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妖嬈難得和自家師父撒嬌,效果自然是好得不行,此後幾天小徒兒沒事就往宿陌塵房裡亂竄,從此浮生殿又開始了永無寧日的生活。
給師父端茶倒水也就算了,連玄仙大人不需要的洗衣做飯她也一併包了,可憐宿陌塵只有那麼幾件袍子,每件都被洗了不下十遍!
「妖兒,若再如此,就不讓你進殿了。」
浮生殿裡,宿陌塵下了最後通牒,看著小徒兒把衣服抱進抱出的,忍耐多時的玄仙終於要受不了了。
不幸的是,妖姑娘已開啟了奴才模式,沒有外力干擾根本停不下來,於是被師父的溫柔威脅一催化,鏡妖嬈又成功被潔癖光芒籠罩!
「不行不行!師父的東西都要是最乾淨的!」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徒兒還嫌不夠,動作快得就連仙尊大人都來不及攔下,眼睛一眨,又一堆東西被她扔進了水裡,到最後,就連宿陌塵都妥協了。
「妖兒呢?」
這一日莫白心帶著阮清秋過來,本是來說去終南山的事情,進門卻沒看見整天粘著自家師父的鏡妖嬈,不免有些好奇。
「洗衣服去了。」
玄仙大人回答得很沒底氣,彷彿就怕別人以為是他虐待徒兒似得,脫線的護教果然也是不負眾望,當即一拍桌子跳了起來。
「宿陌塵,不是我說你!雖然妖兒身上有妖氣,但你也不能這麼對她啊!」
「洗衣服不解決根本問題啊,你幹嘛總是虐待她?!讓她去浮生池裡泡個三天都除不了妖氣的,仙尊大人啊!醒醒啊!」
「……」
難以言表宿陌塵當時的表情,總之郁敬一和巖敏進來的時候只覺得仙尊大人像是嘴裡堵著個**。
阮清秋看見巖敏的時候細細打量了片刻,巖敏的一身素衫看起來很是清婉,與郁敬一併肩在一起,直直刺了她的眼睛。
感情這種東西總是自私的,碰上了本就多疑的阮清秋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只見巖敏的托盤裡放了一壺茶几個杯子,規規矩矩地俯身,給每人都倒了杯茶。
「妖兒在洗東西,我看她沒空就代她來上個茶。」
人界最最正常的待客之道,這話聽在阮清秋耳裡倒像是巖敏成了鏡妖嬈的長輩。
這還是巖敏第一次見到莫白心和阮清秋,見阮清秋看著她,便也抬頭對著阮清秋笑笑。
「鏡妖嬈才不會送茶!」
阮清秋冷哼一聲,也不知這聲是說給誰聽的。
興許是好不容易看慣了鏡妖嬈和仙尊在一起,見巖敏給宿陌塵遞茶時的眼神,她的心裡又是一陣不快。
「額……」
巖敏要遞茶的手頓在半空,似是有些尷尬。
那溫熱的茶水便捏在了她的手裡,也不知道這一杯到底是不是該送。
「清秋!」
阮清秋的性子三尊也是知道的,這些年來從來都是看得不順眼的就極度刁難。
鏡妖嬈便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之前的種種早就說明了一切。
「沒……沒事的……」
巖敏見者莫白心似乎要訓的樣子,趕忙上前勸阻。
見阮清秋不接茶,又把手收了回來,將茶放在仙案上。
「失禮了。」
莫白心禮節性地道歉,畢竟巖敏算得上是天山的客人。
宿陌塵見莫白心有話要說,也不留人,婉言讓巖敏先行離開。
「是。」
巖敏聞聲便退了下去,心裡卻起了個疙瘩,她雖算不上青巒的人,但好歹也和仙尊朝夕相處了這麼些日子,方才仙尊竟連半點幫她的意思都沒。
人界來的姑娘顯然是不懂宿陌塵的冷情的,平日裡看著他對自己的徒兒那般的好,便以為自己也會得同樣的殊榮。
心底不免又對屋裡談著的事開始好奇,本要轉身離開的巖敏,便就此止住了步子。
「好了,說正事。」
隔著門扉,巖敏聽見了斷斷續續的聲音,她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偷聽早就被門裡的人知道了,只是因為事情無關緊要,仙尊便沒設結界。
莫白心是來說穆亦笙慶生之事,終南來信,七日後會辦穆亦笙的生辰宴,聽說人界的皇帝也會來,畢竟是大宴,皇帝矯情,定然會帶足兵馬擺足排場,各仙門的席位安排便要有所調動。
聽來聽去,無非是帶哪些弟子去,怎麼安排門中的值守,巖敏不一會便覺得沒勁了,轉身就要離開。
「師父!被褥洗好了!」
剛要走,卻突然衝來一個風風火火的人兒,鏡妖嬈抱著一盆衣衫闖了進來,剛好看見站在門外的巖敏。
「妖……妖兒好!」
巖敏沒料偷聽之狀會被鏡妖嬈看見,臉上立時一陣黑白,鏡妖嬈卻沒多想,停下腳步朗聲道。
「巖姐姐也在!怎麼不進去?!」
絲毫不顧及玄仙在裡面說些什麼,鏡妖嬈問了她一句,便如上次那般門都不敲,推了進去。
宿陌塵曾
與鏡妖嬈有約,他若是有事會布下結界,自然這一約定巖敏是不會知曉的,只覺得仙尊待徒兒甚好,看了眼紅。
「師父!妖兒把衣服拿來了!」
一進門,郁敬一就以一臉沒救的表情看著鏡妖嬈,浣洗女工似得,怎麼就成了他的師妹?!
宿陌塵彷彿早已習以為常,任由鏡妖嬈浪費她那充盛的靈力給被褥風乾,如此勤奮的孩子,就算是誇張了點,但也是出於好意。
其餘人的心都放在了鏡妖嬈的身上,只有阮清秋,一眼就瞥見了門口的匆匆人影。
「護教也在?!」
鏡妖嬈忙了一圈,回過頭來才發現屋裡多了幾個人。
莫白心的屬於事情過了就正常對待的人,因此對鏡妖嬈的態度依舊是相當的好,點頭微笑的。
「嗯。」
「鏡妖嬈,好久不見!」
阮清秋的白眼招呼打得隨意,鏡妖嬈也早就習慣了,雙方互不嫌棄地鄙視了一番,宿陌塵便言歸正傳,和鏡妖嬈交代了終南的事情。
「你和那巖敏很熟?」
該說的都說完,臨走宿陌塵讓鏡妖嬈送兩人出峰。
半道上阮清秋突然找了個由頭將莫白心支了走,鏡妖嬈還以為她又要做些什麼動作,不想她竟問起了青巒的那位客人。
「還好吧,龍王囑咐師父救的,怎麼了?」
阮清秋看了看她,似是有什麼話要說,又轉過身去,良久終於又回了過來。
白川的弟子今兒個有些莫名其妙,說出的話也讓人摸不著頭緒,鏡妖嬈只見她眼底滑了抹涼意,惡狠狠的。
「如果你希望我今後再不刁難你,就一定給我看好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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