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天地間好像變得靜悄悄的,無數雙眼珠都盯向了這個方向,隨後那因這一幕而震撼的神色變成了恐懼,如同站在首領屍體前的男子是那地府的惡鬼一樣,這樣的恐懼越來越深,直入骨髓,霍的,他們掉轉了馬頭瘋狂逃竄,好像不如此,就會被那恐怖的惡魔追上來以殺死首領那般的恐怖手段處死一樣!
「鮮卑人逃了?」
震撼與眼前這一切的司馬只是愣神的片刻,便明白了那名明顯是鮮卑貴族的男子很可能就是這支隊伍的首領,雖然鮮卑人是全民皆兵,可說白了到底還是一夥烏合之眾,如果有真正的鮮卑正規軍在這裡也不至於落荒而逃,可顯然對於這些牧民來說在首領被殺的那刻他們已經失去了主心骨,即使留下來也無所適從,所以當一個人有了逃跑的念頭後,這樣的念頭就會像雪崩一樣開始蔓延開來,很快所有的鮮卑人都開始效仿。
這樣一來,原本的勢均力敵,一下子就變成了徹底的大潰敗!
「殺啊!」
痛打落水狗的司馬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他本就希望士卒能夠通過這一仗得到昇華,只有見過血,殺過人才能真正算得上在戰火中得到洗禮,才算是得到了陽光雨水能夠茁壯成長的禾苗。
當然這還不足以讓他們與鮮卑人正面抗衡,但卻能夠借助騎兵屬性加成與鮮卑人有一戰的可能,想要在草原裡活下去,這一點,必不可少!
~~~~~
種部還有二百多人,開始他們如同提防柯最部一樣提放著劉瀾,但當司馬表現出了足夠的善意與誠意讓部隊全部離開後,種部才相信漢人並不打算對付他們。
尤其是在司馬孤身前來後,徹底打消了種部這樣那樣的顧慮與隔閡,他們以最為尊貴的方式感激著司馬,掏出了上好的羊羔皮鋪在山谷石道,讓司馬端坐其上,接受了所有種部勇士最由衷的感謝。
種部的表現讓司馬受寵若驚,這樣的結果顯然要比預想好上太多,但除了種部剩下的人太少了。然後作為代表的兩人端著銀碗,裡面滿盛著奶酒,來到司馬身前,司馬接過抿了一口,便藉機吐了出去,不是他不相信種部的誠意,而是種部在和他耍花樣。
從始至終司馬就偷偷觀察著雜在種部勇士中的種煥,既然他不肯露面,那麼司馬就不得不防種部會不會私底下再搞什麼小動作!
兩人中身份最高者是位千夫長,年齡居然比趙洪還小,只有十五歲,另外一名年輕人也只不過二十出頭,漢語水平很厲害,如果不是他穿著鮮卑服飾,劉瀾都要誤以為他是漢人了。
兩人臉色佈滿了疲憊,那位稍長者撇了撇八字鬍,拿著酒囊向司馬敬酒道:「我們是內附種部,我姓種,叫種遒,他乃小種部,姓軻,叫做軻同思!」
那叫做軻同思的年輕千長接話說:「感謝司馬救了我種部,更感謝司馬沒有殺死我們,從今而後,我部絕不再與劉司馬為難,日後但有所需,只要劉司馬需要,我部必會竭盡全力!」
劉瀾心中卻驟然一驚,他們居然知道我姓劉?看來他們知道的情況比想像中要多的多,心中盤算著該怎麼從他們口中套出有用的情報,但面上卻是笑呵呵一副笑面虎的樣子問道:「你姓軻?不知軻比能是你?」
「正是家兄,沒想到劉司馬居然會知道家兄!」軻同思一臉的激動,沒想到大哥的名聲連漢人司馬都知道了。
「呵呵!當然知道了,不僅知道雛虎還知道猛虎!」劉瀾笑得很和藹,只是這笑容總有些綿裡藏針的感覺,就在兩人眼神飄忽偷偷瞥向猛虎種煥的瞬間,劉瀾突然出聲:「而且你們同樣不是也知道我姓劉嗎?」
這一聲仿若晴天霹靂,軻同思的表情突然變得陰晴不定起來,而場面更是瞬間變得詭異,是那種即將要撕下面皮毀去偽裝徹底翻臉前的緊張氛圍,就在司馬以為軻同思要忍不住動手的一刻,微瞇著雙眸的種遒卻一臉堆笑的打起了馬虎眼說:「劉司馬名聲遠播,我等聞名已久,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拜見,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這鮮卑人倒是有些急智,可惜謊言終歸是謊言,他們既然說沒有見過自己,為何會一眼認出自己就是那位劉司馬而不是什麼牙門將、部曲督?鮮卑人不說真話讓司馬的耐心正在被一點點消耗殆盡,玩權謀並不是他所擅長,而且他也沒有更多的耐心去和這些種人玩什麼虛與委蛇,開門見山,道:「我們就沒必要繞彎子了吧,不如我們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就問你們一句話,你們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我們只是……」
軻同思剛張嘴說了一句就被種遒打斷,接過話頭道:「我們的目的是司馬您,為彌加大帥的侄子彌合報仇!」劉瀾的直白讓種遒明白繼續這樣下去只會使雙方陷入僵局,到時吃虧的還是種部,深明利害關係的他毫無隱瞞的將事情原委說了出來。
「據我所知,種部是在代郡、上谷一代,為何彌加為侄子報仇不是他自己派兵前來而是要借你們種部之手?」
「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那現在你們是將我繼續當做朋友還是敵人?」劉瀾下意識的摸向了腰間的馬刀,從種煥至今沒有出現的結果看,很可能後者就是他們的答案!
「司馬對我們有救命之恩,就算是回去受罰,也絕不會做出像草原惡狼那樣去攻擊自己恩人的事!」
兩人的回答如果說的滴水不漏劉瀾是絕不會相信他們的,但如今的回答雖然模稜兩可,但卻可以判斷他們的回答並沒有作假,雖然兩人不知道更深的內幕,但那裡不是還有種煥,以他的身份,興許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就在他的口中。
從種煥不敢
露面的諸多懷疑中劉瀾已試探出是其只是對自己心存忌憚,雖然感激,卻因為人數上的劣勢不敢暴露身份,所以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要徹底讓種部放心,相信他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