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沈天晴帶著疑惑,卻又難掩期盼的目光,金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說錯話,暴露了秘密,這個意外,已經讓他嚇出了一身冷汗,酒都被嚇醒了。
「我,我……」
「到底是什麼?」因為金碩的吞吞吐吐,沈天晴怒了,揪著金碩的衣服,她大聲吼人:「到底是不是?!金碩,你告訴我實話,告訴我啊!」
眼淚湧出,她嘶聲叫著,情緒很是激動,完全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江楚天挑起眉,一把抱住了沈天晴,「先下去再說。」
抹了抹額上微汗,金碩也覺得這樣才好。
一行三人,沈天晴哪被是被抱著,也是一直哭鬧不休,而金碩則是一直垂著頭,完全沒有精神。
還是江楚天很是冷靜,從沈天晴包裡找到了鑰匙,開了門。
把沈天晴小心地放在沙發上,江楚天扭頭看了眼金碩,「你——算了,你看好她。」
沈天晴一直都在盯著金碩看,這個時候,金碩想去做些什麼都做不成了。
自己去了廚房,燒上熱水,江楚天轉出來,一眼看去,沈天晴已經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半倚半靠,她也不說話,就只是緊緊地盯著金碩。
就好像,一直在等著金碩說話一樣。
被她盯得發毛,金碩忍不住抬頭看向江楚天。
「既然說了,還能瞞過去?」雖然並不希望沈天晴知道這些事,但江楚天也沒有再隱瞞的意思。
舔了舔嘴角,金碩蹲在沈天晴面前,仰視著她,「姐,你現在還不清醒,不如等你清醒後我們再談……」
「我現在就很清醒——現在就談!」瞪著金碩,沈天晴搖搖晃晃地起身,還沒站起身,江楚天已經一把扶住了她。
接過江楚天遞過來的熱毛巾,沈天晴忍不住瞄了江楚天一眼,雖然沒吭聲,卻還是領了這份好意。
擦過臉,又接過江楚天遞過來的水杯。
已經兌得溫熱的水,正好這個時候喝,不燙口卻讓人覺得暖暖的。
啜了口水,沈天晴抬頭看了看江楚天,卻仍然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金碩身上。
「請告訴我實情,金碩,我現在真的很清醒,我只想聽到真話。」
看著沈天晴的眼睛,金碩也相信她正在漸漸清醒。
但這種話,還是難以出口,「姐,我,是,我是你的弟弟——同父異母的弟弟!」
一句話說完,金碩不知心情是輕鬆了還是更加沉重了,「之前江楚天曾經說過,我父親金萬通曾經在華國留過學。我想,就是那個時候,他認識的沈咪。具體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那個時候,他應該為了繼承家業,放棄了沈咪——還有她肚子裡的你,回了韓國。」
「和我想的故事很像啊!」沈天晴笑了下,居然沒有生氣。
因為她的笑,金碩反倒覺得不安了,「其實,這只是我猜測的,或許那個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沈咪懷了你……」
「有區別嗎?」打斷了金碩的話,沈天晴看著他,微微一笑,仍然是那樣平靜如水的神情,「都是一樣的,結局不會改變。還是你以為他會因為我而留在華國娶我媽,而放棄回韓國繼承大宇集團?金碩,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我當然會留在華國!」金碩毫不猶豫地回答。
他的話,讓沈天晴笑了起來,溫和地望著他,沈天晴笑得很是溫柔,「謝謝你這樣說。」
喝下杯子裡的水,她站起身,表情很是平靜,和之前發酒瘋時的瘋狂完全判若兩人,「路上小心些……」
「姐,」金碩有些發慌地叫了聲,也跟著站起了身,「你不是想知道我來是不是……」
「你不用說,我也已經知道答案了。」沈天晴笑了笑,聲音很是平淡,「如果他真的想認我,二十三年裡,他隨時都可以來找我。但,他沒有——既然之前沒有,現在又怎麼會呢?」
撩了下頭髮,沈天晴笑得明媚,「之前是我太多幻想,忘了這個世界不是童話,而是現實。好了,不說了,你們都走吧!我想休息一下——真的累了……」
「姐,你聽我說。」金碩抓住沈天晴的手,但他還沒有說完,沈天晴已經猛地揮手甩開了他,「夠了!我說了,我想休息,想一個人呆著!你、還有你,都給我走——立刻就走!」
瞪大著眼,沈天晴的呼吸有些急促,看著金碩和江楚天的表情很凶,就好像他們兩個再在這多呆一秒鐘,她就會吃人似的。
金碩的眼圈都紅了,「姐,你不要這樣對我……」
扭頭看他,江楚天掀了掀眉,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揪起金碩,半拖半拎著扯了出去。
「我會叫人送吃的過來……」江楚天話還沒說完,門已經被重重地甩上。
「真是,這樣脾氣見長,可不是好事。」吐了口氣,江楚天看看手上拎著的金碩,手一鬆,把人摔在地上,「你要是想在走廊上過夜,也隨你。不過我最瞭解沈天晴,她那個倔脾氣,可不會因為你在這過夜就見你了。」
「那我就等到她想見我了。」金碩抱著肩,坐在門邊,也不敲門,也不說話,就那樣呆呆地抱膝而坐。
江楚天根本不理他,隨身就走
,「喂,泰山,你幫我查下,附近哪裡有賣粥的,嗯,海鮮粥還是雞粥?大概什麼口味——我就是要買點吃的,你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一個小時,江楚天去而復返,金碩還是呆坐在走廊上。
眼角瞄了他一眼,江楚天根本就沒有和他說話的意思,直接敲門。
門裡沒人理會他,就好像沈天晴真的睡著了一樣。
吐了口氣,江楚天終於還是放棄了,「吃的我就放在門口,你餓了就自己出來拿。」
扭過頭,他看著金碩,「別偷吃哦!」
金碩翻了翻眼皮,連抬頭看他都沒有,就那樣專心地抱著膝蓋,坐在門邊。
明明聞到食物的香味,肚子都在叫了,他卻仍然像座木雕一樣坐著。
直到聽到門響,他才猛地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