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陳潤可不知道沈天晴在想什麼，把手機遞到沈天晴面前，他笑指著手機裡的照片，「這就是我的朋友，她叫沈天晴——你看，她是不是真的和你很像？」
目光定在那張照片上，沈天晴有剎那的恍惚。
那是什麼時候拍的，看起來像是在大學的大會堂裡，但具體是哪個地方的，她都有些記不清了。
甚至她之前都不知道有這張照片的存在，應該是李陳潤自己偷拍的吧？
在照片上，沈天晴似乎是聽到叫聲，正好回眸，面容清婉，笑容甜美，清澈的眼眸彷彿是一汪春水，融著世上所有的濃情。
靜默片刻，沈天晴才發出一聲「呀」，雖然知道李陳潤正在緊盯著她，可是在剛剛的一瞬間，她真的心湖波蕩，無法自抑。
「原來，真的有人和我長得這麼像——真是奇怪，要不是知道我是獨生女，還真的以為那是我又胞胎妹妹了。」
偏了偏頭，沈天晴又笑道：「不過你朋友看起來好年輕，比我應該小不少吧！」
「是六年前的照片，看起來會顯得年輕些。」看著沈天晴，李陳潤又道：「她叫沈天晴——是我——很好的朋友！」
「看得出來……」沈天晴笑笑，把手機還給了李陳潤。
李陳潤卻沒有接，而是盯著她的眼睛，沉聲道：「沈天晴的媽媽，還有丈夫，都很想她……」
目光微閃，沈天晴的頭微微偏了下，「想她？她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情？」
看著沈天晴，李陳潤緩緩道：「五年前，她出了意外掉進海裡——很多人說她已經死了，但她丈夫堅持她並沒有死——我現在也開始懷疑了……」
「我能理解，」沈天晴的眸光黯然，神態卻仍然很自然，「剛出車禍的時候，我也不相信那是真的……」
雖然一直盯著沈天晴看，但李陳潤卻始終都沒有發覺沈天晴有什麼不妥，除了最開始看到照片時的震驚之外，他再看不出面前的女人有什麼情緒波動。
不過，那也很正常不是嘛，任誰看到一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女人，都會覺得震驚的。
「秦新，你喜歡攝影嗎？我的朋友是學攝影的，她之前拍的短片還得到過聖丹斯**電影節紀錄片大獎……」
李陳潤還沒有說完，沈天晴已經驚呼出聲，「啊，你說的是四年前的是吧？那部拍泰誅阻擊戰的？天，我之前有看過那部短片，我還說呢，得主是個華國人，而且還是個女的——真是，我怎麼沒有想到她們兩個是一個人呢！」
有些頭疼，李陳潤晃了下腦袋，繼續說道：「那是沈天晴去世之後，她的朋友戴納威爾遜送到聖丹斯參展的，為了懷念。」
表情有些黯然，沈天晴垂下頭去，半晌沒有說話。
就在李陳潤以為他抓到了沈天晴的破綻時，她卻低聲道：「那麼漂亮的女人，還有那樣出眾的才華，難怪你們那麼喜歡她了——真的很遺憾，這個世界就是太殘忍了……」
「秦新——」李陳潤耐不住性子，正要再說話。
沈天晴卻已經轉過頭去，往前面搭起的舞台看了看，沈天晴不好意思地回過頭來，「不好意思，李總，酒會要正式開始了，我要代表秦氏上台講話，有機會再聊啊！」
一肚子的話都只能憋在心裡，李陳潤不好挽留，只能看著她走開。
遠遠地看著她走到路輝身邊，路輝俯低頭，和她說了什麼，然後她就笑起來。
偏過頭，笑睨著人，雖然不是刻意，卻很自然的，流露出嫵媚的表情。
三分嫵媚，五分端莊，還有兩分從容自在。
那個女人真的很有魅力，哪怕是站在舞台上，面對在場四五百人，仍然沒有半分膽怯之色，仍然那樣大氣，說話爽利又透出一種女人獨有的幽默。
從她站在舞台上，全場的焦點就只是她一個人，就好像她天生就是最引人矚目的女王一般。
「怎麼？碰壁了？」走到李陳潤身邊，范科低聲問著，又笑，「你知道追秦新的男人有多少嗎？你這個已婚男啊，根本就不可能在考慮範圍內。」
轉頭瞪了范科一眼，李陳潤目光忽閃，忽然舉起手機對準舞台拍了一張照片。
站在舞台上，雖然台下有數百同行，但沈天晴仍然從容自如。
她行事低調，原本這次酒會，是會被電視台拍攝以作為招商部業績報道的。但一早沈天晴就和路輝講明了，報道可以，但她絕不會出鏡。
因為路輝的承諾，哪怕台下攝影機一直在拍攝，沈天晴仍然沒有半分心慌。
只是她到底是專業出身，對拍攝這種事極為敏感。
雖然沒有閃光燈，但李陳潤拍她的那一瞬，她還是有所感覺。
或許，不能說是專業的敏感，而是她一直都在關注著李陳潤。
哪怕外表看起來漫不經心，但她的心思其實全在李陳潤身上。
被拍照？怎麼可能允許！
一下舞台，沈天晴就走到了李陳潤身邊。
「李總，剛才你朋友的照片能讓我再看下嗎？我真的想回去好好問問我爺爺呢，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有個雙胞胎妹妹……」
很自然地從李陳潤手中拿過了手機，沈天晴甚至沒給
李陳潤把手機藏起來的機會。
「呀，這是……」笑著揚了揚手機，沈天晴眨著眼，「李總，你居然偷拍啊！這可不行哦，我怕你的手機裡有我的照片，會被嫂夫人誤會呢！」
沒有問李陳潤，沈天晴直接就把照片刪掉了。
李陳潤想要阻止都來不及，除了眼睜睜看她刪掉照片之外，還得道歉：「對不起，我只是覺得你和我朋友太像了……」
「還請節哀，李總。」沈天晴低聲安撫了句，找了個借口抽身離開。
李陳潤卻仍然不能平靜。
這樣的強勢，真的不像是他記憶裡雖然倔強，但骨子裡卻很溫柔的沈天晴。
搖了搖頭，他點開微信，雖然沒有照片了，卻仍然忍不住發表了一句感慨：
這個世界上，原來真的有人長得那麼相似！相似得讓你幾乎以為已經死去的人又還魂而歸，出現在你面前——真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