把穆亦笙的話放進腦子裡,卻沒想到面前的女子點頭——
「我知道。」
又是三年,阮清秋的面上沒了氣焰,細看之下如今的白川掌教弟子與當年的莫白心還是有幾分相似的,昔日囂張的碧袍少女眼下變得謙遜而決斷。
長華殿的後院當年鏡妖嬈也來過,染著妖氣的她還曾撥弄過地上的靈草,阮清秋便將目光落在了那片花草上,花謝花開,那花飄落後竟是再也沒長出來……
不論是為天山,還是為郁敬一,玄仙她定是要去尋回來的,旁人不知,她卻笑得,青巒座下唯一的男弟子對仙界的尊者究竟有多麼崇敬……
碧袍女子又將目光移到了元寧身上,緊了緊手中的劍:
「就是因為我每每見到醉琉璃就想殺她,此番我去才可表天山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