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黃昏時,江楚天在路邊停下了車。
已經接近郊區,沈天晴以前沒有來過這一片,看著略荒涼的遠方,雖然奇怪,卻意外的沒有半分慌亂。
已經是江楚天的人了,他要做什麼,實在沒有必要把她帶到這麼遠,就算剛才她可能聽到不該聽的,江楚天也不至於想要殺人滅口。
這麼想時,沈天晴忍不住勾起嘴角,嘲弄地笑了笑。
等不過十幾分鐘,就有一輛廂式貨車駛來。
車子還沒停穩,一個高壯的青年就跳了下來。
雖然沒有江楚天高,可是身材卻比他壯碩許多,一雙手臂粗過別人的大腿,不只是人長得粗壯,一張臉也生得凶悍,目光掃過時,就是不是在瞪人,也要讓人怕得抖三抖。
可偏偏這生得凶悍的青年在面對江楚天時,卻一副老實頭的模樣,「天哥,東西我帶過來了……」
目光掃過沈天晴,只是一眼,他就別過臉去,快步奔到車廂後,打開了車門。
斜陽投落,映亮車廂後的那一輛機車。
就是不懂好壞的沈天晴也不禁發出一聲驚歎。
那是一輛大型哈雷機車,黑亮的車身,繪著紅白條紋,迎著陽光,好像會閃閃發亮一樣。
「漂亮吧!我自己親手改裝的……」江楚天笑得有幾分得意,但看看沈天晴懵懂的眼神,他也只能苦笑著搖頭。
和沈天晴說這些,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大山,東西呢?」
青年應了聲,跳上車廂,拿過來一個紙套。
江楚天也沒有看,直接丟給了沈天晴,「換上……」
接過紙袋,沈天晴沒有多問,轉身回了瑪莎拉蒂。
紙袋裡是一條牛仔褲,還有一件黑色的皮衣,很酷,就像是美劇裡那些飛車黨一樣,沈天晴之前還真沒有這樣穿過。
在車上換好下來,才發現江楚天也換了一套皮衣,皮衣皮褲,還帶著皮製的機車手套,如果再染個五顏六色的頭髮,配上煙薰妝,真的很像暴走一族的造型。
低下頭,沈天晴偷偷地笑。
江楚天卻沒有覺得自己的打扮有什麼不妥。
跳上了廂式貨車,躍上機車,握住車把的瞬間,他的表情和平常有些不同。
油門轟鳴,彷彿野獸一樣在咆哮。
沈天晴從沒有坐過機車,在江楚天衝她擺頭時,她有些手足無措,遲疑著,直到江楚天有些不耐了,才一咬牙坐上了後座。
回頭看她,江楚天挑眉,「親愛的,你這樣側坐,很容易跌下去的。」
口齒微動,沈天晴還沒有反應過來,江楚天已經雙腿支地,回過身,扳住她的腿,直接一掀。
一聲低呼,沈天晴整個身子都往後倒去,要不是江楚天一把撈住她的腰,差點就跌下去。
勾出一抹嘲弄的淺笑,江楚天笑道:「你摟著我的脖子,就掉不下去了。」
眨巴眨巴眼,沈天晴到底還是沒有伸手勾住江楚天的脖子,而是反手撐著身後的支架,坐正了身。
江楚天也沒勉強她,笑了笑回過身去。
「天哥,我也跟你過去吧!」粗壯青年大山跟過來。
江楚天卻搖頭輕笑,「你跟著我做什麼?保護我?還是讓我保護?放心了,這裡是華國,不是西西里島,就是亞當,也沒有那麼蠢……」
「可是……」大山似乎還想說什麼,但被江楚天笑吟吟地瞄了一眼,他就立刻收了聲,老老實實地退到一邊去了。
偷年著大山,沈天晴心裡還在想他們兩個的對話,卻突覺身下一震,差點就被甩了下去。
機車突然發動,沈天晴都能感覺到冷風刮過臉頰的痛楚,嚇得緊緊抱住江楚天的腰,臉也貼在他的背上,不敢亂動。
江楚天朗聲大笑,趴在他背上的沈天晴都能感覺到他胸腔的振動。
口齒微動,沈天晴小小聲地嘀咕:「不怕被風灌飽了……」
機車轟鳴,風也呼呼地從耳邊刮過,可是江楚天的笑聲卻在瞬間就消失了。
沈天晴有些心虛,不知江楚天是不是聽到了,支起身偷偷看著江楚天的背影,看他沒什麼反應,這才覺得安心了些。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車速突然提升,沈天晴死死地摟著江楚天的腰,只覺得道路兩邊的景色「嗖嗖」後退,有些眩暈,她合上眼,耳中聽著呼呼的風聲,臉上的肌膚好像被風割著一樣,涼而微痛。
可是不知為什麼,那種刺激感卻讓她漸漸地興奮起來。
睜開眼,感受著極速的刺激感,沈天晴突然就放聲尖叫起來。
毫無保留、毫無顧忌地放聲嘶吼,甚至到最後,她連自己叫得是什麼都不知道。
前面的江楚天沒有說話,只是隨著她的大叫聲發出一陣笑聲。
機車駛進岔路,道路漸窄,四周更顯荒涼,在天漸漸暗下來時,駛進了一座看起來已經被廢棄的工廠。
不知是不是已經轉作廢車廠,靠著大牆的兩邊堆著幾百輛已經破舊不堪的轎車。
沈天晴還在扭頭看,就聽到上面有「吱呀」聲,仰頭看,卻是兩個年輕男女在堆得高高的廢車上面跳來跳去。
嚇了一跳,雖然只是一瞥,機車就駛了過去,可是沈天晴還真有些擔心那些廢車突然塌了下來。
機車呼嘯而過,停在廢工廠的空地上。
那時,已經聚了不少人。
在空地中心,擺著兩隻大汽油桶,裡頭胡亂堆著木頭和一些說不出的垃圾,熊熊的火光,映亮了一張張帶著肆意笑容的臉。
把機車停下,恰好就停在那一排五顏六色機車的中間位置。
江楚天回頭衝著沈天晴笑笑,示意她下車。
「不用怕,都是些小朋友!」
小朋友?那些青年,看起來也不比他小多少。
沈天晴心裡嘀咕,嘴上卻沒說,可是江楚天似乎覺察出她的忐忑,嘴角一勾,竟是一把摟住她的腰,帶著他往人群中走去。
火桶旁的人,早就看到他們了,兩人一走近,就有人笑著叫道:「江少,帶了新妞啊!」
江楚天淡淡一笑,沒有搭理那叫囂的青年,穿過去,看著摟著一個漂亮女孩的年青男人,笑問:「李少,還是老規矩?!」
「老規矩!週六賽肉包人,周天賽人包肉……」放開懷裡的女孩,李非凡隨手取下手裡的煙,彈指丟進火桶,雖然是在和江楚天說話,可是眼睛卻是在看沈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