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及時醒過神,摀住了嘴,她差點就叫出聲來……m#。
江楚天的眼睛,居然是藍色的!
雖然奇怪過,但她從來沒有想過江楚天原來一直是帶著有色隱形眼鏡的。
而現在,她終於看到了江楚天的眼睛,那樣一雙湛藍的眼眸,不是清澈如藍天,而是深沉如寒冬的海。
看似平靜,卻又暗藏波濤洶湧,藍得深沉,藍得陰鬱,甚至已經藍得有些發紫,就好像沈天晴之前得到的那塊藍寶石一樣,像她記憶裡那雙——
不,不是一樣的,雖然顏色近似,可是她記憶中的那雙眼眸是溫暖的,雖然剛剛哭過,還帶著幾分陰鬱的味道,卻絕沒有深沉如海。
「小晴?!」
「啊——」
抬起頭,迎上江楚天有些奇怪的眼神,沈天晴掩飾地笑了下,「我不知道原來你的眼睛是藍色的。」
「很奇怪嗎?」江楚天的表情微沉,淡淡道:「在華國,我不想讓人看到我的眼睛,所以一直都是戴隱形鏡片的。」
睨著沈天晴,他似笑非笑地問:「我的眼睛是藍色,這讓你很困惑嗎?」
搖了搖頭,沈天晴望著那雙讓她有些迷惑的藍眸,低聲道:「很美,它們很美,就像藍寶石一樣美。」
「你喜歡?」江楚天微笑,俯低頭,似乎是想要吻沈天晴。
沈天晴下意識地閉眼,但下一秒卻聽到江楚天的低笑。
他笑著轉身,自口袋裡拿出一頂金色的假髮戴上。
不過一瞬間,江楚天已經變成標準的歐洲帥哥。
眨著眼,沈天晴忍不住問:「你的頭髮也是染的?」
正在整理假髮的江楚天沉默片刻,才搖頭道:「不是,我的頭髮是黑色。既不是純正的法國人,也不是純正的華國人。」
「混血好看啊!」很自然地接了一句,但下一刻沈天晴就意識到她的話可能說得不太對。
黑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睛,這是江楚天是個私生子的證據。
雖然她覺得很帥氣,但可能對於江楚天而言卻是屈辱的象徵,甚至可能因為這個,而受過別人的歧視,比如說——亞當!
「我……」她想要解釋,江楚天卻已經轉身,「我明白的,我也覺得自己很帥。」
說著話,他笑著俯下身,輕輕吻了下沈天晴的面頰。
「這三天,就看你的了。」笑著眨了眨眼,他笑道:「讓我看看你的演技到底有多好……」
很想吹噓自己演技一流,但等到江楚天離開後,沈天晴還是有些發慌。
江楚天到底是去哪了?這三天,她要怎麼做才能讓人相信江楚天是一直和她呆在這間套房裡?
想得太入神,聽到敲門聲,沈天晴幾乎嚇了一跳。
「等一下——」下意識地回了聲,沈天晴攪著手,目光掃過床上江楚天丟下的衣服,忽然計從心起。
沒有立刻開門,她先進了浴室,打開了花灑,這才轉出去開門。
開門的時候,她還故意向浴室裡喊:「親愛的,客房服務來了——」
一個穿著白色侍應服的可愛金髮男推著手推車進房,笑著說了句什麼。
沈天晴立刻一頭黑線。
她忘了這是法國,就算是她再裝著和人說話,這個侍應生也根本就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不過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雖然不會說法語,她卻仍示意侍應生把手推車推進來。
又笑著用英語說:「不好意思,你懂英語吧?就放在這邊好了!我和我男朋友想過一個浪漫的夜晚——你知道,在浪漫之都,真的讓人很動情……」
好像說英語不像說華語那麼害羞,這種話居然也能說得這麼溜。
笑著拈著一張面值百元的歐元,沈天晴故意炫富,「我男朋友很大方的,你應該也知道,帝國集團的公子呢!」
「yes……」拿到大面額的小費,那個侍應生一個勁地道謝,出門時還用英語說有什麼事他一定會好好服務的。
沈天晴一直在笑,卻是在關上門時,立刻斂去了笑容。
靠在門上,她「呼」了一口氣,把臉貼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
克利翁酒店的隔音自然是很好,沈天晴豎起耳朵聽了半天,也只能聽到那個侍應生在外面好像在說話。
但也只能含糊地聽到一兩個單詞,別說聽懂,就是聽都聽不清。
不知道他是不是亞當找來的人——不管了!反正,她演戲是演過了。
轉回浴室,她關了花灑,坐在客廳裡看著那輛手推車。
有美酒、美食,還有那麼漂亮的紅玫瑰,可是,卻只有她一個人。
拈起那捧玫瑰,她深深地嗅著,低下頭,笑容卻有些苦澀。
只是,就算是有些傷心悵然也只是一小會兒,轉了身,沈天晴把矮櫃上的法國洛可可雕花花瓶裡的香水百合丟掉,換上了那束紅玫瑰。
退開幾步,她又上前重新插了下,直到滿意
意,才笑著又回到沙發前坐下。
打開那瓶拉菲紅酒,她取的是兩隻水晶杯,每隻杯子都斟上了紅酒。
「裡海珍珠。」低笑著,她用小銀勺盛了一小勺放進口中。
只是輕輕一咬,那黑色的珍珠就在她口中迸開,如同汽泡在舌尖碎裂,她甚至還能聽到那輕微的聲音。
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味道,但的確是種享受。
端起紅酒杯,她笑著舉杯,向對面空無一人的虛空敬酒:「江楚天,希望你能有個愉快的夜晚。」
一杯紅酒下腹,沈天晴轉到露台上,倚在欄杆上,遠眺巴黎美麗的夜景。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克利翁酒店的露台上看巴黎夜景。
一晚就要五萬歐元的房費呢!
不過,似乎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開心。
偏過頭,她搖晃著酒杯,有些微熏。
回過頭去,她看著隨風而動的紫色紗幔,忽然心中一動。
因為沒有開大燈,只開了小燈,套房裡的光線很暗,幾乎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搖著腰肢,沈天晴走到露台門前,手伸進了紗幔,笑道:「親愛的,你難道不想欣賞這麼美的夜景嗎?再美的夜景都比不過我?你真是太會說話了。這樣的甜言蜜語怎麼讓人受得了?江楚天,你到底是有多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