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齊霽看著站在面前的江楚天，露出燦爛的笑容，「江大哥，我真的好開心，你給我打電話——我就知道，你還是……」
聲音戛然而止，齊霽的頭微微偏了偏，看著江楚天身後的沈天晴，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接到江楚天的電話時，齊霽還以為江楚天終於回心轉意，決定接受她了，可是現在突然看到沈天晴，她立刻就覺得事情不像她想像中的一樣了。
勉強笑了下，齊霽看著沈天晴打招呼，「沈小姐，很久沒見了。」
「也不過幾天……」沈天晴淡淡應了句，但話只說了一半，就收了回去。
沒有再看齊霽，沈天晴轉向江楚天，「我真的還有事……」
「坐下——」按著沈天晴的肩膀，強迫她坐下，江楚天沉聲道：「既然是你的要求，那你就該親眼見證。」
見證什麼？見證他要回那個青梅竹馬的定情信物？！
沈天晴皺眉，只覺得心煩，「江楚天，你要怎麼做，我真的不關心，你還是讓我走吧！」
「不可以哦……」江楚天笑了笑，坐下身，手輕輕地覆在了沈天晴的手上。
目光落在他們相疊的手上，齊霽的表情更顯尷尬，「江大哥，你——」舔了舔嘴唇，她澀聲道：「我之前說過我不在意，但能不能你不要在我面前這樣？我的心真的很痛……」
看著垂下頭，似乎要哭出來的齊霽，沈天晴差點就冷笑出聲。
你很痛苦？既然這麼痛苦，那你為什麼還要做讓別人痛苦的事呢？
因為心長在你自己身上，別人怎麼痛都不關你的事，輪到你自己時才知道痛了是嗎？
搖了搖頭，沈天晴轉過臉，看著江楚天，「好啊，我現在就在看，你不是要我見證嗎？那就快一點——我還有其他事要做！」
瞇眼看著沈天晴，江楚天掀了下眉，「真是冷酷——不過，看起來卻很性感……」
說著話，他忽然俯近身，竟是當著齊霽的面吻上了沈天晴的唇。
雙眼驀然瞪大，齊霽又氣又恨，牙都快咬碎了。
吻上沈天晴的唇，江楚天不自覺地閉上了眼，但沈天晴卻是沒閉眼，偏著頭，目光掃過齊霽，她的唇角微勾，忽然攬住江楚天的頭，加深了這個吻。
只是，在吻江楚天的同時，她卻是一直都在看著齊霽，帶著笑意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挑釁，在叫囂。
她的漫不經心，江楚天立刻就覺察到了。
皺了下眉，他張開眼，有些怨意地咬了下她的唇，「這樣不專心，我可是會生氣的。」
抬手捏了捏沈天晴的下巴，江楚天轉過頭看向齊霽。
因為江楚天的目光，齊霽臉上的怨毒在瞬間收斂，那張秀美的臉龐上只有滿滿的哀傷。
「江大哥，」她低聲呢喃著，似乎下一秒就會落淚。
江楚天卻好像沒有看到一樣，再不像從前一樣看到她要哭就會心軟，就會安撫。
定定地看著齊霽，江楚天忽然歎了口氣，「我以為天使會一直都是天使，卻忘記時間也會改變一切……」
不知道江楚天突然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齊霽愕然抬頭，看著江楚天，一臉茫然。
沈天晴卻是很清楚江楚天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捏著拳頭，她忽然有些後悔，是不是不該讓江楚天來要那塊隕石？
如果說童年的天使，是江楚天心中的美夢，那她現在不就是在親手打碎那個夢境？
「江楚天……」
低聲叫著，沈天晴都想說那個什麼隕石的事就算了，但江楚天卻沒有回頭看她，仍然只是望著齊霽。
「我已經見過金露露，也知道你做過什麼了。」
他的聲音並不高，可是齊霽的臉卻刷地一下變白了。
「江大哥，你聽我說，我……」
「不要解釋，」江楚天拒絕聽她的解釋，「一切的解釋，在事實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苦笑了下，江楚天看著齊霽，溫言道：「我不想對你做什麼，齊霽，在我的記憶中，你曾經是那麼美好，而現在，我仍然想保持那份美好的感覺。」
不報復，不懲罰，不去做那些他做慣了的手腳。或許，他真的是變軟弱了，但這樣的決定，他覺得是正確的。
「我在電話裡說的隕石項鏈，你帶來了。」
「帶來了，」齊霽有些不明所以地把那條項鏈拿起來，還試圖挽回，「江大哥，我知道你很失望，但我是真的太喜歡你了，才會做那樣的傻事。你也知道的，如果不是太喜歡你，我怎麼會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你？」
「夠了！」江楚天沉聲低喝：「我說了，不要解釋——陸鷹。」
江楚天只是說了一個名字，齊霽就立刻收了聲，不敢再說話，她只是捂著嘴，定定地看著江楚天，淚珠在眼中打滾，好似珍珠一般晶瑩。
江楚天卻沒有看她的眼淚有多美，伸出手沒有半點感情地從齊霽手中拿過那條隕石項鏈，他沉聲道：「我們之間，從這塊隕石開始，現在，也從這塊隕石結束。齊霽，我不想再見到你，希望你好自為之……」
「從隕石開始？」齊霽眨巴
著眼，其實根本沒弄懂到底為什麼是從隕石開始的，只是急著伸手想抓住江楚天的手。
「江大哥，我是交過男朋友，但我真的沒有和他有過什麼，你千萬不要聽他亂講，我對你是真心的……」
合了下眼，江楚天已經有些不耐，「為什麼還要再說下去呢？齊霽，在你眼裡，我真的就那麼傻，那麼容易被欺騙？還是，非要我拿出證據來，你才肯乖乖認錯？！」
搖了搖頭，他有些厭棄地看著齊霽，「算了，你之前那些事我不想再提，你也不要再這樣過日子了……」
「我、我只是太愛你了……」齊霽哭泣著，手已經攀上江楚天，但才粘到江楚天的手，他就猛地甩開了她。
沒有再看齊霽，江楚天拉著沈天晴的手臂，起身就走。
被江楚天帶得腳步踉蹌，沈天晴忍不住回頭往後看，快走到咖啡廳門口，她還能看到齊霽趴在桌子上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