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一路跋涉,已經距離土河不遠,手搭涼棚看了眼天色,已到了正午時分,得找個隱蔽處吃飯休息。
眾人趕了一上午的路,都有些疲憊,終於到了要吃飯休息的時間,一個個立時好似從瀕臨死亡變成了滿血復活,一個個精力旺盛地向不遠處那段山巒疊嶂處飛馳而去。
那匹小馬駒神駿無倫,尤其喜愛狂奔急馳。若是跑發了性,那就會越跑越是高興,尤其是在這大草原上,往往跑的無影無蹤,過不一會兒,又歡騰地跑了回來,若是跑回來齜牙,那就是抱怨他們的速度太慢了,要是抖鬣,那就是預警,一時間小馬駒倒成了探雷器,只不過它能探到的雷,往往都是些猛獸!
很快一望無垠的草原盡頭出現了一座山巒疊嶂的群峰,山勢巍峨,樹木幽深,乃是一處絕佳的休息好所在。
眾人順著山道起伏的山巒繞了半圈,終於找到了一處絕佳的隱蔽處,這裡樹木茂盛,林間幽靜,蟬蟲啾啾,飛鳥悅鳴,大笑著飛馬而入,忽然小馬駒好似發現了什麼,歡呼長嘶一聲,然後就向一側猛衝。
大家以為小馬駒又跑去玩耍,也就沒理會,只是過了會兒,小馬駒又跑了回來,這一趟應該沒走遠,連喘氣都沒有,反而是咬著司馬的衣衫就向剛才的方向拉扯,明白了小馬駒的用意,隨即隨著它向一側密林深入,也就是幾十丈的距離,大伙居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倏倏流水聲,一個個眉開眼笑,這一路餓了就吃些鮮卑人的肉乾,渴了就喝奶酒,雖然無法適應其中奶味,但苦於找不到水源,一個個只得硬著頭皮去喝,此時聽到水聲,立時大喜過望,今後再也不用去喝勞什子的奶酒了!
循著水聲來到了一條小溪前,眼前一副草長鶯飛,林茂木盛,還有鳥獸穿行的場景,他們一來,飛鳥驚飛,獸群做散,此刻羱羊錦雞亂竄,吩咐一聲,一個個立時張弓搭箭,開始了獵殺。
自從發現射獵能增加弓術經驗後,司馬自然不會錯過這樣大好機會,但因為有了眾人神仙的好奇議論,為了掩飾,所以將馬刀長弓隨身攜帶,此刻摘下長弓,引弓搭箭,霎時箭強矢急,如同流星般射中一隻翩飛的錦雞,而後箭矢再次上引,一箭射去,羱羊群中便倒下一隻壯碩的肥羊。
枯燥的行程,深入腹地的緊張情緒讓眾人時刻緊繃著神經,像今天這樣全員狩獵還是頭一次,一個個興高采烈,吆喝著驅趕獸群時張弓搭箭,不僅射殺了眾多獵物,更緩解了多日來緊張的神經。
大家更多的是在宣洩放鬆著緊繃的神經,至於打獵還在其次,等獸群徹底消失不見,清點收穫才發現十人只獵到了三頭羱羊和兩隻錦雞,如果說錦雞因為體積小更難獵到的話,那麼羱羊還不好獵?尤其都是有箭術功底的,但這樣的成績並沒有讓他介意,因為大家都露出了笑容。
「李翔,你大爺的,若不是老子躲得快,你就射到老子的屁股了!」
「趙洪,你啥時候下馬了,撅個屁股俺還以為是發情的野豬正撅著腚等公豬來捅吶!」
在笑罵聲中,眾人喝著湖水,吃起了肉乾,打來的獵物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的用處,在草原點火燒肉只會把自己的行藏暴露,那些經驗豐富的鮮卑巡哨會很快根據篝火判斷出他們的位置。
在敵人的腹部,劉瀾不僅要處處小心保障自己的安全,更要讓所有人都活下來,而且他還要適應這裡的一切並且生活下去。
人們常說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但到了他這裡就變了,首先是吃飯,天天吃肉乾,這就讓他有些難以適應了。
但這還並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刷牙,他不知道這個時代富家子弟是如何刷牙的,但他知道他現在刷牙就靠著一塊青鹽,是那種結晶體,每天早上拿它在牙上磨,然後再拿奶酒把嘴裡的污漬吐出去,但青鹽上卻殘留著口中的污漬,尤其是第二天還要在拿出來繼續清理牙齒,看著都噁心!
聽說過時代在進步,需要適應不然就會被時代所拋棄,但沒聽說過越活越回去,因為上廁所能找到一塊土石都會變成一件幸福的事情!
劉瀾不敢想自己這三天是怎麼熬過來的,但人就是這樣總要向前看吧,消極並不是解決的辦法,總要去適應這裡的生活!
司馬正吃著肉乾,忽然見到武恪正一個人手裡拿著一枝金釵發呆,走了過去坐在他身邊,道:「老武,想媳婦啦?」
司馬前來,武恪第一時間把金釵收了起來,大意稟然的說:「我大漢的好男兒當馬革裹屍,屠戮夷狄,一個老娘們有啥好想的!」
「好氣概,走一個?」
武恪看了眼司馬手中拿著的酒囊,粗裡粗氣的說:「這奈奈的奶酒一股子**味,沒喝頭!」
劉瀾仰頭喝口奶酒,沒好氣的說:「甭廢話,有的喝就不錯了!」
「司馬,你聞這是啥?」武恪鬼鬼祟祟的從腰間摸出一個鮮卑人的酒囊,然後擠眉弄眼的拔出塞子,湊到他鼻子前。
「米酒?」嗅了嗅的司馬兩眼都發綠光了,漢代的酒也就如同後世啤酒的度數差不多,對於劉瀾這樣常喝白酒的小青年來說這點啤酒還真不算什麼。
可這不得分時候?如果是後世,一瓶啤酒當然算不得什麼,可是在這個時代,雖然釀酒術不發達,在酒裡還會有渣滓,可比之鮮卑人的奶酒米酒就算得上是瓊漿玉液了。一驚一乍的說:「老武你是從哪變出來這好東西的?」
這時代哪有幾個人喝茶,除了白水,想喝點帶味的那就只有酒了,武恪嘿嘿笑著,看司馬眼睛都瞅直了,立即把囊塞蓋了起來:「上次打掃戰場在鮮卑人那裡摸來的!」
眼瞅著武恪就要把酒囊收起來,劉瀾忙不
不迭的說:「別,別,別收起來啊,給我嘗一口先!」
武恪好似最精明的商人,眸子一轉,那粗狂的外表下就透起了精光:「嘗一口不是不可以,不過司馬咱可先說好,現在一口回去得拿一壺換!
「成,別說一壺了,就是十壺都成!」劉瀾此刻酒蟲上腦,哪還顧得了那麼許多,先喝再說,應承的事,那不是還要等到日後嗎!
「成,那就十壺,您說的!」武恪驟然聽聞他說要十壺,那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啪啪直響,立時就同意了。
可他同意,劉瀾不能同意啊,不提那些遊戲中酒裡的奢侈品,就算是普通的濁酒,那一壺米酒也得300錢,回去以後他怎麼可能買得起,立時就急了:「老武你他娘連我也坑?我都懷疑你在河東不是殺人發配到幽州,是當了奸商被發配來了吧!」
武恪就知道司馬會是這反應,撇了撇嘴,道:「還喝不喝?」
「喝!」
「喝就別囉嗦,給,這口算白送的!」
「真的?」劉瀾狐疑的望了他一眼,這奸商難道有陰謀?
「當然」武恪說著就把酒囊給他遞來了。
劉瀾深怕上了他的套,問道:「一口一壺,沒別的條件?」
「沒有!」武恪看著司馬一口酒咕咕下肚,笑著說:「和你們這些年輕人在一起,人好像也變年輕了!」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憂傷,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人,眼神突然深邃起來。
「啊!」
劉瀾意猶未盡的眨巴眨巴嘴:「爽啊,還是這米酒有喝頭,可惜就是度數低,不過癮!」
「度數低?這酒度數還低?」
「那是你沒喝過度數高的酒……」劉瀾和三損友在一起時,好酒沒喝過多少,可那便宜的白酒卻喝過許多!
「吹吧!」武恪一臉不屑的說。
「吹?」
劉瀾吹鬍子瞪眼道:「我啥時候吹過!」
武恪想了想,好像還真沒有過,也喝了口酒,心裡卻又惦記起了丫頭,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
「想媳婦了?」劉瀾見他魂不守舍,想起經常看到他盯著手中的金釵發呆,問道。
「算是吧?」
「算是吧?這麼說老武你不止有一個媳婦?」
武恪挺了挺胸,炫耀的說「有仨!」
「有仨?忙得過來?」
「有啥忙不過來的!女人這東西嘛,越多越好!」
「那還不炸了窩?」
「你管她炸窩不炸窩,忙的過來就忙,忙不過來,就是娶回來擺著看那也舒坦不是?」
「精闢!」
「嘿嘿,反正是喝多了吹牛b,有啥精闢的,誰還能當成真!」
「你大爺的武恪,老子當真的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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