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王子軒過來的意思,是想幹助理這份工作,他指了指我:「這個神經病都能做為什麼我不行,是老頭老太給的錢不夠?還要多少,你再加就是了。」
我看王子軒頂撞顧想的樣子就來氣,他雖然年輕氣盛,可也不能胡來,我馬上糾正他:「既然你已經這麼有錢了,跑來做這個幹什麼,你好好當你的闊少爺不就好了。」
我真想告訴他,別看人太低,顧想家估計就不比王子軒家差。
比起我的憤怒,顧想倒是輕鬆:「不好意思,莊小姐是我剛錄用的,暫時不招新助理了,下次有機會,我會第一時間考慮你的。」
「那不行,我今天就要在這裡上班了,我倒要看看,這裡是不是一個二個的都是什麼樣的神經病。」
王子軒一口一個神經病,我聽得難受:「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就你這態度還想在這裡來幫忙,你別幫倒忙就謝天謝地了。」
「你都是個新來了還在這裡對我指手畫腳的,就跟你能做多好似的,你做的好你別來這裡看病啊,你還想當道德的標桿是不?你真想的美。」
我沒明白這怎麼突然冒出個毛頭小子來給我一頓氣受,我這兩天的心情本來就煩躁,真想甩兩巴掌在他臉上,可我還是忍住了,見顧想一直在安慰王子軒的情緒,我只能默不作聲的站旁邊,看他慢慢從呲牙咧嘴變得溫順下來。
「那我不收你錢,在這裡白干,你只要別太想管著我就行。」
這似乎已經是王子軒最後的讓步了,最後是顧想這邊做了妥協,這一下子,讓王子軒的臉上終於浮現了笑臉,原本凶神惡煞被收起,我看他久了,又被他瞪回來。
「你看什麼看啊,沒看過長得好看的啊,你再看我把你眼珠子給你摳出來。」
得得,我遇到就活該我倒霉吧。
這樣想著,電話響了,我拿出來一看,竟然是汪旭的名字,那一刻我不知道要不要接起來,愣在原地。
「幹什麼,汪旭老公?你老公的電話你怎麼不接,你是在偷情怕被抓啊。」王子軒湊到我極近的距離來,盯著我的手機屏幕看。
我一把推開他,不耐煩的吼了他兩句,找了個角落,才把電話接起來。
「喂。」
「喂,莊君,你可真行啊,你還想怎麼樣,字你都簽了,你現在還要折騰什麼啊,你是不是不想跟我離了,那好,那咱們就不離了,成不成?」
汪旭這樣氣急敗壞的態度,估計是知道我找金律師準備打官司的事了,比起他的憤怒,一手策劃並參與這一切的我,非常平靜。
「你要早點同意把東西分給我,那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上來。」
「什麼東西分給你?那是你東西嗎,之前的什麼都是花我錢買的,就算樓下那套房子,也是我自己花錢買的,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怎麼就非死抓著不放,我看你是之前被我慣得,這臭脾氣,你也別想找下家了。」
「我沒想過找下家,我只想過死。」
「行行,我不跟你說這個,你陰陽怪氣的煩人不煩人,我現在就問你,你到底要幹什麼,說到底你還不是就想分財產,之前還說自己分文不要,說的跟真的似的,現在心疼了不捨了?你之前幹什麼去了。」
我不知道對汪旭說了多少遍我的想法,我不是跟他和他媽一樣,斤斤計較著一分一厘,我是氣不過這些東西跑到鄧曉枚手上,亦或者被他們獨享。
「對啊,我就是想拿回這些東西,我想拿回來買肉來餵狗。」
至少不會全部載你們手上,任你們逍遙自在,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還可以繼續過所謂的精彩人生。
「行啊,看樣子你是一定要這麼做的了,那行,你繼續,我就不信了,你還真找得到證據,就憑你。」
看樣子汪旭是不知道錄音筆的事了,所以他這樣大搖大擺的諷刺我,好像底氣十足的樣子,我沒有資格去悲憫現在的汪旭,因為還沒走到最後一步,我還沒完全獲勝,就不能掉以輕心。
「說完了嗎,說完我就掛了,之後的程序我的律師會通知你的,到時候法庭見。」
掛掉電話,我心亂如麻,轉身之後,剛好對上王子軒饒有興趣的眼神,現在換做是我瞪他一眼:「滾開!」
「喲呵,脾氣還挺大的,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沒想到會這麼精彩,你跟你老公鬧離婚啊?還買肉餵狗,怎麼,你老公之前氣著你了?」
王子軒惱人的臉湊到我跟前,我不耐煩的推開他,爆發出來:「這都是我的私事什麼時候需要你操心?你嘲笑我的可憐,那你呢?你過的又有多好,你家裡是錢多能夠把你這尊佛給供起來,但他們人呢!他們在給你錢的時候,想到過你這個人沒有?我看你這人,生日估計就你一個人記得!」
王子軒瞬間眼眶紅了一圈,快速伸出手來掐住我的脖子,咬著牙恨我:「你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
空氣越來越稀薄,脖子上的力道逐漸加重,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也無法做到王子軒所說的再說一遍,他憤恨的眼神,就像是要殺了我。
最後是趕到的顧想分開了我們,我蹲在地上嗆著舒緩呼吸,顧想在那頭跟王子軒交涉似乎是趕他出去,至少在我輕鬆並恢復正常之後,顧想站在我旁邊照顧我。
我回過神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問他:「你的工作危險係數也不低,你之前是不是也遇到過這樣狂躁的客人。」
顧想聳聳肩,淡笑道:「這是個秘密。」
我想答案已經很清楚了。
「你要是習慣不了的話可以……」
「顧想,讓我試試,我想做這份工作,我可能不會打架,但我能處理好你日常的一切安排,相信我。」
顧想笑笑:「既然你同意也考慮清楚了,那就拜託你了。」
下班回家,見苗苗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前的茶几擺滿了白紙,我快步走過去,低頭看看,發現正是跟我有關係的內容。
「你過來看看,你們小區的監控錄像,雖然沒有照到汪旭跟鄧曉枚一起進出的畫面,可是一前一後相差時間不多的還是有,金律師說可以當做一個佐證來用,還有你看你婆婆,在電梯裡按的都是五樓,但是她走的方向不是你們家,而是往另外一邊去了。」
「那一邊,是樓道口。」
「沒錯,之前怎麼沒想到這麼分析分析的,她已經很小心沒有直接去四樓,怕被當成證據,可是她到了五樓不回家又往另外一邊走,次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就是因為要從五樓下去到四樓上麼。」
我聽苗苗這麼一說,心裡已經堅定了這次官司能夠獲勝的可能性很高,但擺放在茶几上的文件,之前我們也試圖去調查,但小區的保安一直不同意我們接觸到這些,我問她究竟怎麼一回事。
苗苗愣了一下,尷尬的看我:「朋友,朋友幫的忙。」
她既然不說人名,又這麼尷尬的表情,我想我已經猜到了原因。
「好了好了,莊君,現在這個來源不是重點,重點是金律師要的內容我們已經全部搜集齊全了,只要交到她手上,就萬事俱備,法院再一去,什麼都結束了,你該拿的都能拿到,不是皆大歡喜麼。」
我冷笑:「這些之前本來都是屬於我的。」
一想到這裡,就感覺到鼻酸。
「好好,我知道,我都明白。」苗苗見狀不對,馬上安慰我:「現在真不能說這個也不能想這個,你知道嗎,馬上就要大豐收了,就差你跨腿出去的那一步。」
我點頭:「這些我都是知道的,那就先這樣吧,我先去睡覺了。」
「你晚飯還沒吃呢就去睡覺,你工作上很忙?顧想虐待你?」苗苗詫異的追問:「要真是這樣,我就去找顧想算賬,他還反了他,這麼好個人兒跑去給他打下手,這種全年無休的工作,他還不滿意,還想刁難你麼,莊君你說是不是這樣,是我就提刀去砍了顧想的頭。」
我被苗苗的形容逗笑了:「不是,上班的時候遇到個瘋子,被顧想擺平了,沒什麼事,就是心累得慌,我睡一會兒你先吃吧,我晚上餓醒了自己再做點吃的就行。」
本以為真是我說的那樣,煩惱已經被顧想擺平,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好死不死的,我剛來不到十分鐘,王子軒重新出現在我面前,帶著一臉的木然,比起我的驚訝,他從容許多。
「沒見過第一天來上班報道的?你看什麼看,你怎麼老看我,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你這個老女人。」
一日之計在於晨,我居然在這樣的美好時段裡,遇到王子軒這樣的劫數,真怕他影響我一天的心情,我只能低著頭沉默,裝什麼都沒聽到。
沒想到又聽到耳邊的王子軒說:「你什麼意思?你這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