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手指滑過柔順的長髮，停在柔嫩的肌膚上。
凝望著沈天晴有些木然的表情，江楚天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目光垂下，看著她緊握在一起的雙手上。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他低聲問，帶著淡淡的嘲諷：「那個時候，你把錢丟在我的臉上，罵我是個除了錢什麼都不剩的變態……」
「你不該強吻我的……」只說了半句，沈天晴就把後半截嚥了回去。
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酒吧，那個時候，她在酒吧兼職做啤酒女郎，江楚天為了擺脫身邊的女人，隨隨便便地拉過她就吻。
那個時候，她真是很氣。恨得光明正大，罵得理所當然。
可是現在，她還不是照樣出賣了自己？在他面前，她還有什麼資格把頭挺得那麼高？！
好像沒有看到沈天晴的不自在，江楚天仍然在笑，「那個時候，我就在想：真是個有趣的女孩，不會讓人覺得無聊的……」
「不會覺得無聊？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你一直……」糾纏不清。
如果不是他一直像遊魂一樣，時不時地出現在她的生活裡，她也不會在絕望中想到他。
明明，她很討厭這個男人的，可是在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她卻篤定他會幫助她。
合了下眼，沈天晴啞聲道：「江先生，你是一個好人……」
「噓……」
江楚天豎起食指，截斷了沈天晴繼續說下去的話。
坐在她身邊，他笑瞇瞇地持起沈天晴面前一口沒動的高腳杯，輕輕晃動，看著淡金色透明的白葡萄酒在杯壁上流淌。
「1978年產的蒙塔謝酒，來自羅馬康帝酒莊——你真的不嘗嘗？一支售價兩萬五美金的干白，不是隨時都有的——不過，好酒，就該是用在這個時候的……」
輕輕啜了口酒液，江楚天合上眼，似乎是在品味酒的味道。
沈天晴合了下眼，下意識地想避開視線，江楚天卻突然動了，身子突然傾近，他一把拉過沈天晴，突兀地吻了上來。
被他的突然舉動驚到，沈天晴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舌尖已經靈活地撬開她柔嫩的唇瓣。
她感覺到那清涼微酸的酒液隨著他的舌被渡進口中，滑入咽喉，雖然這不是烈酒，可是這一瞬間，沈天晴還是被嗆到，整張臉立刻就漲得通紅。
惡作劇得逞一般，江楚天睨著沈天晴，放聲大笑。
撫著胸口，沈天晴不知該說什麼，只是在江楚天又一次俯近身時，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你——怕我？」勾起嘴角，江楚天微笑，「這可不好……」
舌尖蛇一般滑過她的唇瓣，他低聲呢喃：「這裡，還有一滴……」
好似被他的低語盅惑，沈天晴在這一瞬間沒辦法去思考，連同身子都是僵住的。
鼻息間，除了淡淡的古龍水味，還有干白葡萄酒的清香，那種微酸的果香，充斥著她的鼻尖。
她感覺被侵襲，但這樣的氣味出乎意料的，並沒有讓她覺得噁心。
他溫熱的唇，覆在她冰冷的唇上，讓她不自覺地輕顫。
「這樣可不好，你就打算這一樣一直睜著眼嗎？」江楚天低笑，嘴唇掠過她的耳垂，輕輕地咬了下。
不疼，卻很癢。
「難道，我的吻技不夠高明，沒有辦法讓你沉醉其中？」
聽著江楚天的低笑，沈天晴仍然覺得手足無措。
很想推開江楚天，這一刻，她的心好像被人緊緊地捏在手心，縮成一團。
她很怕，卻在努力克制不讓自己去想起那一晚可怕的經歷。
她知道，這是必經的一刻，此時的她，沒有資格拒絕，更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因為他的一個輕吻而大罵他是變態。
順從地合上了眼，她有些麻木地想：就這樣吧！不是早就放棄了嗎？這是她應該付出的代價，她的身體，早在她答應出賣自己的那一刻，就不屬於她自己了。
她以為，她可以做到。
在這一刻，身體，和心靈，應該是分成兩部分的。
她出賣的，只是她的身體。
可是很微妙的，當她合上眼，身體反倒變得更加敏感。
江楚天的指尖，彷彿藏著一簇火焰，從她的脖頸，到她的身體，她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因他指尖的火焰而變得熱了起來。
他的呼吸，帶著酒香，似西柚、像檸檬，又帶著蘋果的香甜，清涼而甜蜜，讓她有些微熏。
恍惚中覺得仍在夏日時光，而不是她已在那個陰暗潮濕悶熱的小屋裡錯過了最美的夏日……
可能是因為那酒，讓氣息，讓她醉了，當他的唇覆上她的，吞去她最後一絲歎息時，她沒有反抗，就那樣順從地任由他攬著她的腰，整個人倒在他的懷裡。
親暱而自然，這一刻，她的腦子有些暈沉沉的，可是五感卻分外敏銳。
他的唇，熱情如火，他的舌靈巧如蛇，滑過她的唇，溜進她的口，挑逗著她的舌。
從沒有一刻，覺得自己如此笨拙，沒有經過
這樣法式深吻的沈天晴，覺得自己的舌頭都是僵的、木的，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是本能地推拒著。
她的推拒，沒有引起江楚天的不快，反倒讓他溢出一絲低笑。
進進退退，兜兜轉轉，虛虛實實，他的舌在她的口中跳著探戈，曖昧地挑逗、勾引，卻又並不過度的糾纏，讓本就沒有經歷過的她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她該討厭這樣的，可是在被戲耍般的挑逗中，卻從身體裡升起一種說不清的滋味，那是一種從身體裡往外散發的癢，她分清到底是什麼，那樣的陌生，如同陷入深海漩渦，無法掙脫，無法安寧，她的身體，就盤旋著一個風暴，好像隨時都會讓她整個人都炸開。
這樣的**，是她從沒有想過的，原來，她的身體竟然是這樣的……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攀上江楚天的脖頸的，只能憑著本能，笨拙地回應著那令人眩暈的熱吻。
當她意識到竟然是在回應他時，她的心在低泣，可是身體卻好像真的和心分成了兩個部分，完全無法控制。
窒息一樣的吻，讓她喘不上氣來。
當他放開她時，她像是離開水缺氧的金魚，只能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喜歡嗎？」他在她耳邊吹著氣，低聲笑著。
嘴唇顫抖著，沈天晴只為自己悲哀，根本沒有辦法回答他一個字。
不該是這樣的……
她在心裡想著，突然覺得身子猛地一輕，卻是被江楚天攔腰橫抱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