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爾醫生，你知道我一直都是很相信你的。」擺弄著手裡手術刀，江楚天微笑著看向跪在地上的莫爾。
「讓、讓雷諾先生，我真的沒有，你相信我啊！當時檢查到的結果真的是這樣……」
鼻青臉腫的莫爾哭著喊，到了這樣的時候，仍然想要矇混過關。
但江楚天卻沒有聽他說，仍然只是看著他，微笑道：「我那麼相信你，讓你做我的主治醫生，可是你居然為了十萬塊就出賣我——莫爾，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沒有看莫爾，江楚天忽然低聲道：「那個時候，小晴一定更失望……」
眼神有些迷濛，他的表情也有些恍惚，「其實，我不該怪你的。我最該恨的就是我我自己，是我沒有相信小晴，是我認定了她背叛我，是我逼著她打掉我們的孩子……」
「那個時候，她一定很痛，很怨，很恨我——應該的，做錯的人是我，我該死……」
低聲呢喃著，他的表情突然轉為淒厲，瞪著面前的莫爾，他的笑容顯得有些顛狂，「可怎麼辦呢？我還要留著這條命去見小晴，所以，我只能先來懲罰你們……」
「你知道，我的小晴最善良的，她一直那麼善良，不忍心看到人受苦，可是你——不配讓她可憐！」
低聲說著，江楚天突然欺身而上，手中的手術刀銀光一閃，已經劃過莫爾的身體。
莫爾「嗷」的一聲怪叫，捂著傷口，卻止不住滲出的鮮血。
「不、不要這樣，讓雷諾先生，我錯了！我錯了——我是暈了頭，才做出那種事，我不該改了檢查報告，我失損醫生職責——你放過我啊，我立刻就去自首，我願意為自己的罪去坐牢……」
「坐牢？坐多久？幾個月還是幾年？」江楚天冷笑，手輕快地揮動，又在莫爾身上劃了一刀，鮮血四濺，他的笑容卻越發燦爛。
「你以為你的罪去坐牢就能抵消了嗎？真是抱歉，對我來說，那樣的懲罰實在是太輕了。我要讓你知道我太太曾經所受過的苦，知道我現在有多憤怒……」
「不、不……」尖聲嚎叫，莫爾掙扎著，想要逃脫，卻被站在他身後的兩個男人緊緊地按在地上。
如同待宰的羔羊般，眼睜睜地看著江楚天慢慢地用手術刀劃過他的身體。
「不要叫，這只是輕傷啊，你看，才流了這麼點血——當然，或許再過一段時間，你也可能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但，不是現在。」
「天哥，」泰山推門而入，叫了一聲，就又反手扯進一個人來。
那是被綁得結實的愛麗絲。
雖然被泰山綁著，但愛麗絲一直都在掙扎，看到江楚天，更是「唔唔」地哼著。
「讓她說話。」
江楚天揚了揚手中的手術刀。
泰山轉身撕下粘在愛麗絲嘴上的膠布。
愛麗絲一得到自由，就大聲叫起來：「威廉，你的手下瘋了，居然綁架我……」
聲音突然一頓，她看著癱倒在江楚天腳下的莫爾，臉色突變。
「莫爾醫生，愛麗絲馬丁小姐你認識吧？」
莫爾茫然地抬頭，眼裡一片迷茫。
「哦，我忘了，你只是收了錢，但是不知道幕後指使你的人是誰——看來，我得給你介紹下了。愛麗絲馬丁小姐，你的僱主。就是她，讓你改了檢查報告的。」
瞪大了眼，莫爾先是震驚，但立刻就又回過神來，「讓雷諾先生，是她指使我的，你找她算帳吧！饒了我，饒了我吧……」
「怎麼——可能呢？」江楚天微笑著，卻一腳踹開莫爾，「不管是指使你的，還是你本人，我都不會放過呢！莫爾，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痛，連我的百分之一都不到？什麼時候，你哭著求我讓你死去好了，那才能明白我現在的痛……」
轉過身，江楚天看著臉色鐵青的愛麗絲，笑得甜蜜，「親愛的愛麗絲，你喜歡你所看到的嗎？真是榮幸，能讓你看到這樣的場景。」
「威廉，威廉……」對江楚天很瞭解，愛麗絲沒有否認自己所做的事。
只是低聲哀求，「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我只是因為太愛你，才會犯下這樣的錯。求你，我們曾經那麼要好，你不要傷害我……」
「我們曾經那麼要好？所以你就要那樣害我？」歪著腦袋，看著愛麗絲，江楚天突然大笑。
「為什麼傷害別人的人總是會說我是因為愛你才傷害你的！？難道這樣以愛的名義所犯的罪就不是罪了嗎？」
「不，那樣的罪更重！就像我一樣，就像我，口口聲聲說愛小晴，卻那樣傷害她——所以，我現在所受的痛，都是我活該。」
低聲說著，江楚天的情緒很不穩定。
愛麗絲看得出江楚天的情緒不妥，但卻不得不為自己求饒，「威廉，那不是你的錯，格洛裡亞不該那樣做的，她太軟弱了——如果她再給你些時間，事情就會真相大白了。可她沒有，她用自己的死來懲罰你，就是想看到你痛苦，她的報復真是太狠了……」
「閉嘴！」江楚天大吼著，隨時處於暴走的邊緣。
「小晴沒有死！我再說一遍，小晴沒有死……」
深吸了口氣，江楚天看著愛麗絲，沉聲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不明白小晴
的苦心。她不恨我，她只是想擺脫我——就是到最後，她都委屈自己承認背叛我，讓我恨她——就是因為她不想我因為失去她而那麼痛苦……」
捏著手，江楚天被自己手中的手術刀劃傷了，卻仍然若無所覺，就那樣看著愛麗絲。
「愛麗絲，小晴之前的驗孕報告，也是你收買了人換掉的是吧？你的確像你說的，很聰明啊！一旦用腦，立刻就可以做出那麼多壞事，而我就像個傻子一樣，被那兩張紙蒙蔽了雙眼，竟然懷疑我本該最信任的人。」
「我真是個天大的混蛋——小晴也一定這麼想，所以她才離開我，留下我一個人走掉……」
「不過不要緊，我會找回她，還有我們的寶寶——我會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諒我，求她回到我身邊來……」
忽然笑了起來，江楚天的笑容明朗，但眼神卻仍迷離。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懲罰你們這些壞人，讓你們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等我見到小晴，她才會知道我已經知道自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