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神容易送神難,本以為是因為自己青龍刀法所致但直到此刻方才明白是劉瀾以七竅換五理,借得天地之力來,他曾聽聞大凡物不得其平則鳴,不想此人居然能與天地共鳴,雖以身為媒為介,但只這溝通天地的大神通,足以使其化腐朽為神奇。
不說關羽心中震撼的無以復加,但說劉瀾金光入體如同天兵下凡,不殺刀法一擊而出,瞬間金色刀芒化作了滾滾浪濤,天神之怒,不動則已,動則天翻地動,狂風龍卷,四季無常,洪水奔湧,這一擊聲勢驚人,如同怒濤擊礁巖。
引動天地之力的一擊如同從東海引來了暗綠色的海水,就像是丈餘高的城牆,牆頭傾斜而下,向著關羽當頭砸落。
然而劉瀾的手掌並未停歇,隨手虛空又是一刀,風霜雪雨自關羽身後憑空出現,果然就像那無常的季節,在這一刻相繼出現,甚至引動得天地氣象也都開始紊亂,四季轉眼相交,走馬觀花,目瞪口呆,從後襲來。然而劉瀾手中再變,卻是左側如同與天地相接,立起一道巨大龍卷,如同漏斗,席捲而來。
三招出手,劉瀾並沒有就此收手,厲喝一聲,環首刀再次劈出,氣機瞬間攀至頂峰,卻是那天翻地動中的地動,從左側官道一直延至關羽腳下,如同地動一般,搖晃不休。
天道四力,四力齊出,其強悍不言而喻,但陷入四力圍剿之中的關羽雖然衣袍咧咧腳下不穩,但依然是不為所動:「雖與天地共鳴,終究不過是以七竅換取天地之力,雖然看似可怕,終歸是外力不是本身修為,更何況先輩所謂人定勝天,遑論只是借天力而為?就算今日真乃是天力為之又如何?滾滾浪濤,四季天候,狂風火海,天翻地覆何足懼?待吾排山倒海身來擋,一劍便要定乾坤!」
劉瀾默然不語,盯著四力攜天威向搖擺不定的關羽衝擊而去,四力匯聚,其中便是避無可避的關羽關雲長,然而讓劉瀾詫異的卻是在四力合圍之際突然從場中傳來一道低喝聲:
「龍門二點額!」
就見場中關羽戰意洶湧,一聲暴喝之下擎起手中長劍,使出了青龍三招第三招,此刻的他卻像那不倒翁,搖搖晃晃卻始終不倒,非但如此反而順勢遞出三劍,一劍直入龍卷,一劍插入氣候,最後一劍卻是力劈,將那滔天海浪一劈為二,關羽以人力抗天機,雖然四方都是天威凜冽之氣象,但這三劍卻足以驚天地泣鬼神,都說神鬼怕惡人,可那神鬼何嘗不懼那方良端正的善人,浩然正氣長存,就算真有那神魔鬼怪,也不免繞道而去,不敢近身。
關羽自從外逃,與敵交戰何止數百,未嘗一敗,就算是放眼天下,他也自信能接下他三招者絕不會超出一手之數,更何況是這軍中只習殺人法的司馬?生生以人力抵天地四力,仍是不落絲毫下風。
突然之間,場中炸響一起驚雷聲,隨即黑雲濃厚,遮蔽天日,地陷山搖,河水倒流,整一副末日景象,天地之間風吼如狂,在那一道炸雷響過之後,就見關羽長髮亂舞,衣衫碎裂,而且握劍右臂的長袖更是碎裂為飛灰,不知所蹤。
胸口好像有一片被烈焰灼傷的痕跡,撕心裂肺,而類似這般的傷口早已數不勝數,類似與受傷這等事關羽已經多久沒有經歷過了?更何況是現在傷痕纍纍?咬牙切齒,身體越痛入骨髓,他的怒火就越發高漲,直等怒氣達到了至高點,丹鳳眼一凝,悍然出手,然,長劍卻在即將刺入劉瀾心窩之時心頭冒出了一絲古怪念頭,方才明明是必死之局,為何在最要勁的時刻卻出現了那麼大的紕漏,難道是……
劍式一轉,改刺為擊,將劉瀾擊飛了出去。
交戰的場中劉瀾清晰的感受到關羽氣機正在不斷減弱,可就在這關鍵的一刻關羽卻神奇般脫離的戰圈,順勢發動攻擊,一霎那防禦的劉瀾只覺手臂傳來兩股巨力,一股力大,將他的虎口震碎,環首刀拋飛,一股勢沉,整個人如柳絮一般飄飛!
都到了這一步,還是敗了麼?
劉瀾心中充滿了不甘,然而等待他的卻是一柄長劍出現在了眼前!
「住手!」
劉瀾身體擦著地面狠狠的倒射到官道一側的槐樹樹身方才停歇。因為方才一系列的進攻再加上如今一記腿鞭,已經讓劉瀾萎靡至頂點,就算是站也站不起來了,趴在地上喘息之際,單手握劍的關羽也已來到了他的身前,他知道這一刻終究是來了,心中苦笑,今天可真是是詭異的一天啊!送走了梁大,卻又要送走自己!
劉瀾眼中閃過一抹黯淡,不知是懊喪還是悔恨所做的一切!
時間回到了三個時辰前,那時紅日高照,但卻沒有一絲光線能穿透窗戶上厚厚的桑皮紙透射進來,雖然劉瀾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但今天他卻希望讓自己好好放縱一回,一覺睡到自然醒,這是在草原不敢想像的,即使醒來也仍賴在榻上不肯起身,多麼舒坦,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能把那硬邦邦的睡枕換成軟綿綿的枕頭該多好,要真是那樣的話,他相信自己會賴在床上三天三夜不出門。
只可惜厄運從這一刻開始降臨,安平來了,告訴他武恪他們不辭而別,急急忙忙穿上長袍洗漱一番的劉瀾與安平一同出了營房,只是在前往馬廝時,安平囁嚅的聲音卻在耳邊響了起來:「司馬,跟您告一天的假可以不?」
「老武他們都走了,你不和我去送啦?」
「兄弟講不出再見,就不去了!」
離別總傷感!想到老武要走,劉瀾心裡發沉,歎息一聲,道:「你請假要去哪?」
「回來了,也該回家看看了!」
與安平辭別的司馬飛馬出城,一路向南急追六里來到了虎頭喚渡,虎頭喚渡相傳是當年飛將軍李廣射虎處,這裡山青水麗,風景絕秀來來往往的過渡人絡繹不絕。在人群
中劉瀾看到了張正幾人挽綹徐行,指點著沿路風光,見到司馬都是一愕,然後驚呼道:「司馬,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