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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三十三章 沙場血戰 文 / 皇叔劉司馬

    沙場血戰,公孫范衝在前方,長劍左右擺動,劍花不時挑起蓬鮮血,隨即便有烏丸人倒下馬來,對他來說這是一場真正意義的生與死的考量,沒有任何的討巧,稍有不慎,便會成為腳下無數死屍中的一員。

    「哈哈!痛快,痛快!」

    公孫范聽到了嚴綱肆無忌憚的大笑聲,這讓他不禁莞爾,能在如此時刻,依然談笑風生者,他並不是頭一次遇到,上一次在盧龍塞時,張飛便如現今的嚴綱一樣,風采超然,果然都是嗜殺成性的狠人才會在這般情景下笑聲如潮。

    邊上的公孫越對此不置可否,只是默默的在從弟公孫范身邊瘋狂殺戮著,這樣的殺戮刺激著周圍幽州兵的神經,像是一種信號,在潛意識裡告訴幽州兵,烏丸人不過爾爾,並不是鋼鐵之軀,也如他們一般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會淒厲吼叫,也會命喪當場!

    因為人數,幽州兵們心中的忌憚徹底被拋除在腦後,一個個瘋狂殺戮著烏丸騎士,但面對數倍於己的烏丸騎士,幽州軍的傷亡也在不斷加重著。

    但烏丸人的傷亡更大,他們每殺一名幽州兵都會損失三到四人,這樣的進攻繼續下去,即使拿下這塊難啃的骨頭,可他還能在幽州有何作為?

    「暫時停止進攻,命騎士游曳放箭!」丘力居傳達下的將領很快傳達到烏丸騎士耳中,所有烏丸騎士停止了衝鋒,在公孫瓚部四周遊曳,向著圓陣中激射箭雨。數萬張弓同時拉動。即使公孫瓚部四周有盾手,但這樣的防禦面對烏丸人的箭矢。也只是杯水車薪,防得了這頭。防不了那頭。

    厚如雲層的箭矢,如同烏雲一般蓋頂,又向驟雨一般降臨,霎時間落到瓚軍頭頂,呼嘯的奪命箭矢瞬間射倒大片人群。一聲悶哼,就是公孫范如何劈擋箭雨,但箭雨數量卻多如牛毛,還是有一箭射中了他的肩頭,心中不禁一動。恐懼爬滿心間,這,恐怕是他距離死神最近的一次了吧?

    可下一波箭雨,他還能有此幸運嗎?疼痛雖然刺骨,但公孫范卻沒有時間去理會,只是草草將箭尾斬去,但眼中卻看向遠處死去刀盾手遺留下來的盾牌……

    幸運如公孫范者畢竟是少數,即使有盾牌抵擋,但這一波箭雨下來。還是讓眾多士卒立時斃命,但更多的士卒卻因為箭矢射中肩胛,射中胸腹,甚至是大腿和小腿處而慘嚎不斷……

    此時此刻。戰場受傷的傷兵沒有人會去顧及,他們的命運只有血乾涸而亡,甚至是戰後被烏丸人補上一刀。此時想要活命,只能希望公孫瓚部將這一仗大打勝。可有這樣的希望嗎?

    若論箭矢的精準度,漢軍自然無法同烏丸人比。但若論箭矢的殺傷力,此時未開化的烏丸遠無法與漢軍相比,當第二波和第三波箭雨落下後,所取得的效果遠遠無法與前一次相比,反而被圓陣中的漢軍弓弩手的箭雨反壓制,射殺了大量的烏丸騎士。

    烏丸人終於停止了弓箭的遠程襲擊,但丘力居的最新命令卻在瞬間傳達。

    公孫范將手中盾牌仍在地面,上面插滿了雕翎,如同刺蝟一般,若不是他臨時看到了這把盾牌,也不知能否躲過第二波和第三波箭雨,但現在已然不重要了,因為烏丸人已經收取了弓矢,再次拿出了馬刀。

    『殺!『

    公孫瓚的吶喊聲再次響起,而他則一往無前的向著前方的烏丸人衝去。

    『殺啊!『

    公孫范手中緊握佩劍,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公孫越與單經身後的部曲,高喝一聲,同時揮動長劍,追隨著大哥公孫瓚躍馬而去。

    『殺!『

    幽州兵再次嘶聲怒吼起來,一個個充斥著驚人的煞氣,揮舞著手中的兵刃,隨著主將公孫瓚,向前方的烏丸人殺去。

    丘力居的面色終於變得難看起來,他低估了公孫瓚部的戰鬥力,或者說他高估了自己的戰力,但他的面色隨即又變得毫無表情,只是他刻意的掩飾,卻又如何能騙過身邊的部曲,從談笑風生,到面容嚴肅,而此時的面部表情卻早已變得凝重。

    『命令全軍開始衝鋒,包括中軍!『

    丘力居說完,卻是扭頭看向蹋頓:「這一次希望你不要在讓我失望!『

    丘力居的聲音很平淡,某一刻甚至讓蹋頓產生了一絲懷疑,他這句話並不是對自己所說,但他的眸子卻不會騙人,他看過來的方向只有自己,看來前二次的失敗已經讓他有了殺自己的想法了,若是在如此優勢兵力下,還無法留下公孫瓚,那他蹋頓就是不死,都難以見人了……

    『嗚嗚……『

    烏丸人的號角聲有別於漢朝,那聲音更像是狼嚎,但久與烏丸人交戰的公孫瓚知道,這是烏丸人衝鋒的號角,一直沒有動的丘力居本部族人,終於加入了戰團,這些人才是烏丸人的主力。

    對付其餘烏丸部族,也許公孫瓚從未放在心裡,他們更多的是一群牧民,但丘力居主力,卻是從各部挑選而出的勇士,他們不事生產,猶如漢朝北軍,只從事軍事訓練,戰力遠不是那些牧民可比。

    烏丸人進攻的號角聲讓公孫范扭頭看去,狼頭旗下的烏丸兵開始啟動,黑壓壓的騎士不在如其他烏丸兵那樣雜亂無章,而是保持著整齊的隊形,不僅是他們的行動一致甚至是坐下的健馬的每個都馬點,都保持著一致,如同坦克,向著他們碾壓而來!

    生死攸關的一刻!

    『兄弟們,烏丸人可怕嗎?你們手中哪個沒有斬過烏丸人的腦袋,就是最英勇善戰的鮮卑人,你們又何曾將他們放在眼裡,何況是這些前來送死的烏丸人,我們要讓他們看看,幽州兵絕不是孬種!『

    「

    「鳥丸人也不過是一個腦袋兩個胳臂,有甚可怕,到時看俺割下他們的卵蛋下酒!」

    嚴綱如雷的吼聲傳遍幽州兵士卒耳中,立時引來哄堂大笑,也正因為如此,因為丘力居部主力出動的緊張壓力瞬間得到緩解。

    「殺他個鳥的,到時每人賞錢五千,絹十匹,美酒想喝多少就有多少!『公孫瓚拋出了重賞,道:『隨我衝鋒!『

    幽州兵們雖然看重那些錢財的賞賜,但更看重的卻是美酒,戰時不讓喝酒,但這些生活在北地的士卒,平日裡躲避寒冷都是以酒取暖,所以在軍中除了戰時,是不禁酒的,但到了戰時,一滴酒也無法沾到,再吃飯時,自然就像是缺少了點什麼,好似飯中無鹽,甚無滋味。

    『殺啊!『

    好似美酒就在眼前,甚至是阻擋美酒者就是前方的烏丸人,一個個振臂高呼,雙眼射出懾人寒芒,追隨著公孫瓚的步伐,一個個如同看向生死大敵一般殺向了烏丸人。

    這一切看的丘力居舌橋不下,性命雖然對幽州兵重要,但眼前的一切卻讓他感慨金錢刺激與性命攸關相加後所產生的化學反應。

    眼前的士卒好似上好油門的跑車,一往無前的向著烏丸人衝去,對於騎兵來說也許是石頭與石頭的碰撞,立時擦出火花,但步卒亦如騎兵一般衝鋒,卻更像是雞蛋去砰石頭,雖然也能擦出火花,但這樣的火花卻伴隨著鮮血,更加淒美,更加讓人心痛。

    那可是大多與他一起生活了數月的同袍啊,他們一個個倒在烏丸人的馬刀下,深深刺痛著公孫范的心,他的雙眼蒙上了一層水霧,拼了命般向烏丸人落下手中的屠刀……

    烏丸騎兵全力衝鋒,鐵蹄冷酷的敲擊著大地,轟鳴聲向四周傳蕩,震顫著心靈。

    前排的馬刀搖曳著,嗷嗚的狼嚎聲經久不歇,震懾心靈的吼聲讓幽州兵們心情緊張到了極點,但他們沒有時間考慮,閃爍著森冷寒芒的馬刀就向他們擊來,寒芒如同是野獸眸中泛出的綠芒,懾人而陰冷。

    蹋頓馬走如飛,手中搖動著鋼刀,這一仗無論如何也要徹底消滅公孫瓚!

    他眼中充滿了怨毒,復仇的火焰在眸中燃燒,父親丘力居在他臨走時所說的話不時在耳畔響起,既然他今天務必要一顆腦袋,他不想死,那只能拿公孫瓚的腦袋來代替。

    他相信,烏丸精銳騎士的加入必定不會再向以前那樣被公孫瓚擊敗,烏丸鐵騎又豈是區區步卒能夠阻擋,又豈是區區漢人能夠阻攔。

    『將漢人踩碎,碾為齏粉!『

    蹋頓高吼一聲,嘯聲傳蕩,刺激著烏丸人的神經,一往無前的向幽州軍衝去。

    烏丸人如同巨大的浪潮向幽州兵衝來,此刻的幽州兵在他們的眼中如同是深海中的一葉孤舟,只需一波激浪,就能摧毀。

    但幽州兵真的是孤舟嗎?不是,他們反而像是亙古不變的深海礁巖,飽受浪濤拍打,卻巍然不動。

    兩軍終於碰撞,翻滾的浪花變成了灑向四周璀璨的血花,綻放著奪目的光彩,還有淒厲的高歌,戰馬的鳴叫與士卒的痛呼結成了美妙的旋律,但旋律卻是那般淒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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