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軍抵達,孟益當下傳令全軍開拔,三萬匈奴騎兵由於夫羅統帥,三萬種人由貪至王率領,孟益率三萬巖郎再加上三千盧龍塞邊卒近十萬人浩浩蕩盪開赴管子城。
劉瀾被孟益任為先鋒,其實更像是斥候,探查烏丸人的情報,此刻劉瀾帶領本部人馬已經離開襄平十多天,在廣褒的平原飛馳著,一路連半個烏丸人的身影都沒見到,更不要說遇到什麼險情,這情況讓劉瀾眉頭不展,雖說公孫瓚被烏丸人包圍在管子城,但烏丸人也該派出哨探打探情況吧,可一路的順風順水好像說明烏丸人根本不在意漢朝的援軍,難道公孫瓚已經……
只是剛升起如此不祥的念頭,派出去的斥候飛馬馳來,劉瀾從斥候的眼中都看出了一縷希望,也許有消息了。斥候的到來果然沒有辜負劉瀾的希望,在前方不遠處,終於發現了烏丸人的哨探!
「有多少人!」劉瀾迫不及待的說。
「有三十多人,都在原地休息呢!」斥候如實回稟。
三十多人聚在一起,那這就不是斥候而是哨探了,所謂的斥候乃是三五人查探敵情,而如現今這般大規模戰爭,往往卻是數十人聚集在一起,組成哨探部隊。而哨探部隊的任務,不僅要探查出敵人的兵力配置,還肩負著撲捉與獵殺敵人斥候的任務。
而哨探部隊出現在這裡,就說明烏丸人大隊離此不遠。當即下令命令本部原地休息,親自率親衛前往監視這支哨探隊伍,數百人隨即化整為零。分散在烏丸人四周,如同最擅長偽裝的野獸,注視著遠處的敵人。
烏丸人在篝火邊說笑著,每人手中拿著酒囊,吃著手中風乾的肉乾,馬刀與弓箭放在身邊,即使是吃飯。他們也保持著警惕。
突然,劉瀾的面色一沉,他看到了坐在中間一位被綁縛著手腳的男子。那人他認識,是公孫瓚的親兵,但名字不清楚。
他怎麼會在烏丸人手裡,難道公孫瓚已經慘死在烏丸人手中了?劉瀾的心沉到了谷底。如果真是那樣。遼東的局勢可真的難以扭轉了
必須要打探出公孫瓚的確切消息,而想要得到消息,眼前的烏丸人,甚至是被捉的公孫瓚親兵就是最好的途徑,他心中想道這裡,拿胳膊碰了碰張飛,而隨著兩人的離開,四散的親衛同時緩緩消失。
我們現在有不到一百人。對付三十多烏丸哨探富富有餘,不過一旦開戰。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出現,更不允許這些烏丸人突圍出去,明白沒有?
「諾。」
「好,那就行動。」部署任務後劉瀾分出了三十幾名箭術好手在遠程包抄,並結果掉想要逃走的烏丸人,剩下的親衛則在第一時間隨他殺入烏丸人中,但前提是要確保公孫瓚親衛的安全。
眾人撕下衣衫,將馬蹄與馬口包裹,再次匆匆上路,隨著距離烏丸人只有上百步的距離,眾人這些躍上戰馬,翻越了土丘。
土丘成了劉瀾天然的保護,當他們越過土丘之後,烏丸人才發覺了這支漢軍,就在其中一名壯碩的什長起身吆呼之際,劉瀾手中白金弓瞬間射出一支箭矢,箭矢閃爍著懾人的寒芒,如同奔雷一般穿透了什長的心房,只聽他一聲慘呼,隨即便仰天栽倒。
隨著劉瀾的箭矢射出,張飛一眾人在烏丸人上馬之際殺到,立時小規模的廝殺開始進行起來,張飛如同虎入羊群,手中丈八蛇矛左掃右刺,沒有一人是其對手,只是交手的瞬間,就被梟首。
漢軍從四面殺來,劉瀾早已收起了白金弓,揮舞著屠龍刀加入了戰團,這些烏丸人誓死抵擋,但終因寡不敵眾,立時被剿殺。
他們雖然身強體壯,力大如牛,但面對著數倍漢軍,只是眨眼之間,就被全部屠戮,而公孫瓚的親衛則毫髮無損的被救下。
劉瀾從被救下的親衛口中得到了公孫瓚的情報,公孫瓚自從被烏丸人困在管子城,雖然派出數波求援軍,卻都沒能衝出包圍,即使向眼前這位親衛這樣衝出重圍,亦是被烏丸人連趕數天追到。
雖然如此,但劉瀾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在親衛的帶領下,率領著百十多人的親兵,前往管子城查探敵情。
數日後,當眾人終於抵達管子城後,看著城下黑壓壓一片的烏丸營帳,劉瀾才終於相信了親衛的話。得到如此重要情報,劉瀾不敢有所耽擱,急忙返回通知孟益,只有如此,才能與公孫瓚裡應外合,徹底殲滅烏丸人。
眾人一連行軍數日,終於回到了中軍,劉瀾將殲滅烏丸哨探,並前往管子城查探後的情報一五一十的向孟益稟明,在得到會記大功與加速行軍的消息後,劉瀾這才退下,快馬加鞭隨孟益前往管子城救援公孫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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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管子城內的公孫瓚看著黑壓壓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烏丸軍隊一臉陰沉,對身旁的公孫越低聲,道:「仲度,我們一連派出了數波兵士求援,可都過了這麼多天還是沒有一點動靜,我們難道還要這麼繼續拖下去?」
「大哥難道有什麼打算不成?」
「我想突圍,如果能回到遼東屬國的話……。」
公孫瓚還沒有說完就被公孫越搖頭打斷:「烏丸人防禦如此嚴密,我們突圍的話能衝出去多少?我懷疑烏丸人之所以一直圍而不打,一是想困死我們再有何嘗不是希望我們突圍,他好設伏全殲我們,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死守管子城,等幽州派兵來救我們。」
公孫瓚聽他說烏丸人圍而不打乃是為了逼他們突圍好全殲,立時臉色變得慘白,如果真是這樣,那最後一絲的希望也就此破滅了。
「幽州還能派兵來救我們?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整個幽州早已自顧
顧不暇了。」
萬念俱灰的公孫瓚頹然的走下了城樓,但跟在他身後的公孫越卻突然道:「大哥,就算幽州各郡都自顧不暇,但我深信,劉瀾他,一定會來救我們!」
「他,就因為他曾經是我們的別部司馬?還是說和你還有叔法患難與共?」
「都不是。」
公孫越言之鑿鑿的說:「方今幽州論戰略眼光唯劉瀾一人,也許別人看不清大哥之於幽州的重要,但他一定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所以大哥現在只有一心守城,方是我們唯一的活路。」
「你是不是過於高估他了?」
「那大哥何嘗不是低估他?」
「我只是不願意承認,但不得不說,劉瀾總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公孫瓚萎靡的精神再次振奮起來,他習慣與將劉瀾與從前的傻子劃等號,就算劉瀾屢立戰功,這算不上先入為主?他不知道,甚至還懷疑過他的真實身份,但現在得到公孫越解惑的他才發現,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怪,而如今拋開這一切後,公孫瓚自然而然的對仲度所言深信不疑。
然而就在他剛走下城樓的一瞬間,烏丸人的號角再次響徹。
公孫瓚瞬間掉頭返回城樓,此刻在號角聲的指揮下烏丸人紛紛衝殺而來,此刻的管子城四周到處都是一窩蜂四散攻城的烏丸人,那如同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敵軍中並沒有他猜測的重型攻城武器,只是幾架簡易的雲梯。
公孫瓚緊握三丈槊,殺氣騰騰地道:「單經,讓你的弓箭手,狠狠的射。」
「諾!」
單經舞動著一桿長矛,額上青筋湧動:「都聽到沒有,都尉說了,狠狠的射。」
嗖嗖嗖。
一枝枝羽箭激射而出,射到了眾多攻城烏丸人,瞬間,管子城下一具具便身中數枝三菱箭矢而倒下。
但箭矢的打擊相比於攻城的烏丸人實在是杯水車薪,很快烏丸人便在管子城架設好了數架雲梯,瞬間管子城樓便響起了慘烈的廝殺聲,不過漢軍的頑強絕非烏丸人可比,只是及短暫的時間,爬上城樓的烏丸人便被擊退。
這樣的進攻每日都有,當烏丸人再一次發起衝鋒時,公孫瓚卻發現箭矢的數量少了許多,他大吼一聲,單經,你是幹什麼吃的,讓你的弓兵營給我狠狠的射。但讓公孫瓚萬萬沒有料到的是,並非單經不努力,而是弓兵營的箭矢已經告罄,不僅如此,連礌石、滾木、沸油也都用光了。
但公孫瓚並沒有給他繼續解釋的機會,沒有箭矢,沒有礌石滾木那就給我扛著環首刀上去拚命。
讓弓手去肉搏,這不是送死嗎,單經心如滴血,可不讓弓手們拿武器去肉搏,難不成還要當胡人的俘虜不成,舞動長矛:「弓箭營,射出最後一枝箭矢,拿起環首刀,和烏丸人拼了!」
拼了,無數弓箭手射出最後一枝箭矢後或撿起城樓已犧牲戰友的環首刀,或乾脆用大弓當兵刃衝殺到第一線,此刻的管子城,早已沒有了弓兵騎兵之分,所有人都成了守城卒。
戰況慘烈,殺聲四起。
然而異變驟然發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