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地上滿地打滾的鸚鵡只覺得脊背突然一陣涼意侵襲而來,它順著這股涼意的來源望過去,入眼所及,只有紫溟夜修長挺拔的身影筆直的站立在樹影婆娑間,墨發白衣,猶如神袛,他的懷裡還抱著一隻睜著大大的眼睛朝著自己默哀的許素素……更新好快。
默哀?
一想到這個詞,不知道為毛,鸚鵡打了一個冷顫。
它下意識的抬眼看向紫溟夜。
紫溟夜卻再也沒有看它,抱著許素素就準備回到客棧,在經過鸚鵡身邊的時候,他還停頓了一瞬,眼睫微微下垂,冷?峭的目光十分不削的往下撇了一眼鸚鵡。
鸚鵡全身的肌肉緊繃,下一秒,它內心就罵了一句:「鋤禾日當午,老子要報仇,忍下這口氣,幹了這哈比!」
人一生氣,本來只想要在心底罵出來的話,總會無意識的自己罵出來,而這只鸚鵡偏偏不巧,將這四言絕句給咬著牙罵了出來。
紫溟夜冷冷的呵了一聲。
來日方長。
許素素摸了摸鼻子,她最近一直在反反覆覆琢磨鸚鵡的詩句,這只鸚鵡每次吟詩,都會帶著點顏色,而這首詩她一時之間沒找到那帶顏色的地方,她一個沒忍住,就不恥下問了出來:「小雜毛你這詩句突然這麼清水難不成是江郎才盡了?」
鸚鵡鄙視的看了一眼許素素,撅著嘴巴,將屁股對著了許素素,它不想鳥她,這是它表達不想鳥她的方式。
不過一轉過身,鸚鵡渾身就抖了三抖,被氣的嘛!
尼瑪!又叫它小雜毛!臥槽!好想打屎她!畫個圈圈詛咒她!
而在鸚鵡轉過身的同一時刻,紫溟夜垂下眼看了一眼許素素,嘴角抽搐了一下。
接收到紫溟夜的目光,許素素有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乾笑了兩聲,張開口正準備說話,卻,下一秒,她的腦海裡突然一道閃電劈過來,將她劈得外焦裡嫩。
尼瑪!
這哪裡是清水詩。
鋤禾日當午
鋤禾日當午
臥槽!!!好一首千古絕句!
許素素不淡定了。
被這只鸚鵡的才氣深深的折服了。
許素素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鸚鵡。
紫溟夜看著許素素那帶著點「我好崇拜你哦」的眼神,眉心跳了跳,下一秒,他的腳尖就毫不猶豫的踢上了鸚鵡的屁股,將鸚鵡給踢飛了。
鸚鵡的翅膀「噗嗤噗嗤」兩聲,沒飛起來,再次「碰!」的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痛的死去活來,突然累覺不愛。
鸚鵡抹了一把辛酸淚,抬眼望了望天,心中辛酸異常:為毛自從遇到這兩個哈比開始,自己英勇智慧逍遙的一生就變得這般讓人捉急了起來!
它是招誰惹誰了,只不過吟了幾首詩而已,何以被人虐待至此!
紫溟夜抱著許素素沒鳥抬頭四十五度角成憂傷狀仰望天空的鸚鵡,直接進入了客棧。
紫溟夜的腳步極輕,鸚鵡沒有聽見,以為紫溟夜和許素素還在看著它,它用爪子搞了一點吐沫,悄悄的抹在了眼睛裡,然後回過頭,楚楚可憐的朝著紫溟夜和許素素剛剛站著的地方望過去。
它只來得及看見一抹白影一閃而過,瞬間,四周空空蕩蕩,毛也沒有。
鸚鵡嘴唇動了動,罵了一句:「娘的!」
隨即「噗嗤」了一聲,搖搖晃晃朝著剛剛的客棧飛過去。
進入客棧以後,紫溟夜先從行李中拿了一套衣裳進房間,遞給了許素素。
許素素伸出雙爪接住衣裳,「咦」了一聲,問:「怎麼會有我的衣裳?」
紫溟夜輕咳了一聲,淡淡的解釋:「之前買的,一直放在馬車上,備用。」
許素素雙爪做捧心狀,一雙貓眼靈動非凡,做了一個「哇塞」的口型,說:「堂堂,你真棒!居然連這個都想到了。」
紫溟夜卻是微微一愣,一時之間,放佛回到了二十一世紀的時候,那個時候他還是凌熠堂,她張口閉口喊他堂堂的日子,說不出多美妙,只是那一段經歷卻是彌足珍貴的。
紫溟夜微微傾了傾嘴角,笑意柔和,他扯了扯唇,說道:「想到估計會用得上就順便帶上了。」
許素素拿著衣服,從紫溟夜的身上跳下來,很飄逸的在地上轉了一個圈,繼而一個女子亭亭玉立的站在了紫溟夜的身邊,身著嫩綠色長裙,一雙眼睛漆黑明亮,彷彿透著光,一眨一眨的看著他。
她的容貌和現代的區別不是很大,只是身材要比之前好很多,而且皮膚白嫩,透著淡淡的粉紅,十分鮮明的顏色,看得紫溟夜愣了一愣。
許素素變換人身以後,嘖嘖的感歎了兩聲,眼光真不錯,瞧瞧這布料,瞧瞧這顏色,是她的菜。
「對了,剛剛過去的人是誰?」許素素感歎完了紫溟夜的眼光,挑了挑眉問道。
紫溟夜擰了一下眉,目光放向遠處,深邃暗沉,這個人自他下山後就一直跟著,修為不怎麼樣,跑路的功夫到是一等一,居然連他都沒有追上。
紫溟夜冷冷哼了一聲,輕起薄唇:「我們等著,他既然現身了,自然不會就這麼罷休。」
許素素想想也是,打了一個哈欠,緊張的情緒一鬆懈下來,倦意突然排山倒海般襲來,她瞇了瞇眼睛,整個人有些懶意頓生的說道:「好累。」
紫溟夜從懷中掏出一粒丹藥,餵進許素素的口裡,有些心疼的說道:「累就先休息一下,我們明天再趕路。」
許素素點了點頭,將紫溟夜喂的丹藥吃進肚子裡,剛一爬上床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紫溟夜看著許素素沉睡的面容,吁了一口氣,她剛剛幻化成人形,難免會精疲力竭,就像是一個人耗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一樣,整個人會虛脫幾個時辰,睡一覺就會恢復過來。
只是滄溟國的皇城離他們如今所在的雲城相隔甚遠,中間還隔著妖城,望海等地,一時半會兒根本去不了皇城,也不知道許素素如今的身體受不受得了。
當年他師父圓寂之前,曾經告誡過他,勿要再回到皇城,如今卻是不得不回去。
許素素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時分了,一覺睡醒,只覺得渾身的經絡舒暢,紫溟夜已經整理好了行李,兩人連同一隻鳥吃了早餐準備出發。
早餐桌上,許素素因為變成了人身,心情格外好,看著誰了都要裂開嘴對著那人笑一笑,對著鸚鵡尤其是。
笑還不要緊,她還伸出指尖挑|逗的朝著鸚鵡的嘴巴上摸了一把,逗弄道:「該個兒咯咯咯~。」(雞打鳴的聲音)鸚鵡聽著許素素的這聲音打了一個冷顫,隨即,它二話不說就一爪子拍開許素素的手,憤怒異常的開罵:「臥槽!狐狸未成精,純屬騷的輕,如今幻化成人形,整整一個神經病!老子明明是鸚鵡,去你娘的該個兒咯咯咯~」
鸚鵡的聲音又大,清脆高遠,一氣呵成,響徹整個客棧,它的話音一落,整個客棧鴉雀無聲,齊齊成驚呆狀看著鸚鵡。
尼瑪!好有氣魄的一隻鸚鵡。
許素素摸了摸鼻子,抬眼看向一旁的紫溟夜,咳咳了兩聲說:「這隻小雜毛真是『淫』得一首好詩,連罵人都還要鋪墊鋪墊再鋪墊呵。」
紫溟夜抿唇,悶笑,隨即開口說道:「貌似是要比你的學問高。」
鸚鵡聽到讚美,很高傲的哼了一聲。
許素素手指在下巴處點了幾點開口:「學問高有什麼用,照樣是我的手下敗將!」
她自然是指和鸚鵡訂下契約的事情。
鸚鵡:「。」好賤!
幾人出了客棧,朝著妖城的方向趕路,雲城和妖城之間有一個荒廢地帶,以連綿起伏的高山為界限,高山這邊是雲城,高山那邊是妖城。
而當幾人到達雲城邊界的時候,一陣陰風吹過,樹木沙沙作響,馬兒突然一聲長嘶,像是著了魔一樣狂奔了起來,馬伕是個小有修為的人類,居然沒有被震的飛出去,而是極力的在穩住馬兒。
馬車裡面一陣顛簸,許素素沒設防,差點從座位上飛了出去,幸好紫溟夜眼疾手快,一把拖住她,大手一掀,將車簾掀開,厲聲問道:「怎麼回事?」
而與此同時,馬車裡鸚鵡咿咿呀呀的叫聲不斷,「碰碰嗆嗆」的碰撞聲也不斷的傳來,估計被傷得不輕。
許素素一穩住自己的身形,又看了一眼馬車裡被撞的鸚鵡,憐憫的看了一眼鸚鵡,揮了揮衣袖,將鸚鵡一把抓起來,放在了自己身上。
車伕的修為畢竟不高,控制馬車已經控制得力不從心,衣襟都被汗濕,勉強回到:「不知道,突然就這樣了,我快要控制不住了。」
紫溟夜垂下眼看向受驚的馬兒,馬兒明顯是被什麼東西蠱惑了,成直線狂奔,而不遠處就是一大片的岩石,如果這樣撞過去,那還有命在?
紫溟夜身形一動,「碰!」的一聲,抱著許素素從馬車裡破空而出,速度快若閃電,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發狂的馬兒身前,大力一掌襲擊過去,與此同時,車伕眼疾手快,朝著一旁的草地上斜飛過去。
車夫人剛一落地,馬兒前蹄飛揚,一聲痛苦的長嘶響徹整個上空,久久不散,而隨著這聲嘶吼,馬兒高大的身軀「碰!」的一聲倒在了地面上,連整個地面都像是被震了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