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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驚動 文 / 皇叔劉司馬

    可孫子畢竟太小了啊,他不知道有沒有再次看到家族興盛的那一天,原本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把這樣的希望寄托在了兒子劉德然的身上,他很有才學,二十幾歲師從大儒盧植,三十幾歲博稽六藝,說不得就是下一個鄭康成都有可能,可天不假年吶。(清人之句,且莫較真)

    劉元起心中悲痛,他又想起了那位老神仙當初臨別所言,他說劉玄德不喜讀書喜音樂犬馬,喜結交豪俠,我看這不僅不是禍反而是福嘛,而你子德然,才氣達天,要知道驚才絕艷遭天妒,怕是要天妒英才,說不定難逃短壽夭亡的命運啊。

    如今老先生所言已然應驗,天意如此,心中悲痛又能如何?可就算是要逆天而行可兒子終究是死了啊。

    收復了下心情,劉元起站在軺車旁與溫恕揮別,臨別說壽誕之日把兒子溫恢一併帶來,溫恢今年只有五歲,但機靈討巧很是受劉元起喜愛,再加上他與劉放(冬生)年齡相差三五歲屆時也好為他找個玩伴不至於寂寞。

    溫恕說一定將兒子帶來後便一臉惶恐的說止步止步,折殺折殺,兩人相視而笑正要離開不想巷口處一名中年衝撞了坊丞,衝過了他的阻攔跌跌撞撞的向他們這一行人跑來,下邊的衛兵正要攔截,不想公孫越卻驚呼一聲:「且莫動手,此人乃涿縣驛丞張平。」

    兵丁們齊齊望向太守等待他的命令見其搖頭這才止步,只不過那眼神卻盯著張平時刻準備著,溫恕還是履任落腳驛站時見過張平一面,此時見他慌慌張張毫無威儀,眉頭一皺很是不滿,哼道:「何事如此狼狽!」

    張平的心騰的一下懸了起來,他可沒想到軺車之上站著的乃是整個涿縣的頭號人物溫恕啊,惶惶恐恐的說:「是右北平來的別部司馬劉瀾與護烏丸校尉的人在牢獄前打起來了啊!」

    「什麼!」

    溫恕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黃巾那邊鬧的如火如荼他們這裡卻自己鬧起來了,這還真是百年一遇的奇聞,走下了車轅不悅的說:「什麼時候打起來的,又因為什麼事打起來的?馬縣令知道這件事嗎,制止了嗎?」

    溫恕連聲問道,張平知道太守是鐵面無私之人,此事必須要避重就輕,添油加醋的把護烏丸校尉設計陷害歐冶堅,劉瀾仗義索人之事一五一十的全回答了,當然他對大鬧牢獄隻字未提,只是說司馬無法可尋便尋例說服了獄曹,可剛放了人就碰到了護烏丸校尉的人馬,起了僵持打了起來。

    溫恕臉一沉,哼聲到:「以亂法,以武犯禁,這個右北平來的司馬和稠箕全佔了,真是好大的膽子!」

    「伯仁(溫恕的字號,查不到自己起了個,伯者大也,長子之意,恕者仁也,恕仁義同),若說以亂法,有些牽強,畢竟那右北平司馬是先去拜訪了伯仁與縣令,是否屬實一查就知,若假則罪加一等,若實也是他無奈之下才去了縣牢,而且他並未魯莽攻擊涿縣獄,雖說是引經據典但也並非是強詞奪理所以也就說不上是以亂法,反而是用可尋之法說服了獄曹放人,就算是動手也是情急為之,其情可憫,話又說回來,若非如此如何能免了獄曹與賊人狼狽為奸之責?所以我看這司馬於情於理反倒是有功而無過的向善行徑!」

    一旁的劉元起聽得分明,不管怎麼說他與劉瀾有些淵源,只憑他對冬生的愛護就不能置若罔聞,眼見著溫恕要秉公辦理忙仗義出言,道:「至於那縣令馬平與校尉稠箕,不過都是閹豎一黨為私利知法犯法可就算得上是以武犯禁了,可是伯仁想過沒有,你並無權拿問稠箕,而度遼之位又空懸許久,所以此事還是只責縣令為好,至於稠箕,伯仁只需將其罪責呈報刺史,是該論罪還是上達天聽想必刺史自有論斷!

    雖然溫恕聽出了劉元起有意為右北平來的司馬開脫,畢竟後邊站著的就是公孫越,但若劉元起只是為了他脫罪或是求情他當然不允,但若是他果真先拜訪了自己然後才去的縣牢那此事就另當別論,不但不能因此罪責他衝擊縣牢反而還要褒獎他護法殷殷,不畏權貴。

    溫恕頻頻點頭,對著車伕說:「去縣衙!」又對一邊的親衛說:「去刺史府問下全主薄(主薄為刺史府屬官,總領府事,非官方職位),今日是否有右北平來的別部司馬拜見!」

    劉元起見溫恕的臉色變得異常鐵青,說道:「老夫與伯仁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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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涿縣獄前的氣氛越發嚴峻,雙方在敵視地對峙著。

    一邊是馬平縣令與及時趕來的稠箕,在他們身邊起碼有一百多人,而遠處越來越多的郡國兵正在趕來。

    而在另一邊,則是劉瀾三人,手中握著槍桿,侍立場中。

    「大膽劉瀾,你還有何話說嗎?」稠箕冷冷地看著劉瀾,語氣冰冷得像是萬年寒冰一般。

    稠箕所言不過是強詞奪理,是欲加之罪,雖然漢承秦制,但始終是人治而不像秦朝那般為法治,不是以既定事實為處決依據而是以人之喜好善惡來論斷,所以劉瀾當即辯駁道:「既然校尉說我這朋友要謀害與你?卻不知他是亮出了兵刃還是刺傷了校尉?無憑無據出口誹謗,你當天下人都是傻子嗎?」

    劉瀾知道這時候才是關鍵的時刻,縣令到了太守還遠嗎?所以他不能讓步,只有針尖對麥芒,就算到時被問責也沒有辦法,反倒是此時若是迫於淫威而放棄抵抗,那後果可想而知,絕對悲慘無比。

    「好一張尖牙利嘴,就算是此事你秉著大義又如何,你以為你的罪責就只這些嗎?」

    稠箕無比遺憾的搖了搖頭,然後大笑一聲,道:「劉瀾,沒用的,今日我必將你拿下問罪!」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有沒有這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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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稠箕仰天大笑,然後與縣令相視一望,驟然轉向劉瀾陰測測的說:「那我就讓你明白,你到底是犯了哪條禁令,來人吶,給我把人押上來!」

    隨後劉瀾目瞪口呆的看到了一位老熟人被五花大綁的押了上來,居然是那脾氣爆如雷的張飛,只是此刻他比那乖寶寶還要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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