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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故人重逢可喜可賀 文 / 沐榕雪瀟

    沈榮華提筆在手,沉思了一會兒,才把發現小紙片、查找與小紙片上的信息相對應的字以及猜測每個字代表的意義等事項記錄在案。她心情沉鬱,每落一筆都異常沉重,她想大哭一場,又覺得很可笑,最終覺得無論哭笑都蒼白無力。

    若沈閣老做小紙片給五皇子傳遞消息是為提防她,她就是做再傷心的夢都要笑醒了。她要是有那點兒心眼,就不會有那麼悲慘的前世,更談不上重生了。她那至親至近的祖父從沒教過她人心險惡,難道還以為那些心術她天生就會有嗎?

    真是高看她了。

    林閣老和萬夫人都是聰明人,不也養出了林氏那麼不諳世事的女兒?沈愷和林氏可以說是一對糊塗蟲,她若是聰明人,那真成隔代的傳承了。她若能繼承萬夫人的精明善經營,再繼承沈老太太的潑蠻強悍,就真的要天下無敵了。

    寫完與小紙片相關的事項,她又把周嬤嬤所說的林家舊僕的事寫了下來。林家舊僕的事已成懸案,她想拿這件事向杜氏以難,卻不知該如何下手。

    初霜遞給沈榮華一杯茶,低聲說:「表哥剛才和奴婢說了幾件事。」

    沈榮華放下筆,微微皺眉,望向窗外,「關於哪一方面的?」

    「太太的嫁妝。」

    林氏的嫁妝是一個老生常談的話題,千頭萬緒,關係方方面面,要想一時理清也困難,不如先放放。當務之急,她要先考慮與五皇子——她前世的風雲人物

    對陣之事。有連成駿助她,她就佔了先機與主動,也該抓住機會出招了。

    「晚些時候再說,山竹呢?」

    初霜點點頭,說:「山竹去梨雪廬拿東西了,姑娘擔心籬園那邊?」

    「說不上擔心,只是想去看看。」沈榮華話音一落,就聽到外面傳來怪異的簫聲。山竹沒在,她也不知道什麼意思,還是到籬園走一趟為好。

    她們剛到浣翠居的渡口,就見山竹快步跑來,衝她們招手。婆子把她們擺到對岸,山竹趕緊上前扶沈榮華上岸,並跟她說連成駿讓她以訛治訛。

    沈榮華微微一笑,明白了連成駿的意思,並對這樣的做法表示贊同。她請五皇子在籬園住了一夜,五皇子就丟了璃龍珠,還把籬園的下人抓起來嚴加拷問,這不是在衝她發難嗎?之前,五皇子偷偷摸摸在籬園住了幾夜,她要是在那幾夜丟了比璃龍珠價值還昂貴的東西是不是就該由五皇子負責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

    五皇子要做惡人,她沈榮華就是磨他的那個更惡的人。沈老太太的惡名早已天下皆知,他們一個是沈老太太的嫡親外孫,一個是沈老太太的嫡親孫女,定要有所傳承,就看誰得真傳了。若沈閣老在天有靈,看到他「苦心」教養的孫女要把沈老太太凶悍、潑蠻、粗橫等惡行發揚光大,該做何感想呢?

    李管事夫婦早就聽說籬園出事了,見沈榮華不著不慌,他們也沒多問。現在聽說沈榮華要去籬園,就趕緊讓婆子用小轎抬上她,並陪同她去了籬園。到了籬園大門口,沈榮華下轎,交待了李管事夫婦幾句,就帶初霜和山竹進了大門。

    籬園正門大開,正對大門的外客廳也敞著門,只是出奇的寂靜。佟嬤嬤等籬園的下人被反綁雙手跪在大門內的青石板上,由諸多持刀侍衛看守。一個三十歲上下、衣著樸素且面無表情的男子坐在外客廳門口,身後侍立著七八個衙役,不用問就知道這位是最喜彈劾親爹的平安州知州俞大人了。五皇子陰沉著臉坐在客廳內的主座上,王統領還有幾個侍衛頭目站立在他身旁,臉色都很沉重。

    「來人,將這個賊窩主給本王拿下。」五皇子一見沈榮華主僕進門,就沖侍衛發號施令,綁了沈榮華,先發制人,不給沈榮華巧言狡辯的機會。

    那夜,他和王統領好不容易才偷到帶子母鎖的錦盒,並綁架了沈榮華。沒想到有人壞他好事,把沈榮華劫走還不算,他的錦盒又得而復失。折騰半夜,他回到籬園,越想越氣悶,就寫了幾封信,讓侍衛一一送走。他又拿出沈賢妃給他的密信,按指引找到了沈閣老留下的東西,氣悶的心情才得以好轉。

    一夜奔勞費心,直到天濛濛亮,他才平靜下來,就想休息一會兒。他剛躺到床上,眼還沒閉上,沈愷就來喊他,要帶他去看鳳鳴山的日出。昨夜,他跟沈愷約定今早去爬山只不過是句戲言,沒想他這憨直二舅竟然當真了。他不想去,可沈愷這時候卻較真了,好像不帶他去看日出就對不起他一樣。

    等他看日出回來,貼身太監已把他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屋子也打掃了。他筋疲力盡,回到房裡,也沒多問,倒頭便睡了。他正睡得香,又被沈愷喊醒,說是去蘆園看沈榮華。又折騰了半天,等他到了沈家,赴完沈家家宴,又應酬了很多人。之後,他跟沈慷細談半夜,並整理帶回的東西,才知道沈閣老留下的東西不對,光小紙片就差十幾張,意思不完整,而且丟的都是關鍵的字。

    今天,他匆匆跑來,直接出殺招,就說丟失了御賜的寶貝,讓人把籬園搜了幾遍,又綁了籬園的下人。沒想到沈榮華對此不聞不問,任他鬧騰,都過去幾個時辰了,這才露面。他一見沈榮華,氣就不打一處來,又想起都是沈愷搗亂,才導致他丟的東西。於是,他擺出一副大義滅親的姿態,直接讓人抓了沈榮華。

    兩個太監綁住沈榮華的雙手,想把她推進客廳去見五皇子。不成想剛到客廳門口,沈榮華突然發力甩開太監,並大聲呵罵他們無禮。太監過來抓她,她乾脆一屁股坐在門檻上,說什麼也不起來了,並哭哭啼啼訴冤,吵嚷著要等皇上來了告御狀。初霜和山竹見沈榮華發威了,也跟著哭喊鬧騰,好像有天大的冤枉似的。

    五皇子見沈榮華大家閨秀的儀態盡失、不顧臉

    面、大吵大鬧,就感覺自己的脖子上一下子多了九個腦袋,壓得他連喘氣都困難了。俞知州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卻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這令五皇子更加鬱悶氣惱。他不會把一個從五品知州放在眼裡,但俞知州卻是讓內閣首輔俞大人最犯怵的兒子。他更恨連成駿,連成駿讓人去報了案,自己卻跑得不見蹤影,這不是讓他難堪難受嗎?

    「你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你看你,半點世家名媛的儀態也無,就不怕閨譽受損嗎?」五皇子氣得臉泛青,咬著牙沖沈榮華感叫,恨不得一手捏死她。他費盡心機算計沈榮華,想把屬於沈榮華一切據為己有。但在外人眼裡,他是沈家至近的親戚,是沈榮華的表哥,沈榮華不顧禮數規矩鬧騰丟的是他的臉面。

    「我是什麼世家名媛?不過是個賊窩主,連賊名都背上了,我還怕什麼閨譽受損?」沈榮華揉著她那條抹了桂花油的手帕,在門檻正中坐得穩如泰山,連五皇子及其手下出入都不方便了。手帕擦在眼睛上,她又一次淚水橫流,哭得稀里嘩啦,「成王殿下把我當成賊,進門就讓人綁了我,還問我要不要臉面,臉面是我想要就能有的嗎?你要是嫌我丟了沈家,還有你和賢妃娘娘的臉,乾脆一刀殺了我。反正我有負先人重托,也不想活了,只是自己沒有了結的勇氣罷了。」

    俞知州聽出沈榮華的話外音,順勢問道:「沈二姑娘怎麼有負先人重托?」

    「大人知道我是誰?」

    「當然。」俞知州掃了五皇子一眼,心裡道:沈家這段時間霉運不斷,不是天災,而是**。沈家姑娘都有其祖母的風範,我想不知道你是誰都難哪!

    「大人知道就好。」沈榮華似乎想起了傷心事,又一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沈二姑娘如何有負先人重托,不防說來聽聽。」俞知州站起來沖五皇子行禮,說:「成王殿下大義滅親,可欽可敬,令臣下歎服。但丟失璃龍珠一案未經查辦,一時也無法判定沈二姑娘是賊窩主,不如先給她鬆綁,讓她輕鬆說話。」

    五皇子沉著臉咬了咬牙,沖太監揮手說:「鬆綁。」

    「誰要是敢給我鬆綁,我就一頭撞死在這兒。不問青紅皂白,就說我是賊窩主,一進門就讓人綁了。俞知州一句話,說不出所以然,又要給我鬆綁。你們有權有勢、高高在上,我低賤如泥,寒微如塵,說給我定罪就給我定罪,皇上是讓你們這麼辦案的嗎?反正皇上也要來了,我就豁出我這條賤命,也要說道說道。」

    綁沈榮華的太監知道沈賢妃最不喜這個沈二姑娘,又見她沖五皇子發難,當即沉下臉斥呵:「成王殿下讓人給你鬆綁是抬舉你,你得寸進尺就是給臉不要。」

    「我只要我的清白名聲,不需要任何人抬舉,你們隨便誣陷我,我連命都不要了,還在乎臉面嗎?」沈榮華拚命一般向那太監撞去,被山竹擋住了,又要往門檻上撞,被兩個丫頭抱住,主僕三人哭成一團,就好像天塌了一樣。

    「這是怎麼了?」連成駿大步跨進籬園的大門,看到眼前的情景,一臉驚訝。

    他臉上、身上、衣服上沾滿塵土草葉,額頭上佈滿汗珠,臉上被汗水沖出幾塊泥漬。他看了看眾人,揮手甩掉額頭上的汗水,又拿過水壺猛灌了幾口水。他身後跟著幾個手下,都跟他一副模樣,顯然是又熱又渴又疲憊。

    「成王殿下,發生什麼事了?」連成駿給五皇子行了禮,又掃了眾人一眼,說:「臣奉聖命巡查鳳鳴山防衛工事,聽說籬園出了大事,這才匆忙趕回來。」

    別人都以為連成駿上山巡查剛回來,只有沈榮華主僕知道他在裝大尾巴狼。

    「連大人辛苦了。」俞知州站起來給連成駿行禮,「連大人的手下向本官報案,說成王殿下在籬園丟了御賜的寶貝,本宮不敢懈怠,就匆匆趕來調查了。」

    連成駿和俞閣老的小兒子私交不錯,跟俞知州也相熟,說話自是隨便。令俞知州沒想到的是連成駿對巡查如此上心,而五皇子卻偷懶鬆懈,沒事找事。

    「俞大人有所不知,我奉聖命來巡查鳳鳴山防衛工事,大長公主怕我住在攬月庵上山下山不方便,就讓我住到蘆園。俞大人也知道蘆園和籬園都是大長公主的產業,大長公主把蘆園賜給了沈二姑娘,又把籬園交她代管。那會兒,我正在山上巡查,聽手下來報說成王殿下在籬園丟了御賜的寶貝。我很著急,一時不能下山,就讓下人取了我帖子到平安州報案,勞駕你跑這一趟,多謝。」

    「連大人客氣,這在我職責之內。」俞知州沖連成駿恭敬抱拳,又掃了五皇子一眼,眼神極不客氣。他是剛正篤實的人,連自己的親爹都彈劾,會對五皇子罔開一面嗎?他在小本本上給五皇子記下好幾筆了,正想上奏折呢,機會就來了。

    五皇子這幾日極為不順,今天想找補一下,沒想到卻被連成駿擺了一道,又被沈榮華鬧騰了一番。連成駿裝模作樣回來,他正想藉機發難,沒想到連成駿根本沒理他的意思,倒跟俞大人話來話往很客氣,卻把他晾在一邊當擺設了。

    「連大人,是你報的官?你今日什麼時候上山的?」五皇子極力壓制自己的脾氣,臉上堆起溫和的笑容,他不敢輕易跟連成駿較真,只能暫時隱忍。

    「回成王殿下,是臣讓人到平安州和津州府報的官,殿下不必謝我。」連成駿沖五皇子施禮,又說:「攬月庵以上路段臣已巡查完畢,請成王殿下再作指示。」

    謝你?我想謝(卸)你的頭,把你大卸八塊。

    「本王無……」五皇子話未說完,就見一道白影從沈榮華頭上躍過,撲向他。

    「小六子,我可找到你了。」白瀧瑪撲到五皇子懷裡,卻沒抱他,而是抬手打他耳光。等五皇子及他的手下反映過來,要出手時,五

    皇子的臉已經腫起來了。

    五皇子已封王,他的隨從、侍衛等都按份例由朝廷統一配備。外出公幹,他不會帶太多人手,但他帶來的都是高手,且是他的心腹。除了他的人,還有大內侍衛統領王忠追隨在他的身邊,這王統領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可是,今天王統領似乎心不在焉,也無表情,顯然是不在狀態。其他幾位跟隨五皇子的高手都被沈榮華主僕鬧騰得很煩躁,也不由分了神。白瀧瑪本來輕功就好,在這種情況下以最快的速度打五皇子耳光,得手很容易。

    「大膽——」

    「有刺客——」

    「保護五皇子——」

    五六把劍指向白瀧瑪,連五皇子也籠罩在劍光之中。五皇子的臉上清晰印下多個五指印,火辣辣的,疼得他差點掉出眼淚。此量,他紅腫的臉陰沉如冰,滿腹郁氣似乎要破體而出,屠殺的目光瞪視白瀧瑪,要將他千刀萬剮了。

    「拿下。」五皇子不認識白瀧瑪,卻被他扇了耳光,自是恨得咬牙切齒。

    沈榮華哭不出來了,也鬧不下去了,只剩替白瀧瑪捏汗了。她哭鬧喊叫、撒潑使蠻,也不過是丟自己的臉,也順便把五皇子的臉面丟掉的事。就算她平白無故鬧騰,無理可講,也頂多是治她衝撞王駕及失儀之罪,何況今天她有理。可白瀧瑪就不同了,他打五皇子耳光,就不只是衝撞王駕了,讓他背一個刺殺的罪名都不為過。他來路不明,沒後台可依,直接收監定罪甚至殺了都不會有人追究。

    連成駿將作沒看見,見俞知州想開口說些什麼,他趕緊給俞知州使眼色。俞知州也不想多管這類閒事,自然和連成駿統一了想法,兩人躲到一邊說話了。沈榮華見連成駿這副模樣,暗暗替白瀧瑪叫苦,惋惜他被大灰狼坑慘了。

    白瀧瑪見沈榮華替他擔心,很感動,可她卻心有餘而力不足。連成駿能替他解圍,但他知道連成駿不會幫他,因為那小子是天底下最不仗義的東西。面對森寒的劍光和五皇子恨毒的目光,白瀧瑪雙手舉起,臉上並沒有多少恐懼。

    「衝撞王駕、毆打本王、心存不軌、失儀行兇,先剁掉他的雙手,將他綁到津州府收監治罪。」五皇子見連成駿和俞大人沒有為白瀧瑪求情的意思,只有沈榮華面露擔心,就斷定白瀧瑪沒什麼份量,是可以用來殺雞駭猴的那隻雞。

    「他、他只是認錯人了,他不認識成王殿下,他……」山竹很著急,快人快語,用最簡單的說話替白瀧瑪辯白,又衝到外面去找連成駿求情。

    「姑娘……」初霜緊緊抓住沈榮華的手,臉上佈滿擔憂之色。她相信她夢中宛如神人一般的白公子不會被剁手收監,但也忍不住擔憂。

    沈榮華握住初霜的手,想說話卻沒開口,只是堅定地點了點頭。她相信白瀧瑪打五皇子耳光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因贏了賭注而不得已,他行事必留有後手。

    「小六子,你真不認識我了?」白瀧瑪沖五皇子晃動雙手,根本不怕被剁手。

    「休要胡言亂語,你衝撞成王殿下,死有餘辜。」呵罵白瀧瑪的人就是剛才綁沈榮華的太監,他姓劉,是沈賢妃的心腹之一,這些年一直伺候五皇子。

    「我來行刑。」一個年長的侍衛抽出匕首走向白瀧瑪,他是五皇子的心腹侍衛,叫孫明,五皇子封王開府,他是成王府備選的長史官之一。五皇子此次來鳳鳴山巡查,把他帶在身邊,這是他能勝出的機會,他當然要好好表現。

    「小六子,你真不認識我了?」白瀧瑪知道沒人救他,他只能拿出最後的保命符自救,他躲過孫明砍來的匕首,在劍光籠罩下衝五皇子別有意味一笑,「小六子,你真不記得八年前御花園北門那株七芯蓮了嗎?你說過什麼你忘了嗎?」

    「你……」五皇子心機深沉,聽到白瀧瑪這句話,也禁不住臉色大變。

    劉公公也變了臉,看到孫明又要砍向白瀧瑪,趕緊擺動拂塵制止他。

    「小六子,你是不是想起來了?八年了,你就是想不起我,也該想起那株七芯蓮。」白瀧瑪的目光別有蘊意,以很輕佻的姿態沖五皇子擠眉弄眼。

    五皇子忍到都快吐血了,試了幾次,才擠出幾絲笑容,指著白瀧瑪沉思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哦!原來是你,你叫……我天天忙碌,都忘記你的名字了。」

    「你當年不是叫我小白嗎?還讓我叫你小六子。」就像是老友重逢一樣,不管五皇子如何勉強,白瀧瑪都足夠熱情,「小六子,你忘記我們的約定了吧?」

    「什麼約定?」五皇子問出這句話,看到白瀧瑪笑意掩蓋下幽深的目光,覺得不妥,忙笑了笑,說:「我這些年忙於習武學,真把約定忘了,你提醒我。」

    白瀧到挑起眼角,掩飾了深不見底的目光,很誇張地笑了幾聲,說:「我們約定再次見面,誰要是忘記了故人,就挨十個耳光,還不許哭、不許惱。」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我真是忘了,該打該打。」五皇子衝自己的臉比劃了幾下,故意笑得爽朗,可笑得太過勉強,以至於比哭還難看。

    撥刀亮劍的侍衛見白瀧瑪和五皇子真是故友重逢,打耳光也是先前的約定,儘管看上去滑稽,也不容他們質疑,趕緊收起刀劍。王統領冷眼旁觀,看到這場鬧劇似的故人再見,臉色變得陰沉,瞇起眼睛冷冷打量白瀧瑪。

    「你記起來就好。」白瀧瑪沖沈榮華微微點頭,示意她放心,又衝連成駿抬了抬下巴,一臉挑釁,「小六子,那姓連的最不是東西,一會兒你替我教訓他。」

    「你說得不錯,他確定不是東西,我會教訓他。」五皇子揉了揉自己紅腫火辣的

    臉,低聲問:「你來鳳鳴山有何貴幹?何處落腳?怎麼認識他們的?」

    「我販了一批價值連城的乾貨,連本帶利被人坑了,想弄些銀子補這一趟的虧空,就認識了他們。」白瀧瑪面帶微笑,神色平靜,目光卻陰毒狠厲,「其餘的事以後再聊,你有事儘管找我,沒有我弄不到的乾貨,我只是缺銀子。」

    「好說好說,你先請便,我隨後再找你敘舊。」五皇子拉著白瀧瑪走到院子裡,臉上的笑容自然了許多,他給劉公公使了眼色,「劉公公,你代本王送小白。」

    「遵命。」劉公公笑臉如花,甩起拂塵開路,恭恭敬敬送白瀧瑪離開。

    五皇子回到客廳,接過小太監遞來的濕涼毛巾敷在臉上,渾身不禁哆嗦,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疼的。他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捂了許久,才扔掉毛巾,長吸了一口氣。一想到客廳外面還有一堆難纏的人,他就忍不住想跳腳暴怒。

    「稟成王殿下,津州府盧同知到。」

    「他來幹什麼?」

    「回殿下,他……」

    「盧同知來辦案,成王殿下的璃龍珠不是丟了嗎?」連成駿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成王殿下與故人相逢,可喜可賀,但也不能忘了正事呀!」

    「連成駿,本王謝謝你提醒。」五皇子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想賞連成駿一個寬容的笑臉,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看到沈榮華還在客廳的門檻上坐著,不在哭鬧,卻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他氣得咬緊牙,抬腳狠狠踹向沈榮華。

    沈榮華反映不慢,可她不是習武之人,看到五皇子的腳衝她踩來,她自知躲不過去,只能承受。誰料就在五皇子的腳剛沾到她的衣服時,她的身體突然離地而起,穩穩當當落到門口的椅子上。不用問,是連成駿出手助她躲過了一腳之災。

    五皇子這幾日連連受挫,心中氣悶,就想揀沈榮華這枚軟柿子狠狠揉捏,要踹她自然也卯足了勁兒。很不幸,他的腳踹到了門上,由於太過用力,身體被門彈回,差點摔倒。兩名侍衛扶住了他,他卻因腿腕子疼得直鑽心,一時無法站立了。觸到王統領陰沉的目光,他冷哼一聲,試著站起來,慢慢走出客廳的門。

    「參加成王殿下。」盧同知上前給五皇子行禮,剛剛在門外聽俞大人簡要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看向沈榮華的目光充滿同情。

    連成駿借題發揮,指著沈榮華大罵,「你這蠢貨,一點兒眼色也沒有,不知道擋住五皇子的路了嗎?好在五皇子仁慈寬容,照你前胸踹了一腳,要是我,肯定踹你的臉。就你這麼蠢,自己被人偷去都不知道,還好意思當賊窩主?」

    沈榮華自然明白連成駿的用意,當即配合,就學著沈老太太的姿勢模樣,放聲大哭,「青天大老爺們,我冤枉呀!我沒法活了,我丟了幾十萬兩銀子,還成賊窩主了。我有負先人重托,我對不起家國社稷,我不活了,讓我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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