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弟子原去近妖樓時,雲落凡等人曾兵分兩路,一路直入樓內,另一路由阮清秋帶領,待命鄰城。
最先被殺的又是白川的弟子段吟,於是靈機殿的所有人也即刻被叫到了長華殿,玄仙與掌教將出過任務的弟子找了出來,挨個排查中蠱的跡象。
幸好靈機殿那日去的人並不多,查看過後白中蠱之人也只有三人而已,那蠱蟲似是間歇性地發作的,正在沉睡之中。
殺了段吟的人應當也就在那三人之中,不過這妖蠱最先發在白川,長華反倒是重災區,幸得眾弟子散開及時,沒有釀成大禍。
癥結這便找到了,定是弟子們與蠱妖相鬥時著了道,長華殿前的結界被一個個歸攏,整齊,就像一個個天牢似得。
長華殿裡,其餘的弟子皆是待命殿下,掌教與玄仙正在商議治蠱之發,靈鷲宮的信已經去了,只是尚且沒有得到回復。
「師姐,那穆師兄會不會也中蠱了?」
有弟子突然如此想到,殿上的掌教傅音頓時不放心地看了過來,目光落在幾個較為親近的弟子身上。
「應該不會,清秋是與醉琉璃過的招,我們幾個也都沒有與風凌夜發生太大的交集……」
元寧仔細回想當時的情境,因為蠱妖的靈修本就不如醉琉璃,他們幾人皆是將重心放在了殺傷力較大的幻妖身上,蠱妖是其餘弟子合力攻之的。
「話雖如此,還是問過終南比較好。」
玄仙說道,雲落凡當即應聲。
「是,弟子這便傳信去終南。」
靈鷲宮的回復很快便來了,仙鶴飛落在殿外,撲騰了兩聲翅膀,殿內之人便聽見了。
朗清去將那信件取了過來,又摸了摸那仙鶴頭,仙界的大鳥得了愛撫欣然離開了,卻是灰袍弟子看了信後愁眉不展。
「師父,仙尊,靈鷲宮無法。」
傅音看了愛徒的面色便知道希望渺茫了,信被遞到了掌教的手上,回信的靈鷲宮宮主這才剛結束帝君思過一月的懲罰。
信上說蠱要操控人必定需要蠱妖的掌控,但玄仙與掌教皆說天山之內沒發現有妖的跡象,而任北懷從未見過不需要煉蠱之人操控還能發揮到如此境界的蠱蟲。
靈鷲宮是無方了,玄仙也未看那信,許是傅音給任北懷發信的時候他就已然知曉了結果。
中蠱的弟子還像是怪物一般地被關在結界中,掌教愁容不展。
「如此,只能去找妖界要解藥了?」
這樣一來,長華殿前的中蠱弟子便被長華與白川的弟子輪流看守著,傅音決定此番他要親自去到下界,玄仙則留在天山。
元寧等人輪值了一晚上,第二日便由阮清秋等人看著,掌教在魔神殿找到了妖後,鏡妖嬈卻對他說的話不明所以。
「傅音,你老糊塗了麼?!你以為你天山還有什麼東西值得我派人謀害的?!」
魔神也在,妖後本就知道傅音無甚伎倆,他居於掌教之位,修為卻連宿陌塵的三分之二都達不到。
「那為何我天山弟子去了你近妖樓後回來便自相殘殺?!」
掌教起得面色通紅,妖後與魔神聞言卻皆是大笑。
「傅音,難不成你家弟子去上天界前吃壞肚子咬了口蟠桃吐了,你還要去質問南極仙翁的桃兒有問題?!」
這話裡除了諷意,顯然是再無其他,固執的掌教也總算是放下了面子。
「鏡妖嬈!你害的人是你同門!」
「同門?」
鏡妖嬈看著鬚髮都白的人,除了那副樣子,傅音可真是再看不出哪裡像仙人了。
「我同門的師伯不也差點將我殺了?傅音,這話誰都能說,就你不能……」
天山掌教的此行注定是失敗的,好在那些妖蠱並非是一直發作著的,也有睡眠期,白日裡基本都潛伏著。
掌教與玄仙便有了喘息的機會,只要蠱毒不一直發作,拖延幾日也算可以,只要有時間,要找出解決的辦法許是也不難。
中蠱的弟子們在結界裡叫囂了一夜,日頭一出便皆是困了,因此換白川弟子看守時,阮清秋安靜的工作環境顯然比元寧等人要好上許多。
碧袍的弟子閒來無事,在結界外只一個個數著人臉,一輪數完卻是不對——怎麼就少了一個?!
少了的那個弟子阮清秋分外熟悉,正是那個來問她雲落凡等人會不會出事的,他是沒有中蠱毒麼,所以會不在其中?
卻在此時有白川的弟子急匆匆跑來,神色慌張,見了她就匆忙道。
「師姐!那個巖敏姑娘不見了!」
下界,妖後越想越是不對,傅音那老傢伙沒理由吃飽了沒事來看她,莫非是不省事的護法們真的做了什麼?!
思索著天山掌教當時的神情,鏡妖嬈想從中找出些許的蛛絲馬跡,卻是有個蒼蠅時刻繞在她的周圍,沒有聲音,卻也看得人煩。
魔神已在她身側盯著她看了約半個時辰,看著她也就算了,還帶著那種不屑陰惻的表情。
想走,又沒地方去,想打,手又不夠大,妖後終於忍不住了。
「君不蒼,你想幹嘛?!」
眼見著終於吸引了眼前人的注意,魔神很是滿意,卻是搖頭道。
「我在看我的王后總是擔心些不敢煩惱的事情。」
「……」
妖後沉默望他,半晌道。
「君不蒼,你又偷窺我的腦子!」
魔神卻勾唇,斗篷下蒼白的手伸了出來,指指她的腦袋。
「你這裡,沒什麼好看的,要看,我比較欣賞其他地方……」
「……」
鏡妖嬈不想和變態說話,卻又好奇。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魔神笑,半張臉上透著邪肆,蒼白的手碰上她的臉,她下意識地就要往後退去——
「因為我的王后很奇怪,心事……都擺在這裡……」
還是沒有逃過,與之前的數次一樣。
冰冷的掌心在她的臉側,讓她渾身都打了個冷顫。
「同一句話還給你,你的護法如何做都是為你好,你該對他們好些……」
「蠱妖不再收集人魂已經是委屈,王后,莫要再苛責他們了,免得失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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