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國華有些尷尬,看著江楚天,不好意思地道:「江先生,如果您忙的話,我們可以登門……」
「不必了,左右現在也沒什麼事情,去柯隊長那裡做個客啊!柯隊長不會不歡迎吧?!」
「怎麼會呢?歡迎、歡迎,還請江先生指導工作……」
柯國華一句話沒說完,後頭柯強已經「嗤」的一聲。
猛地回頭狠狠瞪了一眼,柯國華又陪笑道:「江先生是開自己的車還是?」
「我們開自己的車,就跟在你們的車後好了。」江楚天笑得溫和,似乎沒聽到柯強那聲充滿嘲諷意味的冷笑。
但柯強卻偏偏「嗖」的一下鑽進了他們車裡,「還是我跟著兩位引路的好,有些苦主啊,畏懼指證,半路上就跑了。」
這說的肯定不是江楚天。
但江楚天卻沒有理會柯強,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只是握著沈天晴的手,微微一笑。
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沈天晴卻明白了他想說什麼。
回握著他的手,她笑著低聲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這個世界,不是誰給你難堪你就必須得還回去的。
如果沒有柯國華出現,或許江楚天會對柯強採取行動,但現在柯國華既然已經示好,江楚天自然要以利益為重。
是哪位說過了,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或是朋友,只有永久的利益。
眼角瞥見坐在後排端正地盯著他們兩個的柯強,沈天晴眉毛一掀,忍不住加了句:「我是成人,不會像某些小朋友一樣無理取鬧。」
柯強挑眉,瞪著沈天晴,「你是說我?!」
微笑撇頭,沈天晴根本就沒有理會柯強。
心裡憋著股火,柯強完全壓不下去,「別以為我聽不出你們在說什麼!我不傻,你們更別以為有錢,就能為所欲為了,我告訴你們,我會一直盯著你們的!」
目光微瞬,江楚天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別的我或許我不敢肯定,但,柯警官一定不是你家族的繼承人!」
「哈,你當我家是富翁,還繼承人!?」直接駁斥,但柯強的臉色卻很難看。
陰陰地看著江楚天,他居然坐回座位,沒有再說話。
這是被戳中痛處了!
沈天晴很明白那種感覺。
很自然的,柯家雖然不是什麼豪門,但在s市本地已經生根。
想要家族繼續繁盛下去,必然會有出色的繼承人,而像柯強這樣衝動魯莽的,擔不起一個家族的興衰。
柯強自己也應該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格外的肆意。
到了分局,就像是為了驗證江楚天說的話,他們見到了可能將成為柯家繼承人的那一位。
個子高高,一身警服襯得身材筆挺,雖然沒有過多的話語,可是卻能感覺出是個穩重而會審時度事的男人。
「江先生,我是市刑警大隊的柯弘。」雖然神情不卑不亢,但骨子裡卻又透出幾分親近。
柯弘的表現,無疑是讓柯國華滿意的,「這小子,是s市建市以來最年輕的刑警大隊隊長,不是我誇自己人,的確是個年輕有為的。」
應該是特意叫柯弘過來的,要不然這種小案子根本就不會驚動刑警大隊。
柯國華雖然沒有明說,但那意思頗有「你們年輕人好交流」的味道。
站在一旁,沈天晴看看和江楚天談笑風生的柯弘,再看看一臉土灰色的柯強,忽然覺得柯強有那麼點可憐。
不管是在哪裡,總有處於家族邊緣的失意人。
柯強是這樣,她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自從她拒絕沈咪拍戲的要求,沈咪對她更顯冷淡了。
不過,現在的沈天晴卻不太在乎那個。
一件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事,卻成了一個微妙的契機,讓江楚天和柯家結成了聯盟。
在那之後,沈天晴曾經陪著江楚天參加過柯家的家宴,也見到過那位在s市排名前幾的大導領。
甚至,在席上還見到了柯盈和李陳潤。
不過當著大家長的面,一直都被叫成小辣椒的柯盈顯得很是乖巧。
私下裡,卻是攔著沈天晴宣佈主權:「你應該聽說我和小李子已經訂婚的事了!沈天晴,你做人聰明點,不要再惹別人的男人。」
沈天晴聽了只是發笑,轉身就走,柯盈還想追,後頭李陳潤已經追了上來。
不知道那兩人是不是會吵嘴,沈天晴根本就不關心。
走過去,挽著江楚天的手臂,她只是笑盈盈地看著他笑。
「那位柯小姐真是沒有眼力,現在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有我在,你又怎麼還會看上別的男人呢!」
「真是自大……」沈天晴笑嗔,想了想卻又道:「柯盈也不容易,從前和李陳潤是青梅竹馬,家世相當,可是現在……」
李家出了那樣的醜聞,就算李美娟被判入精神病院,不用坐牢,但到底還是殺人犯。以柯家在法政界的地位,能夠讓柯盈和李陳潤定婚,簡直就是件不可
可能的事。
可現在,偏偏這事兒就是成了,雖然李陳潤沒說過,柯盈更是連半句都沒有提,但沈天晴可以想像到,柯盈是怎樣哀求家人的。
只希望,柯盈這樣的深情,能夠得到回報。
一個好男人,不會辜負為他付出的女人。
七月下旬時,沈天晴終於把作品完成,郵寄參賽。
也就是這個時候,馬小貞通過魯非,幫兩個人找了個份臨時工作。
「那個要開拍的大戲《唐宮》你是知道的,就是你媽媽和安可要演的那個,聽說是電視台也參了一股,到時候會優先在s市電視台播出。這回魯非是求了好幾個人才把咱們安插進劇組做攝影助理的。雖然錢也就是一普通工資錢,但總算是有了份工作。」
馬小貞把話說得很清楚,「我是打算做這份工作了,就不知道你——我也知道,你媽,還有安可……」
看馬小貞的表情,沈天晴反倒笑了,「不過就是工作,我有什麼好挑的!你也說了,是工作嘛!我怎麼會拿工作開玩笑呢!只有小孩,才會用開心不開心來當作衡量事情的標準呢!」
就算是一起共事不開心,又怎麼樣?她現在可不會再像從前那麼小孩子氣,把所有事都寫在臉上了。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成熟是好事還是一種讓人悵然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