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苗苗的提議何嘗不是我最想要的,打從心底裡,我只想要回我的家而已。可明明問題已經橫在我和汪旭的面前,怎麼辦,要怎麼做……
「但是鄧曉枚她有了孩子,我能怎麼辦,這孩子要出什麼事,婆婆一定得恨死我。」一心想抱孫子的婆婆和生不出孩子的我,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換個思路想,莊君,你先跟汪旭攤牌,讓汪旭看著辦。」穆苗苗抽出一根煙來點上,深吸一口,吐出煙圈:「孩子本就不該來到這世界上的,不是麼。」
是啊,不該來,可它來了,就改變了一切。
進到鼎盛,來了十幾個老同學,好在都沒多大變化,氣氛熱絡,我涼了的心也多少暖和了些,許久不見,大家都很熱情,拉著我家長裡短的聊,直誇我戒指上的鑽石,如鵝蛋般大。
其實這些都是老同學之間善意的互相調侃,卻成了我這些天過來的一根刺,就這樣橫在我心上,難受得緊。
來了同學會,少不了喝酒,穆苗苗拿過一個大杯,幫我摻滿,伸手遞給我,我舉起仰頭就往嘴裡灌。
任**的液體劃過我的喉嚨,再一口嚥下,為了這個家,為了懷孕,我滴酒不沾了快三年時間,最終換來這番狼狽模樣。
周圍的同窗不知此事,互相邀酒,氣氛好不融洽。洋酒啤酒參雜著喝,我很快就從微醺到頭暈目眩,都快找不著東南西北。
穆苗苗也玩嗨了,舉著話筒站在軟皮沙發上帶起更多的氣氛,讓場子更熱絡了。我幾天的煩悶心情總算消散了不少,也跟著大家一起傻樂。
但我太久沒喝酒,現在一下子灌這麼多,喉管至胃都像是有火在燒,我跌跌撞撞走到包間裡的衛生間邊,一直擰不開門,身體越來越難受,不行……洗手間……
我只好繞過玩嗨了的同學往包廂外走,一瘸一拐,活像個行動不便者,我意識昏沉著往外走,心裡只有找到衛生間這個念頭。
在清醒時候都分不清各個包間之間的區別,更何況是現在,我暈乎乎得四處找衛生間,卻如何也找不著,周圍是來來去去的人群,再加上轟隆喧鬧的音樂聲,我就快憋不住了……
時間太長,我實在站不穩,快要跌下去時,一個伸手抓住前面人的衣服領口,可手勁過軟,滑著鬆開了,本以為這下一定會痛跌下去,哪知道被扯衣服的人竟然伸手放在我的後背上,一下子又把我拎了起來。
正因如此,我沒有在鼎盛這樣的高級場所出洋相,又正因如此,一起一落擾得我頭更加昏沉,就在這一瞬間,胃裡洶湧得翻滾,我一下子吐了出來。
時間不長不短,卻像靜止了一般,我吐了個痛快,嗆出了眼淚,但胃裡舒服了許多,意識也清醒了些。
「莊君?陸……哥?」
我手還抓住別人的衣領,聽到穆苗苗的聲音,回頭看去,朝苗苗笑了笑,苗苗的臉,卻在我的視線裡,變得異常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