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晴忽地一下跳起身,「爺爺,你約了江楚天?」
「是,」秦老爺子很坦然,「我約了江楚天,而且我還告訴他,秦氏有意和他聯姻——我,想要招他做我的孫女婿啊!」
說著話,秦老爺子眨了眨眼,特天真的感覺。
那表情,讓你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卻都不忍責備他。
吐了口氣,沈天晴低聲問:「什麼時候打的電話?」
「就下午啊!」秦老爺子呶了下嘴,「我約他明天上午來見我,不過我有些想取消了。」
撫著額頭,沈天晴是真的覺得頭痛了。
今天下午,那就是她給江楚天打完電話之後了?
江楚天會怎麼想?
覺得她在耍花招?!
「爺爺,取消掉這個見面。」毫不猶豫地命令,沈天晴沉聲道:「我已經向他借了兩億美金,錢都還沒有還清呢,您現在說這些,只會讓對方覺得我們要搞鬼。」
「搞什麼鬼?我要是和他說了,他還不美上天……」翻了翻眼皮,秦老爺子小聲嘀咕。
「我也知道,你可能不想這樣,所以才猶豫——小新,五年了,你一直都不肯再給樂樂找個爸爸,給自己找個男人,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江楚天啊?」
「不,不是因為他。」立刻就否認了,但迎著老爺子幽深的目光,沈天晴不得不重新認真考慮。
過了很久,她才沉聲道:「不給自己找男人,是因為沒有哪個男人讓我愛上他。而且,我不知道別的人是不是會對樂樂好——真的和他沒關係。」
苦笑了下,沈天晴低聲道:「不可否認,江楚天的出現讓我的情緒出現波動,這段日子,我有些——情緒化……」
不只是情緒化,最近這段時間,她幾乎不像她了。
「但我真不打算再和他怎麼樣,爺爺,你是知道的。五年前的痛,我不想再經歷。」
「說到底,是害怕了。」秦老爺子苦笑,「我不知道一向勇敢的秦新也會有害怕膽怯的時候。這樣看,我想取消掉這次會面也是正確的。」
搖著頭,他低聲道:「想挽回秦氏的敗局,最好的辦法就是聯姻!只要你和江楚天的婚訊一傳出,再隨便報個合作項目,股價立刻就會回升。」
看著默不作聲的沈天晴,他握住她的手,輕輕搖了搖,「算了,秦氏已經傳到你手上,是成是敗,都在你。我這個老頭子還是不操心了……」
「爺爺……」沈天晴語塞,不知該和秦老爺子說什麼。
她的理智告訴她,老爺子的這個法子雖然有點狗血,卻是股民最愛看的橋段。
不管是商場上這些富商們,還是普通老百姓,在骨子裡都相信聯姻這種事會締造真正的利益共榮體。
如果她真的嫁給江楚天,甚至哪怕只是傳出婚訊,秦氏的股價都會立刻回溫。
可是,她怎麼能呢?
一夜都沒有睡好,快天亮時,沈天晴終於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卻是一直在做惡夢,她記不清到底做了什麼夢,可是醒過來後卻是汗濕一片,喘息了很久,都沒有緩過神來。
摸著心口,她不願意去回想自己到底夢到了什麼,但總覺得心好痛呢!
有些沒精神,鼻子也不通氣,幾天的辛苦,休息不好,終於讓她的身子有些撐不住了。
頭很痛,看過時間才知道已經過了九點。
平常這個時候,她已經坐在辦公室了。
強撐著爬起來,沈天晴叫了阿姨,才知道樂樂已經上學了,老爺子也在司機的陪同下出去散步。
「我吃碗粥就可以了,再幫我找兩粒藥,好像是感冒了。」
伏在餐桌上,沈天晴仍有些迷迷糊糊的。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身邊有人。
「藥找到了?放在這好了,我吃了粥就吃……」
頭都沒有抬,沈天晴懶洋洋地轉了下腦袋。
一睜眼,就對上一雙藍色的眼眸。
嚇了一跳,沈天晴不知為什麼,突然就清醒過來。
「你怎麼會在這?」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江楚天只是緊盯著她,「你的臉色不大好,吃什麼藥?是感冒了?」
「小事而已——咳咳……」
沈天晴坐直身,沒有回答他的意思。
眉擰得更緊,江楚天一臉不贊同地看著她,「你這樣不行!感冒了就得看醫生,自己找藥吃怎麼行。」
「小感冒,吃了藥就會好了——你到底怎麼回事?跑到我家來就是為了教訓我?我又不是小孩子,小感冒死不了人。」
有些煩躁,沈天晴沒好氣地瞪著江楚天。
「老爺子叫我過來的,好像是有什麼事。」
目光忽閃,沈天晴咬了下唇,不吭聲了。
老爺子沒取消那個會面?!
嚥了下唾沫,沈天晴連說話都覺得有些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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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如果,按老爺子的思路做……
看著江楚天,沈天晴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江楚天沒有看出沈天晴的異樣,只是擰著眉看她,「你是不是小孩子,可是家裡有小孩子,你感冒可能會傳染樂樂,也可能會傳染老爺子——我送你去醫院!」
閃身避開江楚天搭過來的肩膀,沈天晴皺眉,「我不去!你不用管我的——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站起身,沈天晴想叫阿姨,可是起得太猛,才站起來就有些頭昏。
江楚天一把摟住沈天晴,低喝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很好?!」
「放開我,我不去醫院……」
推著江楚天,沈天晴想要掙開他,可江楚天卻抱得那麼緊,她怎麼推都推不開。
「我帶秦新去醫院,幫我和老爺子說一聲。」在餐廳門口和阿姨打了聲招呼,江楚天腳步不停,直接就抱人走。
「江楚天……」沒有力氣,沈天晴的反抗顯得很是無力。
等人被抱進車裡,更是連反抗都放棄了。
倚在車座上,她看著俯過身來幫她系安全帶的江楚天,忽然就笑了。
「笑什麼?」
「沒……」她搖了搖頭,嘴角卻仍是微微翹起來。
瞥她一眼,江楚天不說話,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你在發燒——如果這就是你說的會照顧好自己,我真的是要懷疑你這些年怎麼過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