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堪的沉默，沈天晴都以為江楚天不會答應了，他卻突然出聲：「ok！沒問題啊！不過，我很好奇，是什麼突然讓你振作起來了？！」
他睨著沈天晴，笑得放肆，「你知不知道昨天我接到你時，你像什麼？一個沒有靈魂、沒有心的娃娃！我都有些後悔答應這份契約了——要知道，我想要的，是那個用錢砸我，在看守所裡扯著我大聲喊『我什麼都答應』的沈天晴！那個鮮活有生命力的女孩，才是我想要的！昨晚的，可不是……」
沒有靈魂？沒有心？
「形容得真好，」沈天晴笑了笑，眼神卻有些飄忽。
明明是重獲自由，她難道不是欣喜若狂，雀躍歡呼的嗎？
她以為從看守所出來，就是新生，可原來根本就不是！
不過是三個多月，她已經回不去了。
也好，回不去，就往前走！她絕不會讓自己像一灘爛泥一樣被所有人唾棄、踐踏。
「人跌到谷底時，總會變得清醒。看清楚現實，就會知道原來其實還有希望的……」
她還記得她曾經說過：哪怕生活一直陰雲密佈，可是總會晴天！
已經在谷底了，跌無沒可跌，就只能站起來。
就算是頹廢，也只是片刻，就像她在看守所裡，被媽媽拋棄，絕望到極點，也曾想過自抱自棄就那麼死掉算了。
可是最後，她還是站起來了——死可以，但不是這個時候，也不是這樣屈辱的死法。
迎著江楚天的目光，沈天晴平靜地道：「江先生，我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也是一個人。」
她會聽從他的命令，但他不要真的把她當成寵物！
說出這樣的話，沈天晴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江楚天生氣，她也還是要把話講清楚。
撐著下巴，江楚天盯著沈天晴，幽幽地笑了，「很好——我喜歡有個性的女人！這樣，我不會太快就厭煩——啊，對了！小晴，我為你建的可不是鳥籠，而是金屋！」
大聲笑著，江楚天關掉了視頻，甚至連給沈天晴再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留。
看著漆黑的屏幕，沈天晴倒回沙發，背靠著沙發背，慢慢地吐了口氣。
半躺半靠，呆了好一會兒，沈天晴才站起身，大聲叫張麗。
門一開，張麗快步走進來，身後是不緊不慢的詹姆斯，還有明顯有點緊張，一直盯著密碼箱的sa經理。
看到詹姆斯，沈天晴放媛了表情，「詹姆斯，我要出去一下。」
「去哪啊？」詹姆斯還沒說話，張麗已經插嘴：「沈小姐，你怎麼能亂跑呢！你現在可不是普通人了！你這樣，先生會生氣的……」
冷眼瞥去，詹姆斯並沒有當著眾人的面，呵斥張麗，而是向沈天晴行了一禮，溫言道：「沈小姐，我派車送您入市區。」
沒有拒絕，沈天晴點了點頭，「我去整理一下東西就下來。」
在詹姆斯的授意下，張麗快步跟上，嘴裡卻仍在說：「沈小姐，你得知道分寸，你這樣亂來就是不知道本分……」
「什麼是本分？」猛地回頭，沈天晴盯著張麗，原本一直有些黯淡的眼眸明亮了許多，竟顯出幾分犀利。
「我以為，做好本職工作就是本分！張麗，記住你自己的本職是什麼？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瞇了下眼，沈天晴冷冷道：「別覺得我不說話，就是小受——當我是受，吃虧的只會是你自己！」
被沈天晴幾句呵斥鬧得臉上漲紅，張麗驚訝地看著沈天晴，幾乎不敢相信沈天晴竟然敢說這種話一樣。
有些無措地回頭，看了看表情的詹姆斯，張麗猶豫著跟了上去。
捂著嘴，輕輕地咳著，詹姆斯看看那個正著急收密碼箱的經理，目光轉開，看到筆記本屏幕上閃爍的紅點，不覺揚眉。
俯下身，他對著屏幕，笑道：「少爺，這樣窺視可不好玩……」
原本黑著的屏幕突然間就亮了，江楚天在屏幕裡笑得燦爛，「詹姆斯，你真是沒趣！不覺得偷看人真的很有趣嗎？好啦，不打趣你——怎麼樣？小辣椒是不是很有趣？！我覺得，這回可能真的可以玩得久一點！嗯，兩個月？或者三個月？」
詹姆斯笑笑，很平靜地道：「從前那些追著您跑的女人，跟您最長的不到一個月。不過，既然您能把這位沈小姐帶回家來，我覺得至少也該能一年吧！」
「一年？你真是開玩笑！」江楚天哈哈大笑，「我帶女人回家，就代表真的重視她？以前那些，不帶回來過夜，不過是覺得髒罷了……」
聞言只是微笑，詹姆斯垂下眼簾，沒有去爭辯。
江楚天偏過頭，伸手指著sa的經理，「你，把箱子打開，我看看你都帶了什麼首飾。」
總裁吩咐，sa的經理自然立刻照辦。
密碼箱一打開，那耀眼的光彩立刻映亮了屏幕。為了看珠寶，會客室裡的燈本來就打得很亮，此刻把本來就閃亮的各色珠寶更照耀得光輝奪目，眩眼非常。
支著下巴，江楚天卻是挑起眉來，「極品南非粉鑽，祖母綠的套件，古董紅寶石項鏈——沈天晴不怎麼識貨啊！居然只選了套藍寶石……」
可不是不識貨嘛！sa的經理差點就要跟著批判了，總算
醒神醒得快，把要說出的話嚥了回去。
捧起那套名為「天使之淚」的項鏈，詹姆斯卻是微笑，「少爺，這塊藍寶石美得像您的眼睛……」
江楚天挑眉，摸了摸眼睛，不說話。
sa的經理偷眼去看，看著江楚天黑色的眼眸，不覺眨了眨眼。
都說江總裁是混血，但平時看著也不大像啊，說藍寶石像他的眼睛，這不是黑的嗎？
沒人理會那經理想什麼，江楚天只是淡淡道：「詹姆斯，你知道我不希望女人太過瞭解我……」
詹姆斯笑笑，沒說話。
那個經理卻是心裡突的一下，趕忙低下頭去，不敢再亂想。
老闆的事，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老闆眼睛是什麼色兒的，關他什麼事啊！
心裡這麼想，他把頭垂得更低。
不過，江楚天卻根本就沒有看他，只是淡淡道：「既然她喜歡這套藍寶石的，那就留下這套好了。至於其他，詹姆斯，你先放在保險櫃裡好了。」
聽得心頭一跳，sa的經理真的快樂得發狂。
果然是大老闆！這一趟，可真是賺少了，幾千萬的珠寶，他自己的抽成都要幾十萬了。
真他媽的，怎麼沒托生成女人呢！要是她是個女的，一定好好巴著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