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讓人傷心。」亞當偏過頭，哀傷地看著沈天晴，「我們說好了的，讓威廉痛苦一輩子，可是你卻毀了這一切——格洛裡亞，你這樣我真的很痛苦，很傷心……」
沈天晴失笑，「亞當，你幫我也是為了你自己，並不是為我。別說得好像我真的背叛了你一樣。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就像現在，你也沒打算和我做朋友一樣。」
「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可是你卻總是選擇威廉……」
亞當抹著眼角，似乎真的哭了。
看著他的表情，沈天晴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亞當，我不想……」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帶著水的水球擦著她的耳邊飛過，正好打在亞當的肩頭。
亞當撫著肩，回過頭去，看著遠處嘻鬧的那群美女，笑著招了招手，「真是一發好球——過來啊！」
聽到他這麼說，那幾個身材性感的美女，就有一個笑嘻嘻地跑過來。
一過來就倚在亞當身上，胸貼在他的背上，臉也快貼在他的臉上了。
亞當微笑著，抬手撫著她的頭髮，卻在下一秒，突然狠狠地扯住她的頭髮，用力地往地上撞去。
「拿球打我？！你敢拿球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知不知道？！」
被亞當突來的暴力嚇到，在場的女人雖多，卻沒一個趕過來攔著亞當的。
沈天晴離得最近，被女人腦袋撞在地上的「砰」的一聲響都嚇傻了。
「亞當，你做什麼？」下意識地伸手扯他的胳膊，沈天晴大聲叫道：「放手！你會打死他的？」
但亞當輕鬆地就甩開了沈天晴，仍是惡狠狠地打著那個女人，「打我！打我！你再打我呀……」
跌倒在地，惶恐地看著亞當，沈天晴連心都在顫了。
想想剛才她也拿球打了亞當，她真的覺得亞當的每一下打都是衝著她來的。
「亞當，你想坐牢？還是想重回精神病院？！」厲聲喝著，沈天晴狠狠地瞪著亞當。
喘著氣，亞當抬起頭，看著沈天晴，忽然就笑了。
甩開手裡扯著的頭髮，他笑道：「你覺得這個女人身後也站著個威廉讓雷諾嗎？」
言下之意，他之所以被送進精神病院，不是因為他當初對沈天晴做了什麼，而是因為沈天晴身後站著誰。
這樣的話，沈天晴明白，也不得不承認，以讓雷諾家的勢力，一個小小模特的受傷可能根本不會對亞當有影響。
但，她真的忍不住生氣了。
有錢了不起？是貴族了不起？就這樣把人不當人，亞當根本就是個禽獸，或許，不是禽獸，而是個瘋子。
他當初進精神病院時還沒有瘋，但現在真的已經變成個瘋子了，才會像剛才一樣那麼猙獰。
看著手上的血，亞當順手在泳池邊洗了洗手。
看著隨水盪開的血絲，他微微一笑，「你很害怕嗎？格洛裡亞，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雖然我不知道之後會不會利用你來讓威廉痛苦，但至少現在，我還不會動你。」
因為亞當的話，沈天晴的神經又繃緊了。
亞當卻只是微笑，聳了聳肩，笑道：「你可以走了！不過，我要你記住，背叛者總是會後悔的……」
轉過頭，他招了招手，「安可，你去送你的好朋友吧！」
剛才亞當打人的時候，安可早就躲得遠遠的。
這個時候，她真的不想往前湊，但違背亞當，她又不敢。只能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卻沒有像之前一樣貼近亞當，只是站在兩步之外，笑著招呼，「晴晴，我送你出去啊！」
沒有客氣，沈天晴轉身就走，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亞當。
「安可，如果你是為了釣金龜，留在這裡，我勸你還是打消念頭。」
看著安可，沈天晴沉聲道：「亞當馬上就要再婚，他不可能和你有更進一步的發展，你做再多都是白費心機。」
安可偏過頭，看著沈天晴，一臉的驚訝，「你怎麼會那樣認為？我可沒說想嫁給讓雷諾先生。我有自知之明，不會貪圖什麼讓雷諾夫人的位置。現在這樣，不過是男人有錢，我有青春貌美罷了，各取所需，等金主厭了，撤了就是。」
「青春貌美？」沈天晴忍不住笑了聲。
揚起眉，安可也苦笑起來，「好吧，我承認，這位讓雷諾先生選中我，不是因為我長得漂亮，而是因為你。說起來，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啊！因為你，我才能得到這樣的機會。謝謝你，晴晴。」
轉過頭，沈天晴看著安可平靜的表情，真的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你真的就打算這樣過一輩子？」
「你這是在關心我？」安可笑了起來，笑容裡隱藏著很多內容，看著沈天晴的眼神也很是古怪。
「就算我是關心你好了，雖然我知道只要你一有機會就會坑我一把，但畢竟我們曾經是朋友。」
沈天晴搖了搖頭，沉聲道：「如果我是你，就會打機會快點離開，亞當這個人，真的是瘋子的。」
「我看到了，但我說走就能走嗎？」安可失
笑，「只有金主厭了我，沒有我討厭金主的。晴晴，以後還請你多關照了。」
「你想讓我關照你什麼？」沈天晴笑起來，「你以為下次你再打電話，我還會上當受騙？安可，你覺得可能嗎？亞當也不會那麼傻的。」
目光忽閃，安可沒有說話，只是眼角一轉，腳步微頓。
因為安可的停頓，沈天晴也停了下來。
順著安可的目光看過去，她的表情微沉。
她沒有想到，在亞當的尋歡地，居然還能看到愛麗絲。
看到沈天晴，愛麗絲的表情有些微妙，眼睛有些發亮，嘴角也是微微翹起的，就好像看到了獵物一樣。
「看來我來得不是太晚，還沒有錯過亞當和東方芭比的舞會。」
掀起眉，沈天晴不用細想也知道她說的是自己了。
「真是遺憾，這裡沒有舞會，也沒有什麼芭比。」
「不要這麼說，我剛覺得事情很有趣。」愛麗絲吃吃地笑著，走過來，看都不看安可，只是盯著沈天晴。
「我有很些話要和你說的，比如說昨天我們說的那個事情。關於威廉對我做了什麼。」
眼簾微垂，沈天晴沉聲道：「我沒興趣知道。」
「你應該知道的，那很重要，只有知道了，你才會知道威廉是什麼樣的惡魔。」
愛麗絲上前一步，想抓住沈天晴的手，卻被閃了開。
「你得知道，雖然過了五年，但現在資訊這麼發達，你只要有心，什麼都能查得到。格洛裡亞，你一定要知道那些事。」
「我都說了沒興趣。」沈天晴惡聲吼人，「愛麗絲，我不管你和威廉發生了什麼，這些與我無關。」
「怎麼會和你沒關係？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愛麗絲尖聲吼著。
「你不能這樣心安理得地過得像個公主，別想裝清純扮善良，我一定要讓你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撲過去扯著沈天晴，愛麗絲神經質地尖聲叫著：「我告訴你，威廉找人強姦了我！他讓人強姦我，而且還不只一個男人……」
表情陰沉，沈天晴只覺得胸口發悶，這一刻，她真的很想甩開愛麗絲逃掉。
可是愛麗絲仍然在吼：「你得知道，這是你的責任，是你造成的——他讓人把那些都拍成了錄像帶，傳到網上去，販賣到色青錄像帶出租店去……」
雙眼赤紅，她瞪著沈天晴，沉聲道：「你知道嗎？整個歐洲的人都看到我這個巴黎名媛的色青視頻。指著我說我是個****蕩婦，居然玩三王一後的遊戲。」
表情有些混亂，她翻了翻眼皮，似乎有些茫然，「對了，這就是那個小偷男爵夫人都能瞧不起我的原因，連我父親都五年不肯見我——你猜，這五年我是怎麼活過來的？」
看著沈天晴蒼白的臉色，她笑得更加明朗，「我去向那些網站，那些色青錄像帶出租店要錢！我打官司奪回了那盤帶子的版權——我把自己變成了一個色青女演員！」
捂著嘴，她這個時候越來越興奮。
她的興奮，自然不是因為自揭傷疤，而是因為看到沈天晴難看的臉色。
威廉的芭比，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她會和威廉翻臉的。
「不管別人怎麼罵我，怎麼瞧不起我，我還是活下來了！因為我要報復那個害我的男人！我要讓那個害了我的男人付出代價——親愛的，你覺得我錯了嗎？」
看著神經質的愛麗絲，沈天晴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一直不敢去想江楚天到底做過什麼，就是害怕自己沒辦法接受。
而現在證實，那些事實她是真的沒法接受。
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接受這樣的事，哪怕再恨，她也不忍用這樣的方法去報復。
「愛麗絲，我對你的遭遇……」她能說什麼？很抱歉？！還是很遺憾？
不，那些話都太過輕浮。
或許，她該說愛麗絲是咎由自取。
她也曾恨過愛麗絲的，但聽到愛麗絲的遭遇，她又覺得她真的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