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汪旭?」
一直沉默的陸銘突然開口,我看看他,其實並不想他參和進來,惹得汪旭又要多說閒話,汪旭一聽,趾高氣昂的回答:「是我,怎麼了?」
陸銘輕蔑一笑,毫不把汪旭放在眼裡,卻沒露出半分藐視的舉動來:「你老總叫李廣德?」
汪旭大吃一驚:「你,你怎麼知道?你到我們公司上班了?」
苗苗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嘲弄得看汪旭一眼,鄙夷毫不掩蓋的表露出來。
汪旭似乎想明白自己問錯話,紅著臉等陸銘回答。
隨後陸銘拿出手機快速的按了幾下,直接把手機往汪旭面前伸,汪旭狐疑的打量陸銘一番,猶豫著接下手機,看了看屏幕,再拿起來放到耳朵邊上。
「老闆?是,是我,我是汪旭。」
汪旭說著說著拿著陸銘的手機離越來越遠,幾分鐘後才回來,期間苗苗不滿的嘀咕:「你怎麼把手機這麼重要的東西給這種人,他這種見錢眼開的,說不定拿著你手機就去賣錢了。」
又突然出現的汪旭少了剛才的囂張氣焰,雙手把手機遞還給陸銘,不耐煩的視線落在我身上,說著陰陽怪氣的話:「行啊莊君,我可是沒想到,你還能遇到這樣的大金主,你就從來不用擔心生計,真好。」
笑話,我反諷:「我沒擔心生計?我就辭職在家半年時間而已,你就覺得我沒有考慮過未來?他們是什麼樣的人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他們還能一輩子給我一口飯吃?」
我最最不想跟陸銘這樣身份的人接觸就因如此,總是會有人在背後或你面前說著各種各樣的閒話,說你是有目的性的跟人結交,說你利益熏心。
可我最開始跟王南認識是因為苗苗,跟陸銘認識是為了工作,跟顧想認識是因為生病,這都是一點點的靠近。
為什麼汪旭總把他骯髒的想法安裝在我身上,覺得我就是他那樣的人?
「好了好了,你怎麼樣我不清楚,反正今天我就當沒遇見過你,等到了離婚協議審核的那天,再見吧。」汪旭比起我來顯得更加不耐煩,他擺擺手就離開了。
「喲呵,現在知道逃跑了,剛才怎麼還氣勢洶洶的,德行。()」苗苗看汪旭這樣,想當然的覺得他是在逃避,我想也有這個原因。
汪旭總不愛承認別人比自己強大這點,要真遇到了總是會為自己不如人的現狀找借口,我每次不拆穿他覺得這是愛,沒想到是縱容他的途徑,也沒想到,他有這樣狼狽的背影和對我如針般的諷刺。
汪旭這一通想見,像在我心上壓了塊石頭,雖然顧想一直在安慰我經歷過就好,之後會好起來的,可是我知道,既然現在會被這樣的話安慰著,就說明我的現在過得,非常糟糕。
「真沒想到你的婚姻是這個樣子的。」
我自嘲地拉扯嘴角,卻真的笑不出來:「我之前也沒想到,現在想想,覺得當初嫁的那個人好像跟現在認識的人完全不一樣了,現在的他讓我覺得很陌生很可怕。」
我突然轉頭,看著旁邊未開口的顧想:「你說,他是不是神經分裂?」
要麼就是雙重性格或者其他,是我說不出來的術語,可是卻有這方面的徵兆,讓汪旭越變越陌生。
「噗,你的想像力很豐富,據我觀察,不像是,應該不是。」顧想雖然沒全盤否定,但幾乎已經差不多了,像他這樣的工作,是不太會把話說得太滿的。
「是嗎,真希望他是。」那就可以給我的判斷和選擇做一次掩護,不會把我襯托得這麼傻這麼笨,在人生最重要的位置上,選擇了汪旭。
「他如果真是的話,你會像現在這麼恨他嗎?」
顧想突然這麼問我,是我沒想過的,我細想了一下這種可能,搖搖頭:「不會,就像我神經衰弱也成為不了汪旭疼愛我的依傍一樣,事實已經發生了,他不是因為神經分裂才出軌,我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之前就是一次一次原諒他,才會換來現在的慘淡境況不是嗎,要是知道錯的時候就逆轉方向就會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吧。
在車上的時候心情一直不算好,坐我旁邊的苗苗突然對前面的陸銘問道:「陸哥,你是不是還認識一個叫黃彰的。」
我驚訝的看著苗苗,她卻專心的只看著陸銘的背影。
「黃彰?尊典集團的黃彰?」陸銘思索著回答。
「是啊是啊。」苗苗猛點頭,眼睛裡閃著期待:「就是他,就是那個黃彰。」
「嗯,認識。」
「陸哥你認識啊,怎麼也沒見你們見過面,要是陸哥下次要跟黃彰見面的話,不如也叫上我吧。」
苗苗的話,讓王南起了牴觸心:「你這是要幹什麼。」
苗苗冷哼一聲:「你別管我。」
「一般都是公事方面才有見面的機會,如果你想見他的話,提前告知我,我讓助理安排會見時間,黃彰最近接了個工程,應該很忙。」
苗苗欣喜:「那就好,真是幫大忙了陸哥,下次請你吃飯,單獨的。」
陸銘笑著,王南的臉色卻很不好,到我們下車的地方,王南也跟著下來了,拉著掙扎的苗苗對我說耽誤幾分鐘後,直接到樓道旁的小胡同去了。
估計是王南有點吃醋苗苗有事不跟他商量卻去找陸銘了,沒辦法只剩下我,給還留在車裡的陸銘和顧想打了聲招呼,自己先上樓去。
得有半個小時時間,苗苗回來,我在客廳泡腳,抬頭一看她,面頰通紅,嘴巴似乎腫了點,閃躲著沒正眼看我,我也只能把頭低下,繼續看自己泡在盆子裡的腳。
苗苗換了件衣裳從房間裡出來一屁股坐我旁邊,對剛才她和王南發生的事避而不談,反而說起了黃彰。
我問她:「你急著見黃彰幹什麼,黃彰說不定就把你給認出來了。」
苗苗卻說:「我當然是想讓黃彰認出我來,不僅是我,還有你,你也得去,也要讓黃彰把你給認出來。」
她把腳突然伸進盆子裡,跟我一起泡起腳來,又聽她小聲嘀咕:「水都不燙了,算了算了。」
「讓他認出我來幹什麼?汪旭這邊的事已經夠讓我頭疼了,黃彰一看就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陸銘也認識他,還能把他家底一下子爆出來,就說明他的後台真的很硬,咱們兩個姑娘家,能做什麼。」
「我們當然什麼都不能做,可是我們這邊不是還有陸銘嗎,讓陸銘帶我們過去,恰好讓黃彰看到,讓他知道,咱們是跟陸銘一起的,打狗還得看主人,呸呸,怎麼罵自己了,反正就是這意思,這次必須得拖陸銘下水了,反正就一頓飯的時,他也損失不了什麼。」
我還有猶豫:「黃彰現在也不是威脅,我們這麼做了,要是陸銘知道了怎麼辦,他和王南又是好兄弟,在他不知情情況下,要是今後有什麼麻煩,也不太好解釋。」
對於我的顧慮,苗苗並不當一回事:「陸銘多麼聰明的人,能不知道我們什麼意思麼,既然他都爽快答應了,肯定也是有做好心裡準備的,當然王南那邊你別擔心了,把他氣死都行,大不了多拜他兩拜,還有就是黃彰,黃彰不是威脅,可黃彰手裡有東西啊。」
聽苗苗突然提起,我腦海裡靈光一閃:「你的意思是……」
苗苗一副了然樣子看著我:「沒錯,我說的就是那個,錄音筆。」
之前和鄧曉枚約見的時候鄧曉枚故意在我們面前承認自己和汪旭的關係,裡面有提到她和汪旭的名字,呈上法庭應該算是一個有力的證據,也是當時鄧曉枚戲耍我的證明。
「你覺得,那錄音筆黃彰還會留著麼,說不定隨手扔哪兒了。」我雖然也希望能夠拿回錄音筆,可是一想到黃彰會隨手扔掉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就又把自己的希望澆滅了。
苗苗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懷疑,黃彰看樣子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他能夠猜到我們帶了錄音筆,斷了我們的後路,那他對鄧曉枚有沒有過設防,這兩天,我都在考慮這個問題。」
「你覺得黃彰會把錄音筆留下來,用來對付鄧曉枚?」我順著苗苗的話問道。
苗苗承認道:「是啊,我就是這麼想的,他不可能會跟鄧曉枚有什麼真愛,不然鄧曉枚會跟汪旭鬧出這麼大一個笑話來麼,說白了,他應該會對鄧曉枚有設防,因為鄧曉枚也是個人精不防不行啊,那黃彰防鄧曉枚的路子,明面上不擺著一個麼,就是那只錄音筆。」
苗苗說的很有道理,這是一種可能,如果黃彰手上還保存著那只錄音筆,我們以陸銘親友的身份出現在黃彰面前,那黃彰是否原因為了繼續維繫自己和陸銘之間的關係,放棄鄧曉枚。
我越想越激動,似乎這在離婚證辦理下來之前,成了我一個可以為之打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