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下鎖天之後,隨著越來越靠近鎮子,我提高了警惕。
在這深山中待了那麼些天,這會猛然見到這麼些的房子,我出現了很嚴重的恍惚感,思緒完全有種合不上拍子的感覺。
我們是從一棟類似學校的樓房後攀進去,躍過學校院子直接通到鎮上的街道中的。
學校的大門被緊緊的關閉著,整個學校的院子中一隻行屍也沒有,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在路過教學樓前的操場時,我總覺得似乎這所學校裡此刻藏著不少的人。
鎖天的步子很快,我們還需在鎮子上盡快的找到大鬍子他們,所以沒敢耽擱,我也跟著快速的從學校大門躍了出去。
這學校位於兩條交叉街道的拐角處,出了學校的大門就能看清楚兩條街道上的情況。
住在鎮子上的人都知道,一般街道的設計大多是直來直去,縱橫交錯也或者是四方形換成一個圈,或者是井字形四條路相通。
鎖天朝著兩邊的路打量了一圈之後,朝著左邊轉身跑了過去,我緊隨其後,這街道上有三三兩兩的行屍在遊蕩,期間陸續還會有一些之前晃蕩進去某些開著門的屋子裡的行屍,聽到外面動靜再晃悠出來的。
鎮子比較小,路實在不寬,我和鎖天實在不要避開這些行屍,一路上只能邊砍邊前進,十分的耽誤功夫。
一條不長的街道走下來,也花了我和鎖天十幾二十分鐘的時間,在拐上另一條路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個相對比較現代化的飯店前停了好幾輛車子。
「到了。」鎖天回頭看了我一眼示意跟上之後,就朝著那飯店跑了過去。
在砍了兩隻從小路上繞出來的行屍之後我們倆很快就跑到了飯店前,近前的時候我才注意到這飯店是坐落在一個不小的院子中,外面是一間走廊,走廊的鐵門此刻正緊緊的鎖著。
鎖天上前弄開了鎖之後,我們倆就放輕步子走了進去。
這院子是四方形的,三邊都有屋子,只有一邊是院牆,院牆那邊的牆角種了好些個菜,瞧著開墾出來的地面,這明顯是剛種下沒多久的。
回頭看了鎖天一眼我有些奇怪,這裡難道是住著倖存者的?
疑問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左側一間屋子的門被突然的打開,沈風驚喜的聲音出現:「陳煬,鎖天!」
聞聲,我和鎖天紛紛轉頭瞧了過去,之間沈風後面跟著徐淑和陽陽韓雪,這會聽見沈風的話都愣巴巴的瞧著我和鎖天。
幾秒種後,幾個人才遲遲的反應了過來,臉上立即露出了幸喜若狂的表情,紛紛從屋子裡衝了出來,二話不說就把我和鎖天團團圍住,緊緊的抱住了我們倆。
大概是為了防止吸引到外面的行屍,他們都沒有出聲,所以此刻的情況看上去略顯的奇怪了一些。
我推開了抱著我的韓雪和陽陽徐淑笑著說:「咱們先進去再說,在院子裡摟摟抱抱叫怎麼回事。」
進了這屋子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這是個大廳,似乎是為了辦什麼酒宴而專門準備的,屋子裡有三張桌子,許多椅子,不過此刻都堆積在一旁,應該是為了休息才刻意騰開的。
大鬍子和中年人在看到鎖天之後就立即和他一起到一旁,皺著眉頭不知商量些什麼起來,我也被眾人圍住問東問西問了老半天。
和他們大致說起了我和鎖天在林子裡的生活後,期間在聽到鎖天受傷時,一直跟著王軍等人窩在一旁的宋美靜轉頭瞧了鎖天一眼,似是有些擔心。
陽陽幾人也問向了鎖天的傷的問題,得到沒大礙的答案後,才又都津津有味的等著我跟他們說接下來的事情,瞧著他們一張張滿是興奮跟好奇的臉,我嘴角又開始想要抽搐起來,這群人是把我跟鎖天絕境求生的一個星期當故事會聽了啊。
大致跟他們說了一圈,在眾人唏噓不已的時候,我轉了一圈注意到這屋子裡似乎沒有榮榮。
沈風心細,注意到了我的動作後,看了眾人一圈,語氣猶豫的出聲道:「她沒一起出來。」
聞言,我看向了沈風:「什麼意思?」
沈風清了清嗓子後道:「榮榮咬了鎖天之後,就被我們留在了山裡,沒再帶上他。」
雖然早已經在心裡差不多猜到榮榮的下場不會好到哪去,但是這會真正聽沈風說出來,依舊覺得一時之間難以相信。
盯著沈風看了好一會,直到一旁陽陽示意小虎過來進我懷裡,抱著小虎我才算是喚回了思緒,想對著大家咧嘴笑一下,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整張臉的肌肉都僵硬的不得了,似乎不受控制。
頓了好一會才能勉強控制住聲音開口說道:「嗯,這樣也好。」
跟徐淑坐在一起的麗麗看了我一眼後,輕聲說道:「我們大家都很難過,只不過」接下來的話麗麗沒再說下去。
我明白她是想安慰我,榮榮接二連三的咬人,趙秋婷第二次咬了她被鎖天直接給取了性命,榮榮雖一直被鎖天袒護著,但是畢竟也是釀成了大禍,第二次傷了人,再加上鎖天受傷後就隨著我掉進了河裡,她一人留在那裡,沒被大鬍子等人直接解決而是留下小命有機會自己在山林裡求生,已經算是萬幸。
榮榮和趙秋婷不同,她在2列待了很久,治療了很久,卻依舊隨時犯病,留下她已經是不可能。
想到這裡,我心裡有些范苦,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小女孩留在那荒無人煙的大山中,會是什麼結果,不想也知道。
我本以為鎖天會在得知這個消息後說些什麼,或者表達些什麼,但是沒有,大鬍子和他說起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十分平靜的應了一聲後就不再說話,臉上表情毫無波瀾。
這個院子裡果真是有倖存的人活著的,是一家五口,公公婆婆,媳婦兒子還有一個十三歲的孫子。
晚飯的時候,這一家人幾乎是傾盡所有給我們煮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院子開墾的那一塊菜地長得十分茂盛,他們說那些足夠他們吃的,而且在二樓的房頂上也還有好些個種菜的花池。
他們媳婦是個十分健談的人,吃過飯後,我們幫忙一起收拾了桌子的時候,她就跟我們東拉西扯的混得很熟。
甚至到了晚上的時候,拉著我和徐淑韓雪麗麗一起到二樓的空房間中和她一起睡,非要我們給她說些路上見聞。
徐淑帶著笑意有些奇怪的問她:「你們難道不怕那些行屍麼?」
聞言何姐(後面就如此稱呼)一拍大腿,差點沒從床上直接蹦起來,對著徐淑道:「哪個不怕,怕死的了,造孽呦,瞅瞅那都一個個變啥樣了,俺都不能瞧,瞧見就犯慎,犯噁心。」
「那你們難道都不需要出去的麼?出去的話要怎麼對付那些?」韓雪問。
聞言,何姐臉上立即掛上了一絲自豪的神色回應韓雪道:「都是俺當家的,跟俺家大虎一塊出去,他們爺倆可真是給俺長臉,沒一個是窩囊廢。」
「大虎」和小虎還是兄弟名字,我抿嘴笑了下後出聲問道:「孩子沒多大吧,你就放心他出去?」
「啥放心不放心,孩子是我心頭肉,自然千百萬個想讓他好好的,但是這世道都已經不好了,讓他這麼著好好的躲著有啥用,娃大了,懂事了,俺們一家人撐著不容易,他必須得跟著他爹一起成長。」何姐說起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有著一股沉重的無奈和堅定。
「何姐,你的想法沒錯,現在想要再生存下去,就必須不能啥也不會,必須得強悍起來。」韓雪讚賞的說。
注意到麗麗一直沒有開口,我抬頭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怎麼了?想什麼呢?」
正走神的麗麗被我這麼一喊,突的回過神,反應過來我的話之後,勉強的笑著搖了搖頭說:「我在想何大姐的話,再反思一下自己,似乎一直以來我都是最沒用,最廢物的拿一下,真不知道是怎麼活到現在的。」說道最後麗麗發出了兩聲苦笑。
「說啥子呢。」何大姐打斷了她:「妹子你這話說的姐可就不愛聽了,我前兒瞅見你們來,那抱著孩子的是你老公吧,那孩子瞧著也就幾天的模樣,你們從山裡過來,這走路也得走幾天,剛生完孩子就翻山越嶺的,就算是以前,問問這世界上,有幾個能像你這麼牛掰的。」
「可不是麼,麗麗姐你別想那麼多,啥廢物不廢物的,要按照你這麼個說法,那我豈不是也早就應該死了。」韓雪拍了拍麗麗的肩膀寬慰道。
聞言,麗麗只是笑笑,沒再接話。
我們幾個又簡單聊了幾句之後,就紛紛轉過身相互背對著睡了過去。
好在這張床足夠大,不然的話還真頂不住躺下我們五個人
之前兩天在山林裡在樹上我幾乎整夜的睡不著,這會躺在床上,一覺沉的恨不能睡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