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江楚天,沈天晴就快步走到他身邊,但江楚天卻只是看了沈天晴一眼,目光就越過了她。
雖然江楚天什麼話都沒有說,表情也沒有什麼異樣,可是沈天晴就是知道他的心情絕不像他的更改樣毫無波瀾。
伸出手,她握住江楚天的手,想要說什麼,但江楚天卻在這個時候抬頭看她,反手握了她的手一下。
因為這一眼,沈天晴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放開沈天晴,江楚天慢慢拾階而上。
不知是他的存在感太過強烈,還是真的母子連心,正在和人說話的江凌雲突然聲音一頓,驀然回首。
因為江凌雲的舉動,陪在她身邊的人都一起回過頭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江楚天身上,但江楚天卻好像沒有感覺,只是靜靜地望著江凌雲。
目光相對,江凌雲偏過頭,笑了起來。
沒有說話,她就那樣張開雙臂,在江楚天走到他身邊時,很自然地擁抱了他,又攬著江楚天的手臂,轉過身向眾人介紹,「這是我兒子——sky!」
江凌雲介紹的是英名,正密切關注他們的沈天晴還沒有反應過來,站在江凌雲身邊的洛河已經驚訝地叫出聲來。
「sky?!那個神秘的sky?!」
江凌雲微笑,笑容裡還有幾分得意,「是,就是那個sky!你們應該看過他的畫,我最喜歡的,就是那幅『虹』,真的絢麗到如同夢境。」
「『虹』是很美,但我最喜歡的是那幅『天空』,暴風雨之前的海面,還有那樣深沉的天空,感覺很有衝擊力。」洛河熱切地看向江楚天,沉聲道:「我真的沒有想到,原來江先生就是sky,真的很遺憾,最近幾年沒有看到您的新作問世。」
江楚天淡淡一笑,和洛河握了下手,很平淡地道:「我已經很久沒有畫畫了。」
「真是美術界的損失。」洛河很是遺憾,卻又很熱切地提出邀請,希望江楚天能夠參加入評委的行列,「不如我們一會一起聚餐,邊吃邊聊啊!江老師一定要幫我說服sky。」
江楚天沒說話,但在江凌雲笑著望向他時,並沒有反對,只是回身看了一眼沈天晴,淡淡道:「我還有一位朋友。」
「一起一起,」洛河熱情地邀請,在他身後的劉秘書這個時候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面色微變,洛河看向沈天晴,也覺得有些為難了。
他本來是很想邀請江楚天加入評委團的,但如果他有朋友是參賽者,那情況就有些微妙了。
只是這話,他不好意思說,還是江楚天自己笑道:「我朋友也參加了這次的比賽,我做評委不是很合適。」
「沒關係,沒關係……」洛河笑著應聲,還是道:「一起吃個飯吧!光是吃飯,應該不會有什麼流言吧?」
江楚天笑笑,沒有再拒絕,回身向沈天晴伸出了手。
雖然沒有走開,但遠遠地看著,沈天晴心裡其實還是有些忐忑的,尤其是現在江楚天招她過去時。
但不能走開,就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默默上前,沈天晴微笑點頭,一一招呼過組委會的人,才把目光落在江凌雲身上。
「江老師,您好。」低聲說著,沈天晴的笑容略帶一些靦腆。
這個稱呼,她是考慮了很久,才定的。
以她和江楚天的微妙關係,這個稱呼真的很難叫。
叫伯母,好像有點太親了,但稱呼女士又太遠了,想來想去,還是用業界之間的稱呼,一聲「老師」,不遠不近,剛剛好。
點了點頭,江凌雲的目光在沈天晴臉上一掃而過,連笑容都沒有減半分,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樣。
可是沈天晴卻忍不住在心裡胡思亂想。
到底江凌雲會怎麼看她?
明知道她那種心態很不好,可就是掃不去那種「醜媳婦終要見家翁」的感覺。
因為心裡這種彆扭的想法,一起吃飯時,她一直都有些小不安,忐忑中生怕做錯了什麼。
但在桌上,心裡有事的顯然不只是她一個。
江楚天在酒席上,也很少說話。
看在眼裡,沈天晴心裡有些難過,對江楚天的關心,遠超過了她的忐忑。
藉著一起去洗手間補妝的空檔,沈天晴和江凌雲一起獨處了一會兒。
雖然也想過這些話可能不該她來說,但最終她還是試探著說了。
「楚天有艘郵艇,就是用老師您的名字命名的。」
「我知道,」江凌雲微微一笑,「前年我生日時,他想送我做生日禮物的,但我沒有接受。我又不喜歡出海,要那種東西作什麼?」
舔了舔唇,沈天晴看著正對鏡重新塗口紅的江凌雲,又小聲道:「我們年初去泰國時,他還特意去玉佛寺為您求了長明燈。」
手上的動作一頓,江凌雲從鏡子裡看著沈天晴,在塗完口紅後,又轉過身,笑盈盈地看著沈天晴。
「你跟著sky多久了?」
「sky?」沈天晴目光微閃,對江凌雲只叫江楚天這個名字很是好奇。
/>不是他的本名威廉,也不是他自己取的華國名字江楚天,江凌雲只叫江楚天的筆名。
其實沈天晴雖然知道江楚天曾是個少年畫家,但並沒有看過他的畫作,也不瞭解他的筆名,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看她沒回答,江凌雲掀了掀眉,抱著肩睨著她,頭也微微歪了歪。
被江凌雲這樣看著,沈天晴莫名的有些心慌。
「我們認識有一年了。」
「一年了啊!」江凌雲看著沈天晴,笑了起來,「已經很久了呢!你可能也應該知道讓雷諾家族的男人都沒什麼長性的,不管是老子還是兒子,交女朋友都很少超過一個月的。」
原本還覺得江凌雲很貴婦的沈天晴,在這一瞬間忽然有了江凌雲果然有藝術家的不羈的感覺。
明明是在微笑,可是從她的眼神到言語,都是對讓雷諾家族男人們的不屑。
大概,這個世上也沒幾個女人敢這麼說讓雷諾家族的男人們了。
不說江楚天,就是那兩父子,跺跺腳,整個巴黎都要震動下了。
在沈天晴看江凌雲時,江凌雲也在看她,因為沈天晴有些呆呆的表情,她笑得更歡暢。
伸出手,她挑起沈天晴的下巴,「我很好奇,你還會跟sky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