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十月。對北地來說已是一片金秋景色,秋高氣爽,但對整個大漢朝來說,已經熬過了最初的寒冬,迎來了春暖花開。
先是朱俊斬趙弘的捷報傳來不久,皇甫嵩又在廣宗大破張梁,獲首三萬級,驅俘赴河死者五萬許人。一時間天下洶洶,蛾賊氣焰驟降,只不過自張角病卒以後,這般局面已在天下有識之士意料之中,反而議論甚微,倒是皇甫嵩的殺俘舉止惹來了不小的非議,只不過在漢朝這樣的大環境下,非議聲很快便被淹沒在叫好聲中。
當劉瀾從黑風山返回礦山的第一天皇甫嵩殺俘的消息就傳到劉瀾耳中,只不過他卻表現的異常平靜,畢竟這件事對他來說在後世早已知曉,所以並沒有太過吃驚,要知道現在擺在他面前的頭等大事便是礦山與黑風山的合併。
回來第一時間劉瀾就見了田疇,問了下臨走前交代他的煤炭事宜,一聽司馬問自己關於煤炭的事情田疇便樂壞了,一個勁的說司馬,這涅石可真個是好東西啊,剛開始的時候不僅是那些工匠就是歐冶先生都用不慣,可就三天時間,一個個都樂得合不攏嘴往後再打鐵的時候都離不開了,吵吵著沒炭就不開工。
說話聽聲,劉瀾一下子就明白了田疇的意思,說道:「現在天還沒冷下來,先緊著工匠們用也沒事,不過天冷下來以後必須要緊著百姓們過冬用,這個你可得給我辦好了不能給我有任何的花花腸子,不然我拿你試問。」
「嗯。司馬,這你就放心吧。對了司馬,小子覺得吧既然涅石這麼好用是不是頒佈個條令禁止礦山百姓隨意挖掘。不然的話這東西一經流傳,那還不亂了套?而由礦山監管,這樣不僅能最大限度的提供工坊,還能平均分配到各家各戶,這樣才不會出問題。」
「礦山監管?」劉瀾想了想,拍板決定,道:「這是可行的辦法,你去負責吧。」
「諾。」
隨後的三日將一些礦山需要他點頭的事宜忙完後劉瀾便開始了埋頭處理整軍的事情,既然整編已經有了大體的方向。劉瀾就把部曲督這一級別的將領任免一下就好了,至於下面的屯長隊長伍長交給他們自己去頭疼吧。
只不過關於騎兵方面劉瀾卻是下了大工夫,說到帶兵打仗,劉瀾一直是看好張正的,可是隨著與蛾賊的幾番交戰下來,徐阿泰與關羽先後的脫穎而出讓劉瀾一直頭疼如何才能最大化的利用好二人,如今由此難得的機會,劉瀾正好把徐阿泰調到騎兵營獨當一面。
而對於騎兵,這是劉瀾最重視的一支部隊。絲綢帛衣優先裝備在了騎兵身上,而作為主站兵器,每人都會配上一柄環首刀以及長槍一把,當然。每人還有一把長弓,箭矢兩囊,這種長弓並非是漢地那般粗木。而是用工坊的最新鋼鐵所打造的鐵弓,成本高。所以還沒有正式裝備,目前只有各屯長以上軍官才裝備上。但其樣式與實用性卻已經得到了所有人的歡迎,如今劉瀾已經命令工坊加大產出,不然的話步兵營那裡可就要炸了窩。
兩校(一萬人),兩營(二千四百人)還有一親兵衛隊(五百人),共計一萬二千九百人,全部整編完畢,劉瀾分別賜名礦山軍,黑風軍,斥候營,至於騎兵,則叫做龍騎,大漢龍騎。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不想簡雍卻跑了來,咋咋忽忽的說:「德然,所有人你都安排了職位,我呢?你打算給我個什麼官?」
簡雍數遍了軍營內上上下下各種職位已經全部排滿了人,再說劉瀾要真給他安排個部曲督的職位他還真看不上,他可是一早就盯上了副司馬,想要做礦山的二把手呢,好歹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是?
劉瀾想了想,他還真沒想到簡雍會提出來要個官來當,這一時半刻的還真難為他了,左右考慮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要不你就先來營裡當個書吏,不不,你最好還是負責礦山事物的好,當個長史如何?」
簡雍聽到書吏二字臉都綠了,要知道這次黑風山能夠投降他簡雍(自詡)可是頭功中的頭功,按功行賞怎麼也能當個副司馬吧,可最後劉瀾卻讓他來營裡當個毫不入流的書吏,這也太侮辱人了,簡雍當即就惱了,自己立下了這麼牛逼的功勞,想這麼打發自己沒那麼容易,就在簡雍拉下臉來的第一時間,隨即劉瀾改口了,他知道這是劉瀾迫於壓力妥協了,一下子就給了個礦山的長史當,但這個職位對於簡雍的野心來說還是不太滿意的。
在漢朝長史這一職務是只有邊郡才有的官職,相當於漢朝內地的郡丞一職,看似三把手,可要知道如果是管礦山的話,那田疇相當於郡守,閻柔相當於都尉,都高過他,而最關鍵的一點是在田疇上面還有個劉瀾,也就是說他簡雍才排在第四,這對一向自詡天下第一的他來說那可是赤果果的侮辱了。與他內心之中的二把手可是相差甚遠,他要是滿意嘍,那才怪。
以自己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勞才給了個四把手的職位,這一定是劉瀾刻意如此的結果,他心中不忿,以自己的功勞,別說副司馬了,就是全權掌管礦山那都不過分。
「以我的功勞,區區長史就想打發我了,不行,最少我也要當郡守,掌管礦山。」
劉瀾苦笑:「簡雍啊,你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相對於主政礦山的田疇與閻柔二人你才來多久啊,對村民百姓也都不熟悉,一下子就讓你當礦山管事那就不是用你是害你要看你出醜啊,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理,所以我覺得憲和你最好還是在長史任上積累積累經驗,等時機成熟了在主政礦山豈不是更好?」
「……」
不得不承認劉瀾這番話還是合情合理的。
不過……
簡雍絕不是一般的人:「德然啊,你居然把我和那些凡夫俗子相提並論?沒有經驗怎麼了,難道你是在質疑天下第一才智之士的能力不
足以應付小小的礦山嗎?還是……」
簡雍說著卻是上下打量起來劉瀾,很快他就明白了,高呼,道:「還是你在嫉妒我,刻意的用這些借口來限制我?」
嫉妒,埋沒,對於簡雍的咆哮,劉瀾已經在不斷尋找地縫了。
「劉瀾,你在幹什麼?」
「沒,沒。」
「主管礦山,答應不答應。」
「這個,真不行。」
「看來不管是什麼時候,有才能的人都會被打壓。」
簡雍哀歎一聲,可突然口風卻又一轉,眸光灼灼,道:「劉瀾,這個長史我干了,不是我看上了這小小的職位,而是我要讓某些人知道,天下第一才智之士的我究竟是否勝任礦山郡守之位。」
看著說完便揚長而去的簡雍,劉瀾一直在回味著他最後說的那個『有些人』,這是在說我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