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君你來了啊,快過來。」穆苗苗嫣然一笑朝我走來,抱了抱我,在我耳邊吹氣:「自然點,別緊張。」
原本不緊張的我,聽聞穆苗苗這樣說了之後才開始真正的緊張了。我好像真的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這樣的場合,多少怕哪裡出錯。
苗苗拉我坐在她的邊上,開始向我介紹面前的陌生男人:「來,莊君,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王南的好兄弟,剛回國,你就叫他陸哥吧。」
我微微點頭,禮貌道:「陸哥。」
畢竟第一次見,我不敢多看,恍惚間能感覺到陸哥身上散發的氣場。坐在外貌出眾的王南旁邊,沒有絲毫被比下去的痕跡,落落大方的朝我伸手過來:「你好,陸銘。」
我知道現在的老闆漸漸趨於年輕化,哪曉得容貌的水準也在不斷提升。
「陸哥,莊君是我最好的姐妹,心地特別好,還十項全能,以前在公司啊,沒少被老闆誇。」穆苗苗誇起我來毫不含糊,她說得認真,我卻心虛的很。
「哦,是嗎。」陸銘挑眉笑著,舉起面前的紅酒杯朝我伸來,嘴角含笑,意味不明:「很高興認識你。」
我連忙舉起酒杯來跟他碰一碰,習慣性的當紅酒沾染到嘴唇就放下了,陸銘見我這般,饒有興趣的看著我,問:「不喝酒麼?」
他笑意未減,氣氛卻變得詭異。
我嚇了一跳,連忙解釋:「不是這樣的陸哥,我……」
這種做法無疑是種忌諱,我習慣了這樣,是因為之前為了備孕後養成的習慣,即不掃了對方的面子,也不傷了我身子。()
漸漸養成的習慣,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直到陸哥點破,我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大錯。
「陸銘,可別亂嚇唬人家。」王南在陸銘旁邊漫不經心的輕聲提醒,朝我投遞過來個寬慰的微笑,我放鬆了些。
「是啊,」穆苗苗馬上接話:「陸哥你可別誤會了,莊君之前特殊情況不能喝酒,但為了給老闆面子才勉強自己這樣的,這老闆身邊的小紅人也不是白當的。」
王南和穆苗苗一人一句的幫我解釋,陸銘一直微笑沒再說話,經過這麼一輪我還心有餘悸,不敢主動開口,更加警惕自己的一言一行。
吃飯的過程中,王南和陸銘聊一些工作上的事,兩家公司正在談一筆合作,約出來見面,敘舊為主,生意為輔,所以聊得很隨意。
苗苗偶爾插上幾句嘴,為了避免再犯錯,我默默的埋頭苦吃,偶爾聽聽他們的談話,只想時間快點過去。
「莊君,我記得你之前負責的就是這方面的工作吧?」王南話鋒突然意外的轉向了我。
我伸手虛掩著嘴巴,先把嘴裡的東西吃完,才回答:「嗯,之前公司合作企劃案和計劃書都是我在負責。()」
王南瞭然的拍了拍陸銘的肩膀,煞有介事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記得你說你差個助理,幫你介紹一個,你要如何謝我。」
「哦?」陸銘挑眉,順勢問我:「那莊小姐,剛才的事,你怎麼看。」
我又一次嚇到,怎麼這個陸銘老是不按常理出牌,我只說自己負責企劃案和計劃書的草擬部分,關於生意上的事,我一個小小的助理,又能懂多少。
可對方有幸這樣問我,我只得硬著頭皮回答:「兩家都是成熟的公司,有系統的配套服務,新政策下達,城東的地無疑是塊肥肉,如果真的能聯手開發,會是一次完美合作。」
王南讚許的點點頭,穆苗苗興奮的衝我眨巴眼,我稍微有了些勇氣,再看看陸銘,只是微笑而已,並未說什麼。
說不期待是假的,既然王南都覺得不錯,起碼不會錯的離譜,但看看陸銘的表情,不說讚許就算了,難道我的話白答了?
看來我的表現,真的算糟糕了。
這時苗苗說要去洗手間,又衝我使了個眼色,我跟著苗苗一起離開了包間,剛到洗手間,苗苗就急著問我:「莊君你怎麼化這麼濃的妝過來,遠看還以為你被揍了一頓。」
我一聽,也急了,把美容院小妹的話又給苗苗說了一遍,苗苗聽完噗嗤一笑,用抱歉的語氣說:「這事怪我,我沒事先告訴你,王南這朋友哪裡都好,就是脾氣古怪,不喜歡女生化妝。」
還有這種事?我倒吸一口涼氣,這不剛好撞槍眼子上了麼。
穆苗苗繼續說:「剛才的事你也別介意,他性格就是這樣,話不走心的,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你也別太擔心了。」
看來苗苗也意識到了氣氛尷尬的很,我帶著哭腔回:「我看是沒戲了,那人的眼睛怎麼跟老鷹似的,毒的很。」
且不說其他,就我抿酒這點也能看見,不是老鷹是什麼。
「哎,這不有錢人都有點怪癖麼,別多想,他怎麼都得賣王南一個面子不是。」
聽穆苗苗這麼一說,我忙擺手拒絕:「算了苗苗,我要真去了也怕自己一天到晚提心吊膽的減壽。」
苗苗見我打起了退堂鼓,開始頻頻為陸銘說好話:「可別啊莊君,陸銘真不錯,連王南都欽佩的一個人,你跟著他我才放心。」
一聽苗苗這語氣,已經下定決心把我塞給這人了,我知道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我在這個時候更不能忤逆了苗苗的好意。
我和她雙雙回了包間,又聊了會兒天,時間不早,我們打算離開。
剛走到門口,苗苗突然低呼一聲,衝我抱歉的笑著:「不好意思啊莊君,王南今天開的跑車,怕是送不了你了。」
不是說不愛坐跑車麼。穆苗苗的故意,太明顯了。
穆苗苗的表情「情真意切」,說的又是「事實」,王南還在一邊幫腔:「沒事,陸銘會送你回去的。」
穆苗苗一聽,猛點頭:「對對,陸哥晚上不說沒事麼,讓陸哥送送你吧,麻煩了啊,陸哥。」
穆苗苗拉長著聲音同陸銘道謝,眼看著王南的跑車被開過來,兩個人道了別,一溜煙的跑了。
只剩下我和陸銘兩個人。
第一次見面,對對方的映像都不算好,單獨相處的時間更是尷尬得沒一句話可說。或許陸銘跟我同樣的想法,也沒有開口找話聊的意思。
看吧,我就說陸銘對我有意見,很深的意見。
陸銘的車被開來,我侷促不安的坐在副駕位上,陸銘問過我地址後,又陷入了一陣沉默。
如果說在包間的時候,陸銘還能夠對我只是淡漠,在車上的一瞬間裡,我忽然覺得,陸銘似乎在討厭我。
這樣的想法沒有任何證據卻又清晰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我無法肯定,也推翻不了,十分尷尬。
我逃也似的下車,刻意保持謹慎的我也不忘再三道謝才離開。
我站在小區門口,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剛打算回家,卻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
「莊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