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快出來!吃蟠桃啦!」
雲小白本還在族裡鬱悶,好不容易來次崑崙妖精為什麼要讓它回去。
它都已經準備了一堆說辭了,包括問鏡妖嬈去幹嘛了,問鏡妖嬈去哪裡了,問鏡妖嬈有沒有見到崑崙山上野生的小母雲……
塞塞的心被突如其來的叫聲戳了一下,於是就這麼通了;出來後的雲小白只聞到滿鼻子的蜜桃香氣,放眼望去,頓時覺得滿眼的黃金晶晶亮!
「哇!蟠桃?!」
到底是跟著雲族族長混大的轉世雲,雲小白的見識可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
白花花的一團剛鑽出腦袋便看見了谷裡最珍貴的東西,他們身處的這個山谷位於崑崙頂峰,整條山脈最為高聳之處,雪峰之內。
收納了劫天鏡後,宿陌塵便讓鏡妖嬈跟著南極仙翁去桃園,而他則要去山上採些靈藥。
鏡妖嬈本以為桃園會是南極仙翁另外開闢的寶地,沒想到竟會是就地取材依山而建的綠谷……
崑崙雪峰的制高點,獨有一翠谷隱藏在高聳入雲的山峰中,這溫暖的山谷也是南極仙翁千萬年前無意見到的,一眼相中,便常住於此,在這裡當起了農夫。
南極仙翁一落地,便樂呵呵地看著滿谷的桃樹,谷中的桃樹形態各異,生長的階段也各自不同,每一棵,都是她精心孕育的孩子。
谷底最下的中間處,桃樹果實最盛,南極仙翁說只有在這綠谷中央的一小塊地方,蟠桃才能夠成熟。
因此每隔千年,他都需要根據桃樹的不同生長需要將它們挪動位置,果實要熟的在最中間,長葉的在中間外圈的位置,而剛摘了果實的和即將要開花的,則在最外邊。
蟠桃樹與鳳凰樹不同,先開花,後長葉,再結果。
鏡妖嬈看著那最外圍處,樹梢上堆滿了粉色的蝶羽般,遠遠看去就像一頂頂巨大的花傘。
粉色的桃花片片輕盈,凝聚到一起卻厚重地桃花壓在枝椏上,事實上卻又格外蓬鬆,風一吹,便輕輕晃動起來,花瓣滿地。
「女娃娃,你怎又拿個枕頭出來?」
南極仙翁回過頭來,只見鏡妖嬈正把雲小白抱懷裡,白白軟軟的一團,像朵超大號的棉花。
他記得上次見到這女娃娃時,她的手中也抱著這麼一團,這個小娃是有多愛睡啊,出門居然還帶床上用品?!
「這谷裡雖說白日裡氣候宜人,但夜晚還是會涼些……」
「女娃娃,你若是要在此安營紮寨,恐怕要冷著了……」
南極仙翁苦口婆心難得地認真起來,鏡妖嬈看著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只覺得有些莫名。
「仙翁,什麼枕頭?!」
鏡妖嬈左顧右盼,抱著雲小白繞了三圈卻依舊沒找著,卻見南極仙翁的鳩杖一指,那斑鳩的嘴正好落到雲小白的身上。
「喏,這不是?」
雲小白還被鏡妖嬈捏在手中,一人一雲保持著「拿著枕頭」的姿勢。
鏡妖嬈看看小白,又捏捏揉揉,最近她對它太好,居然都忘記了還有這麼個功能……
「誰說我是枕頭了!我是雲!轉世雲!」
於是,高貴驕傲的轉世雲怒了,南極仙翁一張娃娃臉盯著那懷裡一團反覆看了看,直直寫著四個大字——
難以接受!
身為一朵頗有素質的雲,小白堅信即使是盛怒的時候也要保持自己的風度!
於是它扯了扯天藍色的小小內褲,辟辟啪啪打響電花,以威逼加利誘的方式,成功勾引了南極仙翁拿一送一,又給鏡妖嬈來了個桃子!
「我還以為你那褲衩是枕套呢!」
南極仙翁笑嘻嘻地摘下兩顆大紅桃子,遞到一人一雲跟前。
雲小白瞪他一眼,這個老不正經的東西,他家枕套居然是褲衩樣的?!
「仙翁,這個……我現在還能吃麼?」
鏡妖嬈有些猶豫,蟠桃是增長修為的,若是吃下去長了仙靈也就算了,長了那潛藏的妖氣,又該如何是好?
「自然能吃!女娃娃是不是還在擔心你身上的妖氣?」
「嗯。」
到底有一萬多歲的閱歷擺在那兒,鏡妖嬈的心思他不看也知。
鏡妖嬈點頭,師父對此連解釋都沒有,一直讓她放心不下。
「仙翁……我能問個問題麼?」
「你說。」
「我的眼睛原本就是紫色的,是被師父治好的……」
「那是不是說明……我本就是妖?」
鏡妖嬈問得戰戰兢兢,南極仙翁卻突然捋著鬍子笑開了。
「又是傅音那老頑固說的吧?!」
「仙翁怎麼知道……」
話一出口,鏡妖嬈又覺得不妥。
這話其實並不是掌教當著她面說的,而是後來掌教來找師父時,她一不小心偷偷聽見的。
「天山三尊位裡最冥頑不靈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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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極仙翁搖頭輕歎,和傅音比起來,雖說他是老頑童,卻不頑固。
此時,小白已經抱著另一隻蟠桃,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啃了起來。
「女娃娃,我問你,你現妖氣後,仙尊可對此說了什麼?」
師父……
……
祖師殿裡,宿陌塵的目光清冷,流瀉如月華。
「既是得了仙靈便已是我仙界之人,妖兒……你又為何要怕?」
……
「妖氣又如何?」
……
「成妖或是成仙,到底還是看你自己的選擇。」
……
鏡妖嬈回過神來,似乎知曉了什麼。
南極仙翁連連點頭,已瞧見了鏡妖嬈眼中的堅決。
「正如仙尊所言,有妖氣又是如何?」
「只要你一心向仙,即便妖氣藏於心中,也控制不了你。」
「話雖如此……仙翁,我既無妖靈,又無妖印,為何會有妖氣?」
這話她問過師父,師父卻不答,不知是不願意告訴她,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上三界的人若是有妖氣,只有兩種可能。」
「中了妖蠱,或是為妖孽所傷。」
「妖蠱?!」
鏡妖嬈突然想起數年前,那個爬在籠子裡的三夫人,全身忍不住一陣打顫,難道她要變成那樣?!
「你別急,聽我說完。」
「妖蠱有兩種,一種是成妖之蠱,一種便是成欲之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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