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局面,我尷尬的覺得肩膀上搭攏的外套變得滾燙,秦逸和陸銘較我而言都輕鬆許多,不知道他們是否真的沒有意識到局面的嚴峻,還是只故作輕鬆而已。
我本沒做什麼虧心事,被秦逸這大方的態度襯得,心情變得戰戰兢兢的。
「嗨,幹嘛呢,怎麼都不回答我。」
秦逸的嗔怪的聲音才讓我反應過來,連忙回答:「苗苗有點事去了王南那裡,估計沒聽到你打的電話吧,你要是有什麼急事,我帶你過去找她。」
「不用了。」秦逸擺擺手,輕鬆自在的模樣,沒她描述的那麼急切:「也不是什麼大事,就不用麻煩你了。」
真是奇怪,秦逸能跑到苗苗家來找她又說不是什麼大事,不就前後矛盾了麼。
秦逸看看陸銘,再看看我:「莊君你是要回去了麼?天氣太冷你就先上去吧,別著涼,我和陸銘說會兒話,改天聯繫。」
秦逸這麼一說,我馬上把身上的西裝外套還給陸銘,陸銘接過來掛在自己的手肘上沒穿起來,我想提醒他別著涼感冒,可是秦逸在這裡,也沒我什麼事,她一定會說的,這樣想著,我跟他們兩道別之後離開。
回到家裡,只有我一個人,鬼使神差的,我悄咪咪的往陽台上走,沒有開燈,就這樓下昏暗的燈光,我看到陸銘拿著衣服轉身上車,發動車輛後轉彎出去,秦逸站在剛才的位置上一動不動,眼睜睜的看著陸銘走,沒說話也沒阻攔。
這兩個人在我回家之前應該沒有過任何交流,我在這個角度裡看不清秦逸的表情,不知道她是否跟剛才面對我時一樣灑脫自如,至少她這側影看起來有些許的落寞。
我沒什麼資格評價秦逸,畢竟我比她糟糕不知多少。
一個晚上時間,苗苗都沒回來,我吃了顧想給我開的藥之後才發現藥盒已經空了些,明天得再找顧想拿藥,順便跟lily一起幫忙顧想。
第二天早上出門苗苗還沒回來,我來到顧想的辦公室裡,先跟lily打了招呼,把手上提著的兩份早餐遞給lily一份,lily很高興的問我是不是給她的,我點頭。
「這是新開的一家早餐店,味道還不錯,我帶點過來給你和顧想嘗嘗,要是喜歡,我下次再去買。」
「我想我肯定喜歡,但我馬上就要離開了,你問問顧先生,顧先生應該也會喜歡的,之後就麻煩你了。」lily高興的開始吃我帶的早餐,我提了剩下的一份去找顧想。
顧想拿著早餐很高興的送入嘴裡,咀嚼兩下誇獎我眼光獨到東西味道不錯,我只笑笑等顧想的行程安排,顧想卻告訴我,他可能要和lily出差一趟,讓我接下來的兩天時間不用過來。
「為什麼要出差?」我印象中顧想的工作,應該是不會到處亂跑的,守著一方辦公室就能處理好一切問題,當然還需要他嫻熟的工作技能。
「因為病人因身體原因不方便過來,但酬勞不錯讓這趟出差看起來很有必要。」顧想打趣的說道。
他問我要不要一起去一趟,但我怕黃彰這邊出什麼變故我的確走不開所以就拒絕了,顧想沒多強求,讓我在家好好休息就行,等他回來給我帶禮物。
顧想要去的地方,是s市附近的一個小城,是旅遊特色濃郁的地方,我對他帶回來的禮物很是期待。
於是顧想走了,苗苗還是沒回來,給我發了條短信報平安後就一直不見了,應該是和王南在一起,我很放心這點。
倒是這一天的中午,我接到了黃彰的電話,他沒有聯繫陸銘,沒有通過陸銘來找到我,反而是特地只找我一個人,我知道,他一定有什麼事要談。
比起在陸銘面前的熱情,電話裡的黃彰要冷淡許多,這樣的態度其實我更加容易接受,他要是還討好似的態度跟我說話,我可能還會渾身不自然。
那面黃彰在電話裡直奔主題,告訴我他打電話來的目的,就是想跟我見一面,約個時間談談,陸銘不在的情況下。
這麼說來,他是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那我也不瞞著,讓黃彰定個時間,盡快,因為我離婚手續馬上下來,我不想耽誤太多時間,過期了,那談談就變得非常沒有必要。
黃彰在那頭哈哈大笑:「原來無論男人女人,到了險境時候都會鋌而走險的啊,我之前看走眼,還以為你們就是兩個弱不禁風的黃毛小丫頭,沒想到你們還這麼會精打細算,那行,你說個時間,我會一會你們。」
我告訴黃彰,暫時只有我一個人可以與他見面,我不知道苗苗自己的事情還需要佔用她多長時間,總之我更加不想耽誤她,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我也應該解決了它。
「那無所謂,反正你們出來個人就行,之後你們再怎麼商量解決那是你們的事,對不。」黃彰很慷慨的給了我選擇的餘地,我答應了之後掛掉了電話,心情亂糟糟的。
會見黃彰已經明確了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我得好好整理下心情才行,不能再黃彰面前表現的畏首畏尾,他約我出來談,是否就是談交易的條件?
見面之後,黃彰也沒囉嗦,平靜的看我兩眼,問我有什麼需求就提,我錯愕,他笑了:「當然而已不是讓你白提,我黃某人不做虧本生意,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以利益為重,互惠互利那是必然的,所以你提你的條件和要求,我提我的,能談,咱麼就談,不能談,就散,就這麼回事兒。」
黃彰豪氣的表明了態度,我也不囉嗦,直接問他:「上次的錄音筆你是不是還留著?」
黃彰點頭:「沒錯,還在我這。」
我激動一下子拽緊了手,果然!但我細想一下,心又往下沉:「你說在你那你有什麼證據,我總不能白信你的話。」
黃彰冷笑一下,輕蔑的看著我,似乎我提的疑問在他眼裡看來非常的幼稚,他隨後把手放衣服口袋裡伸,沒一會兒就拿出個熟悉的東西來放在手上。
這個東西之所以如此熟悉,是因為它一直存在於我的腦海裡驅之不去,我這兩天每天都在想錄音筆的事,想可能還在黃彰身上的可能,想我離婚翻盤的幾率有多大。
終於,被我看到了。
「你怎麼證明,這錄音筆就是那天的那個。」反正已經被黃彰鄙視了,我再多至於兩句也就是這麼個結果,果然黃彰十分不想跟我聊下去的樣子,他似乎覺得跟我說話有拉低他智商的嫌疑。
隨後,他按下了播放按鈕,曾經的聲音從錄音筆裡傳出來,我克制不了的激動,就是這個沒錯!黃彰手裡的,就是我念念不忘的東西,我要拿回來!
不顧自己眼裡的迫切沒有收起來是多大的把柄,我激動的反問他:「你呢,你有什麼條件,我只想拿會這只錄音筆,其他的都不要,該你說你的條件了。」
反正黃彰在我身上拿不到任何東西,金錢,我沒有,權力,我更是不曾擁有過,身體,我不可能自戀成這樣,所以黃彰究竟要什麼,還是個未知數。
「呵呵,不錯,你倒是一點不收著,那行,那我也不廢話了,你回去告訴陸銘,他手上城東的那塊地,還有那份標書,得讓出來。」黃彰手指輕輕敲著玻璃桌面,發出咚咚的脆響。
我聽著有點發蒙:「你說,什麼?」
「你懂不懂都行,總之你照著我的原話告訴陸銘,讓他來選,他要是同意了,咱們就繼續談,你拿你要的,我拿我要的,要是不行,那就先這樣,我黃某無所謂,也不損失什麼。」
黃彰的輕鬆表情也告訴了我他一點不在乎這件事情,可是我在乎,我幾乎整個人生都栓死在這上面,我更著急了:「可是這是陸銘自己的東西,我怎麼可能用來交換我的,你要開條件,總該面向的是我吧。」
「你?」黃彰似乎聽到什麼天方夜譚:「我能從你這小丫頭身上拿什麼?你真會開玩笑,別的不說了,你拿回這支筆,不就能拿回一套房子了麼,一套房子多少錢你自己查查市價,我白給你?我不是慈善家。」
錄音筆還放在黃彰面前的桌面上,我真想提一口氣拿著錄音筆就開始往外面狂奔而去死不回頭,現在黃彰提的條件,我幾乎是辦不到的,左右為難,我重新問他一遍:「還有其他的什麼條件沒有,除了這個之外的。」
黃彰搖搖頭:「沒有,我就要這個。」
黃彰約我出來,告訴我錄音筆在他手上,好像讓我看到了希望,可是他提的條件,能讓我拿回錄音筆,卻比之前的希望還要渺茫,他其實目標不再我身上,而是陸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