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事就莫名其妙,再加上這兩天睡不太好頭痛欲裂,這後半夜冷清的醫院門口被一堆人這樣圍住,我心裡難受。
「你說啥?你就不管你家那位了?你還是不是人。」好像是司機母親的老太婆,瞪著眼滿臉質疑,像見了鬼,一群人站一起用討伐的眼神看我。
我才活見鬼了,連個半途出現的陌生人都指責我的不對,真是啞巴吃黃連。
「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們操心,既然他打了人,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要報警就報吧。」
我也怕這事傳我爸耳朵裡,現在汪旭還是我老公是他女婿,才離家不久就打人進派出所,我爸好面子,丟不起這個人。
不如之前,我的態度發生扭轉,幾個人慌得又湊到一堆唧唧喳喳的議論個不停,我想走,又被喊住了。
「哎哎,你不要以為我們真不敢報警,你這女人咋心腸這麼歹毒,你走開,我們去給你老公談。」
老太婆偏矮卻架勢十足,說完就要繞開我往急診病房走,我急得拉住她:「你幹什麼,病人都需要休息,能不能消停點,談不攏你們要怎麼處理都行,等明天再說。」
老太婆一聽,表情突然一變,在我還抓著她衣服時,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力量太大,連帶著我都斜了斜身子,只見她倒在地上,放聲哀嚎:「殺人啦!殺人啦!有人殺我老太婆啦!老天爺,救命啊!」
我整個人都懵住了,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十幾個人全部圍上來後開始吼我說我歹毒罵我髒話云云。
醫院的保安聞聲趕到,走上前來掀開人群,問究竟怎麼一回事。
老太婆淚眼婆娑的嚎:「殺人啦,殺人啦,快救救我老太婆。」
保安瞧瞧我,再看看旁邊人,旁邊人連連說就是這麼一回事,說我推老太婆在地還打了她,說老太婆多可憐。
卻無一人,有牽她起來的意思。
我當下也明白過來自己是被這群人訛定了,除了生氣和荒謬,我更覺得鬧心,當我垂眼和老太婆對視時,她眼睛轉溜一圈,直接避開我的視線。
我歎了口氣,伸手去牽她,她當然不樂意,還在反覆嚎同樣的台詞,我好不容易才抓了個空隙,打斷她。
「一萬,要麼拿走要麼報警,警察來例行檢查如果沒事你一毛也拿不到,別喊了,快選。」
「……」
「不選是吧,」我從包包裡摸出手機,佯裝報警,過幾秒後說:「是派出所嗎,我想報警。」
「別別!」剛還在地上躺著的老太婆突然蹭起來握著我的手開始求:「一萬就一萬,現金,現在就要。」
我點點頭,收回手機,老太婆也不嚎了,稍稍鬆了口氣。一邊的保安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們,估計也是被嚇得夠嗆,念叨了兩句才走。
也許是我的屈服,周圍人臉上揚起得逞的淺笑,每個人得意的互看兩眼,像做了件什麼大好事。
這場鬧劇持續到了凌晨四點才結束,當我回到病房看著汪旭熟睡的側臉,這好像是第一次我在沒有汪旭的情況下獨自解決了一件荒唐事。
我想著或許會成為一個開始,我會慢慢習慣沒有汪旭去依靠,獨當一面不是一時促成,但慢慢的,會習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