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潭越打越精神的態度,愈發說明他擁有一顆大心臟,勝不驕敗不餒。這種人即便是紈褲,也是危險的有理想的紈褲!絕不像龐大海那樣耍些小聰明,用智慧掩蓋無力。
兩人有攻有守,層次分明,江城再次傲嬌了,他能和趙四那種高手拚個不分勝負,對上李二潭偏偏就軟了?不科學!
江城也有自己的小算盤,藏拙是一個方面,磨練戰鬥能力是一個方面,自從發現自己武功不成體系,容易丟三落四後,江城已經決定要多打,多實戰,取精華熔煉自己,第一階段至少要抹除銜接上的毛病,不能遇上情況了臨時想招。
所以江城自始至終只用了重劍劍法和太極劍法,另外不是夾雜點乾坤大挪移,無一不是飽含大智慧的絕學,對戰趙四,江城只能引偏對方招式,因為即使找到了節點,對方內力加成下的力量也脫離了江城的掌控限度,而戰李二潭,江城已經在嘗試「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境界。
每每被自己的劍鋒威脅到,李二潭都會更加拚命,江城算是看出來了,這貨能達到先天絕非僥倖,說難聽點就是軸,如果是朋友,江城會送上一番讚譽——百折不撓,勇往直前,越挫越勇!
天才就是天才,江城能夠感覺到,根據現在的不順,李二潭也在不斷調整自己的招式,現在的情況,江城拿人家練招,人家未必沒有同樣的意思,反正李二潭不管招式熟練度還是技能冷卻時間,越發短了。
江城稍稍加速,試探著,在沒有學過獨孤九劍的基礎上,自信判斷對方招式,以李二潭現在的站姿,可能刺上路,也可能揮砍江城右側,各有所長,但無疑都會賣出一個破綻,那就是使劍時右手勢必改變姿勢,肩胛!對,肩胛將暴露出來。
江城福如心至,以甩棍做判官筆,快速點向對方右肩胛,接著,李二潭發現自己無法出招了!無論怎麼動作,肩胛必然遭到打擊!於是跳開,轉換姿勢,重回防守懷抱。眼神不可思議地看著江城,想要從中得到答案。
在場眾大能也紛紛點頭或凝重,江城雖然只是簡單的一招,讓他們內心澎湃不已,這是什麼意識?這是什麼套路!?
李二潭執拗勁發作,拚命將內力灌注到劍上,江城一度從他的劍上看到了光華,看到了舉霞飛昇的感覺,明顯是動了殺機啊這是!江城不再留手,幾個跳步,極其牛波依的走位,然後過人,風搔的馬賽迴旋,面對的,是對方一馬平川的背部,這是一個時間差,這是一個暗藏的殺機!
一棍正中李二潭背心,江城已經習慣了面對先天高手時的不破防,正準備抽身,然後重新醞釀攻勢,李二潭卻不再給機會。
「噗!」一口老血飄飛!李二潭一個踉蹌,往前一撲,劍都飛了出去,然後飛出去的劍直直地穿過柱子,刺頭房門,匡啷一聲,停歇下來。
這時,房門辟里啪啦散架,然後眾人看到了堂屋地上出現一個大坑,一柄劍,嗷,不,一個劍柄,在坑底搖曳,搖曳……
「老ど!」李長有喊出暱稱時,已出現在李二潭身邊,一把抱起,查看傷情,速度簡直突破了光速。
李二潭已經不爭氣地昏了過去,江城算是明白了,以劍一的觀點來看,這貨偏科嚴重,攻擊力十足,防守招式嚴密,可是這身體嘛!以自身防護換攻擊力,絕壁是天魔解體打法的原始形態!
「不好意思,打的興起,不小心,沒收住力!」江城明知對方頂多算是重傷,心裡還是感覺挺過意不去的,至少在打架的精氣神上,李二潭值得尊敬。
「哼!你這是什麼話?輸了就是輸了,李家兒郎輸得起,用不著你的憐憫,你越是裝作勝的輕鬆,裝作安慰,對我李家的侮辱越是嚴重!」李長有一副準備親自上場的架勢,不過也僅僅是站起身來放狠話後重新關注起幼子來。
江城石化!感情白費了表情,另外,我用得著裝作勝利的樣子嗎?我本來就贏了好不好?
李長有親自動手,攔腰抱起了幼子,自覺地騰出了空間,在大槐樹下找了片平坦點的地面將李二潭放下,強行掰成打坐姿勢,自覺直直地站在面前,雙手抱住李二潭的頭,看來是運功治療。
江城很想說一句「你的姿勢不對。」想想放棄了,徒勞地只會拉仇恨,也沒人說療傷必須都盤腿坐下,手抵後背吧?姿勢江城習慣了影視劇中的描述,先入為主罷了。
索性任由對方父子折騰,重新站回台階之上,心虛地回頭看了眼貌似已經破壞嚴重不再牢靠的柱子和房子,強作鎮定,「誰!還有誰!?還有誰要跟江某單挑的?」
別說,江城終於找到機會了,這話真他喵的帶感,俯瞰眾生,濃濃的裝比范兒,能夠輕易驚動全宇宙!拋開馮導演得那角色說完這話後的悲催,不得不說,鎮場子專用啊!
一片愕然!誰腦袋抽筋了會站出來,還有,除了李長有一夥,也沒有人說要打架來的!
「好吧,既然都沒有打架的想法,那我們可以愉快地交談了,下一個好像是歐長老,對吧?」江城依舊得瑟,還沉浸在沒人站出來否定他威勢的美好中,直接蓋棺定論。
歐陽拓海尷尬啊,「呃,江門主,我姓歐陽,不姓歐!」面子事小,姓氏為大,這種錯誤不可原諒。
江城面帶微笑,「哦?那不好意思,我給您道歉,對不起,歐長老!」說完真的作揖,作揖……歐陽拓海安慰自己,要鎮定,要有風度,要忍住!
「不知你找我是?」江城略帶疑問。
歐陽拓海勉強接受這種問話,雖然沒有稱呼,至少自己姓氏是保住了,所以依然很客氣,「我那些不成器的徒子徒孫與江門主好像有些個誤會,我
來就是想做個和事佬,化干戈為玉帛。」
江城點點頭,嚴肅的面容好像是真的經過思考一般,「這樣啊,那行吧,我接受你的道歉!」江城深知越是沒有獠牙的畜生越危險,這種低姿態,極有可能是偽裝出來的,那就試試你的底限好了。
歐陽拓海愣了一下,本來以為江城會談條件,要賠償多少斤大蔥賠償多少斤煎餅啥的,萬萬沒想到是這種答案,不過,道歉?我!都說是不成器的後輩了,我堂堂先天本身怎麼會道歉?怎麼能當眾道歉?這不扯嗎?
王中王都為江城捏了把汗,雖然排名在歐陽拓海前面,可就算是他,也不能說當眾很是「勉強」地接受歐陽拓海的「道歉」。
歐陽拓海也僅僅是愣了一下,很柔和的笑容,開口說話,「那就好,那就好!希望以後能夠合作!」
江城通過觀察,心裡也有了底,暗歎,「得!有的玩了,這都能忍,今後武宗更難對付了!」不過還是強笑著回應歐陽拓海,「會的,會的!」
現場大多數人都看出了兩人的虛偽,我們要看打架,不要看客套!
江城沒準備響應群眾呼聲,一沒準備好跟准破碎交手,二沒那麼膚淺,犯不著明面上咬狗不是?
時間流速明顯加快,月光都照屁股了,江城加快節奏,「王長老,該你了。」
王中王不明所以,以前,甚至剛剛,還「王老」「王老」的叫,怎麼突然改口,這麼正式地稱呼起來?隨行的幾位二線門派老大也是一副疑問的樣子,友軍!我們是友軍啊!
王中王就這點好處,嘻皮笑臉,臉皮厚,一副吃貨難耐的樣子,喊著口水開口,「哦!我啊,我來吃飯的,頗為懷念江門主的手藝,組團來蹭飯,歡迎不?」
江城也笑,只不過是右手食指往臉上捅了一下,勉強勾勒出一絲笑容,「呵呵,吃飯沒問題!」將甩棍收回成短棍,插入腰間的皮袋,然後拉下了臉,「你找我沒事,我有事找你!」
王中王大張著嘴,內心腹誹,不用那麼勉強地刻意擠笑臉吧,這麼不給面子?出於好奇,還是認真地點頭,「說說,什麼事?」
「半月前,我進京,想著您老的恩情,舉目無親之下,到劍宗投靠您老,不曾想,一頓飯都沒撈著,一個叫許承雲的長老倒是接待了我,把我一頓鄙視,我那個小心臟啊,哇涼哇涼的!」江城很快進入角色,苦大仇深的樣子。
王中王還是不明所以,私下裡不是說好的嗎?回去就給解決,現在提出來算幾個意思?所以想了想,沉聲道,「小江啊,那事我會給你交待的,定讓你滿意!」
江城自始至終盯著王中王,勉強聽的樣子,「等等,還沒完呢!」不知從哪裡掏出一被子,打開蓋子喝了一口水,「這些小事,我不在乎!但是,這位許副宗主,還準備派奈先生追殺我,有這個人吧,我沒說假話吧?」
王中王點頭,奈先生他是知道的,甚至也知道奈先生的真實身份。
江城繼續說道,「那也可以算了,畢竟沒殺成,殺成了我也不能站在這裡。關鍵是徐副宗主還主動謀劃,往我身上潑髒水,誣賴我是『血刀會』骨幹,大動干戈,滿京城地追捕我,我苦啊,找誰說理去?」
王中王是愕然以對,這與自己收到的消息絕壁不一樣!他不認為在自己的交待下,許承雲還能過分,聽江城這麼說,總算琢磨出點什麼。南宮山健等人只是偷偷地看了一眼王中王,想的是「你才知道許承雲的德行?」
「要不是我英明神武,智珠在握,運籌帷幄千里之外,早就掛了,最慘的是我精武門那些兄弟,此言一出,父母面對不了,孩子的同學也紛紛鼓勵鄙視他們,人心散了,隊伍還怎麼帶?王長老,你教教我,怎麼帶!」江城的表演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