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靠在床邊,想到了很多很多,自從接到了那封莫名其妙的律師信之後,他的生活彷彿就被捲入了一個奇怪的大漩渦裡,一系列驚險要命的事情接連發生,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自己還只不過是個高中生啊,卻被迫闖入人類禁區,還要跟那些強得變態的守衛機械人戰鬥。接下來,還能在紐約找到那個叫蕭克的傢伙從而搞清楚自己的姑母墨清到底是什麼人嗎?還能愉快地去參加星戰學院的入學考試嗎?還能跟好基友卓文一起在mg裡搖擺嗎?還能有機會跟葉婉婷聊聊天嗎?還能完成自己的夢想成為一名超體戰士嗎?
驀地,少女的一聲輕吟把墨燃從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回來,寒靈在床上動了幾下,這一次,似乎是真的醒了,墨燃趕緊來到床邊。
少女下意識的伸手四處去抓,當抓到墨燃那略顯粗糙的手指時,寒靈的臉微微一紅,手鬆了一下,又猛地用力抓緊道:「你……你是墨燃哥哥嗎?」
「嗯,是我。」墨燃柔聲道,想來是自己在人家半夢半醒之際說故事說多了,人家也就記住了自己的名字,
寒靈聞言,身體頓時放鬆了下來,又道:「墨燃哥哥,你的手心好粗。」
言語中沒有半分嫌棄的意味,卻是有點好奇地摸了又摸。
墨燃從小到大都堅持著極高強度的鍛煉,手心長繭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但現在被寒靈這麼說出來,墨燃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不禁啞然失笑。
寒靈緊緊捏住墨燃厚實的手問道:「墨燃哥哥,我好怕,我的眼睛還是看不清,我會不會是瞎了?」
「寒靈,你還看不清東西嗎?你的眼睛並沒有受損,應該會慢慢恢復的。」
「我,其實能看到一些光,還能看清你的輪廓,不過使勁用力去看的話,也只能看見白濛濛的一個身體,具體細節卻是一點兒也看不清。」寒靈嬌滴滴地說著,這還是墨燃第一次和她對話,果然人清醒的時候,聲線跟半睡半醒時是略有不同的,這時候的寒靈,聲音更增添了一份甜美和平穩,以及一種迷人的高貴氣質,也許真是什麼達官貴人家的大小姐,讓她在這種陌生環境下也極力地保持著鎮定和理智。
「嗯,這是視力在恢復的前兆,你昏迷太久了,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適應,不要太用力去看東西,休息一會看一會,這樣視力就會慢慢恢復了。」墨燃的聲音變得很輕、很溫柔,溫柔得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在這個女孩面前,自己竟然連聲音都不自覺地改變了。
「墨燃哥哥,謝謝你,我……我知道,這段時間都是你在陪我,」寒靈說著,忽然小嘴一撅,鼻子微微皺起,眼看就要啜泣起來,「在我陷入最黑暗的深淵裡,是你拉住了我的手……」
墨燃完全呆住了,從小就沒怎麼接觸過女生的他根本無法明白為什麼一個女孩的心可以這麼的敏感和脆弱,他無法去琢磨自己只是很簡單的陪伴為什麼會對眼前這個小仙女造成這麼大的衝擊和感動,以至於此刻泣不成聲,他只是本能地把她拉進了懷裡,擁得更緊了些,讓那些溫柔的淚水恣意地濕潤著他的肩膀。
寒靈輕輕地哭了很久,彷彿是哭累了,又沉沉地睡去了,只是這一次,她的嘴角多了一抹平緩的微笑。
猛地,墨燃警覺了起來,他的耳朵微微跳動,捕捉著周圍那輕的像針線落地般的異響。
速度很快,墨燃心想,身體已經像利箭般動了起來,一個閃身,輕輕越出窗戶,落到被圍牆圍起來的小巷子裡,在巷子轉角的陰影處,一個身影緩緩地走了出來。
「身手不錯,居然被你察覺到我了。」那人淡淡地說道。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人伸手指了指墨燃頭上的窗戶,「裡面的人。」
墨燃此刻終於看清了來人的身形,他的體型健碩,穿著一身緊身的衣服,長髮垂落到肩上,有著一雙像鷹一樣銳利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有著一種天生的傲慢氣息,在他的臉頰兩側,兩道半指粗的條狀彩色塗痕格外的顯眼,有點像喜歡在臉上塗國旗的狂熱球迷。
「你想怎麼樣?」墨燃感受到了對方散發的出強大氣息,握緊了拳頭,暗暗蓄力。
「別緊張,」那人忽然笑了,鷹鷙的臉上透出一股緩和,彷彿有魔力般,讓周圍緊張的氣氛忽然鬆了下來,「剛才我觀察了很久,你對裡面那個女孩似乎並沒有惡意,所以,我們不是敵人。」
墨燃心裡猛地一驚,對方說觀察了很久,而自己竟然毫無察覺,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讓身體經過超級強化後的自己依舊無法覺察的身法,這是多強悍的能力?
不過,很奇怪,他居然說不是敵人。
見墨燃沒有答應,那人伸手指了指墨燃頭上道:「我叫雷嬰,是……是寒靈的好朋友,我是來接走她的。」
「我憑什麼相信你?」
「哈哈,不用憑什麼,你甚至都不需要相信我,因為我的實力遠在你之上,所以,就算你不信我也可以用武力讓你屈服。不過看在你照顧了寒靈的份上,我會讓你相信的。」雷嬰笑了,臉上的塗痕因為笑容而扭曲,有一種特別的喜感,「而且,我是不想你受到傷害才把你引出來的,你的聽覺那麼敏銳,難道沒發現什麼嗎?」
墨燃聽得雷嬰提醒,這才猛地一陣,抬頭看向天空,空氣中傳來一種微小而又極具穿透性的顫動,這是軍用直升機和魔方運輸機的聲音!
「別擔心,真的,那些可是地球上的精銳軍團,他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把寒靈接走,哪怕你再強,也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吧,魔方運輸機裡的機甲足夠把你轟殺一百次了。所以我才把你引出來,乖乖的跟我待在這裡,他們就不會傷害你的。」雷嬰說道,他的言語裡帶著某種讓人信服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