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沈天晴半天沒講話,房主皺起眉,似乎是覺得不舒服,他咳了兩聲,又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細長的小罐頭瓶,擰開蓋子喝了兩口。
雖然沒是緊挨著,但沈天晴還是聞到一股濃濃的姜味。
是薑糖水?倒正合適,身上澆了那麼多汽油,喝薑糖水好避免感冒,想得真是周到。
垂下眼簾,沈天晴無聲地笑了。
「有什麼好笑的?你們到底想怎麼辦?」房主皺眉,「我說,是秦總是吧?你一個女人,我也不想欺負你。總之,再把價格提高一倍,我就搬!你要不同意,我就不搬。」
「你真是獅子大開口啊!提高一倍,別說是h市,連s市帝都都能買房了。」
在後頭的吳經理先急了,這個項目是他主持,在他手上就沒有這麼高的價格。
沈天晴回頭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只是轉過頭看著房主,笑道:「大哥,你有要求我理解,但為什麼要這麼激進呢?要是萬一真點著火了可怎麼辦?別說您母親,還等著您養老呢!您忍心讓您老伴一個人過下半輩子?還有您孫子,您不想看著他考大學,娶老婆啊?」
抿了抿唇,房主別過臉去,「這都是你們的人逼的。」
「誰逼你了?」秦鵬不樂意了,「我們一來你就拿出汽油桶澆自己,還說我們逼你。這汽油桶可不是我們拎來的吧!?」
「這汽油桶一桶能澆10斤吧?」中間插了一句,沈天晴往前走去。
「你別過來啊!」房主急叫。
沈天晴一笑,「大哥,我一個女人,你怕什麼?」
走近了,沈天晴沒有去搶房主手裡的打火機,而是伸手拎起了立著的一個汽油桶,「這還有一桶呢!」
笑著擰開汽油桶,沈天晴猛然舉起了桶,把裡頭的汽油全澆在了自己身上。
「秦總……」
一票人都嚇壞了,連站在沈天晴對面的房主都傻了眼。
甩了甩頭髮,沈天晴抹了把臉,衝著房主笑了起來。
「大哥,我陪著你一起死怎麼樣?來啊,現在就點火——」
手一伸,沈天晴抓住房主的手,去搶他手裡的打火機。
「現在就點啊!點著了啊——」
被澆了一身汽油的沈天晴嚇到了,房主已經不是在避免沈天晴搶到打火機,而是在避免沈天晴按著了打火機。
「別搶了別搶了,你這個瘋子——我不想死!不想死……」
手裡的打火機猛地扔了出去,房主推開沈天晴,大聲吼道:「你個瘋婆子,想死自己滾遠點……」
推開伸手扶她的張監理,沈天晴站起身,冷冷地看著房主,又往前逼近。
「你別過來哦……」
沒等房主說完,沈天晴已經一把抓住他口袋裡的罐頭瓶。
重重地往地上一砸,一股姜味瀰漫在空氣中,連刺鼻的汽油味也似乎在瞬間被壓了下去。
「你當然不想死了!要是想死就不會怕感冒了!到底是誰指使你假裝**的?!說啊!是誰……」
「沒、沒誰……」被沈天晴抓住,本來就心虛的房主目光閃爍,不肯說實話。
「你不想死,但有沒有想過,要是對方安排別的人在這裡,隨便誰丟個火頭,你就得死!你現在還想護著他嗎?那個人根本就是想你死……」
「想我死?」房主的呼吸有些急促,在沈天晴又一聲大喝時,他猛地叫道:「我不知道是誰,就是個人打電話給我,又往我卡裡打了十萬塊,叫我鬧一鬧……」
「真的不知道對方是誰?」沈天晴皺起眉,看著猛點頭的房東,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了。
吐了口氣,她放開手,沉聲問:「大哥,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吧?」
「談、談,你想怎麼談就怎麼談。」
真的被沈天晴嚇到了,房主一個勁地點頭,完全興不起反駁的意思。
吸了下鼻子,沈天晴笑笑,「在這之前,我看我們最好是先洗個澡,換個衣服,要不然,說不定我們真的會死呢!」
沒有回公司,就近找了家簡陋的老式澡堂,沈天晴匆匆洗了個澡,換了讓張監理買來的衣服。
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趕來的藍小茹。
兩個記者正在拍現場環境,又在追問剛換了衣服的房主,「大哥,你剛才真的打算**?」
「我……」抬頭看到沈天晴,房主立刻閉了嘴,「沒什麼好說的,我還有事,你們這些記者就別搗亂了……」
「兩位,我想現在沒什麼好採訪的了。」笑著打聲招呼,沈天晴走過去,鄭重地伸出手,「劉先生,我們現在可以重新談一下合同了。」
沒有理會兩個記者,沈天晴跟著房主進了屋。
兩個記者想要跟進去,藍小茹卻是橫身一攔,笑瞇瞇地道:「兩位,商業機密,恕不接受採訪。」
「這會你倒是秘密了,剛才搭我們車時怎麼不說是秘密啊?」
藍小茹嘻嘻一笑,也不說話。
兩個記者沒辦法,只能轉而
採訪仍留在院裡的張監理和吳經理。
秦鵬在剛才已經氣憤交加的走了,但作為項目負責人的吳經理還在。
只是被兩個記者採訪,他還真不知道說什麼。
「就、就那樣唄!總之,這是個誤會,剛才那個大哥都說是有人讓他鬧一鬧的,他收了人的錢……」
「那是真要**了?」
「不是,我們秦總一往身上倒汽油,他都嚇死了……」
「你說誰往身上倒汽油?!」
「我們秦總!」話一說完,吳經理也覺得好像是說錯話了。
但,誰問的?
好像不是那兩記者啊!
納悶地回過頭去,看著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的高大男人,吳經理下意識地仰起頭。
「秦新往自己身上倒汽油?」又問了一句,江楚天的聲線很平穩,但語氣裡卻有壓不下的憤怒。
下意識地點頭,吳經理張了張嘴,還想問,身邊的張監理已經一拉他的胳膊,小聲說了幾句。
「啊,就照片上那個……」話說了一半,就嚥了回去。
吳經理怔怔地看著越過他走進院裡的江楚天,一時說不出話來。
兩個記者卻是興奮了。
「是讓雷諾先生是吧?讓雷諾先生,您能接受採訪嗎?我有看過阻擊泰幣的那個短片,我們能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