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輕輕地移開，唇溫柔地相觸，帶著柔情蜜意。
這個吻，不是火熱得激起****的吻，而更似心靈的碰撞，那樣纏綿如絲，直抵心底。
眼神朦朧，在這月色裡，更顯出脈脈情義。
沈天晴倚在樓梯上，小聲地笑問：「你到底要讓我看什麼？」
毫不掩飾眼底的迷醉，江楚天輕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尖，拉著她的手再往上去，「親眼看到，你就知道了。」
三樓的空間很大，但在這之前沈天晴並不太到三樓。
等到江楚天推開門，她才知道這是一間畫室。
「你帶我來看你的畫？怎麼不開燈？」她低聲問著，回頭催促江楚天開燈。
「啪」的一聲輕響，燈突然亮了起來。
沈天晴眨了下眼，才能看清出現在她面前的景物。
「天……」看著掛滿牆壁的畫，沈天晴忍不住低呼出聲。
回過頭，看著江楚天，她驚訝地問：「你居然畫了這麼多的我？」
是的，掛滿牆壁的畫，足有五、六十張，大大小小，有素描，也有油畫，但無一例外的，那些畫上的主角，都是沈天晴。
江楚天微笑著，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沈天晴。
沈天晴也沒有再說話，而是背對著江楚天，走向了那些畫。
掛在最前面的是一張素描，說是掛，其實是貼在板上的。
那是一張可怕的畫，畫上的沈天晴有著狂亂的頭髮，憤怒的眼神，如果仔細看，她似乎被風吹拂而起的亂髮，每一根都是一條蛇。
「梅杜莎？」沈天晴回過頭，看著江楚天，驚訝得發笑，「天，楚天，在你眼裡我是一個蛇發女妖。」
「你不是嗎？」江楚天走到她身後，摟住了她，「你就是一個女妖，因為和你的眼神對視，我才化身成為石頭。」
輕輕地吻著她的脖頸，江楚天低聲道：「你知道，梅杜莎的美麗與世無雙，可是當男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會失去生命——哪怕是這樣，我仍渴望著看到你，哪怕變成石頭也無所謂。」
沈天晴低笑，因為癢癢側開頭去，「我還以為你是太生我的氣了，所以才把我畫成了女妖。」
挑起眉，江楚天承認：「也有這個原因。你知道那個時候我都快瘋了，找不到你，所有人都在說你已經死了。每天晚上夢到你時，你都是在用憤怒的眼神瞪著我，那個時候我真的覺得你一定是恨死我了……」
「所以，我就成了這樣的形象？」捏著江楚天的耳朵，沈天晴低聲笑著，但聲音裡卻沒有生氣的意思。
「真的得承認，你畫畫的天賦是我最喜歡的天賦——把我畫得這樣的美。」
雖然和真實的她不太一樣，但這樣畫畫得真的很美，那種治艷的感覺，真的很誘人。
而這，還是只是一幅素描。
在之後的油畫裡，那種感覺更為強烈。
治艷，憤怒，狂野，帶著一種詭異的感覺。在前面的幾幅畫裡，她是各種不同的美女，美得不像是真人，而且都帶著強烈的情緒色彩。
這些畫，無疑是江楚天在她離開後的前一段時間畫的，情緒很強烈，不是憤怒就是悲哀。
有一幅畫上，是漫天遍野的紅，就好像是一片血泊，也好像是一片火海。
而她赤腳站在那片紅裡，回過頭，目光幽幽，帶著迫人的治艷，那種勾魂懾魄的眼神，真的讓人印象深刻。
「真的很美——天，楚天，任何看到這些畫的人都不會相信這是我。」
太美了！美得驚心動魄，以至於連她本人都覺得那不是她。
可是，
「這就是你——是我心底的你。」
握著沈天晴的手，江楚天帶她走到下一區域。
「這些畫就不一樣了。」
是不一樣，這一個區域的畫色彩變得深沉許多。
不像之前那樣驚心動魄，卻更加悲哀。
沉似大海的藍，深如夜幕的黑，那是江楚天在狂亂過後的悲痛心情。
再接著的話，顏色又從深沉轉過清淡，江楚天的情緒應該平和了許多。
油畫的量減少，更多的素描和水彩畫。
各種的小清新，那是他記憶中的她。
微笑的，嬌嗔的，青春可人的，誘惑動情的，沒有之前那樣美得讓人眼前一亮，卻顯得很溫暖也很平和。
這些畫，透著的是脈脈的柔情，這個時候江楚天的心情應該已經轉變了很多。
「這是你離開兩年後，雖然找不到你，但我一直覺得你一定就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地方，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你，抱著這樣的希望，我才能活下去。」
轉過頭，深深地望了眼低語的江楚天，沈天晴又轉過頭去看畫。
在這些畫的最後，是一幅油畫。
淡的色彩，帶著希望的感覺。
那是草地，野花肆意地盛開，遠處是密林，近處則是玩笑的仙女。
這幅畫很有古典油畫的味道，所有人物看起來都是那樣的歡快。
而在草地中央，有一個美麗的女人躺在那裡，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
那是她，微笑著，仿如聖母。
沒有說話，沈天晴只是深深地望了一眼江楚天，卻又往前走去。
「這裡也掛著你的畫？」握住門把手，沈天晴回過頭，笑盈盈地看著江楚天。
點點頭，江楚天上前，親自打開了門。
推門而入，沈天晴不禁怔住。
迎面，一幅鋪滿整牆的壁畫映入她的眼簾。
那是一幅構圖極大的壁畫，沈天晴甚至沒有想過會在這間房間裡看到這樣一幅畫。
畫的背景，是一座城堡。暗沉的色調，陡峭的懸崖，遠處濃淡相間的綠意。
這是一座有些破敗，沒有生機的城堡，在倒塌的石柱下，薔薇肆意怒放，紅色的花朵開在灰色的石柱間。
在那些石柱間，一個男人跪在地上，仰視著天空。
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是翻騰的雲層，陽光自雲間投落。
而在陽光裡，一個美麗的天使俯視著男人，向他伸出手。
沈天晴默默地看著那張和她一模一樣的面龐，忍不住摀住了嘴，情緒有些激動起來。
自後抱住了她，江楚天低聲道：「你就是我的天使——一輩子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