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本漫畫書遞給了嘎子叔以後,我就又和沈風徐淑一起合力打開了後面車廂的大門,很幸運的裡面並沒有行屍,不過驚喜的是這車子似乎是給超市配貨的,車廂裡全部都是一些零食,還有許多小玩意是我之前上班的時候在學校門前的小賣部裡見著的。
這些可把小虎他們幾個給樂壞了,一人抱了一大堆之後就乖乖坐在車裡吃了起來,其他人收拾出車子後也都紛紛過來幫我們給這裡的東西檢查分類了一下,一些不能吃的給丟棄後其餘的全部抬到了我們自己的車上。
期間南安在經過我身旁的時候笑著說:「跟你一起果真是缺不了吃的。」
這天上掉餡餅的事正讓我心情大好這會聽了南安的話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擺手道:「咱們這兩天倒了那麼多霉,按照規矩這老天爺也該給咱們點甜頭了。」
「你這都什麼理論。」南安笑著接了句後就繼續來回搬著東西,期間我們又在旁邊的車上找了幾條還算乾淨的毯子出來將就著也能保證仨孩子夜裡別凍著。
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就是每次紮營必不可少的守夜了,這回大概是情況特殊鎖天顯得比較謹慎的多,沒再把我們幾個安排到守夜中,全部是黑衣人在輪替著守衛。
鎖天負責的是前半夜,我們吃過晚飯之後就紛紛準備回到車廂裡去休息了,小虎和停雲倆小的早就開始鬧困,我和嘎子叔一人抱著一個哄了半天才算是把他們倆給搞定,鎖天在守夜,榮榮就窩在陽陽的懷裡聽陽陽給她將小仙女的故事,滿臉乖乖的神情,絲毫沒了當初咬死小雪時的猙獰和凶狠
甩了甩腦袋,忙制止自己繼續想下去,我示意陽陽把榮榮也先抱進車廂裡後就跟身旁的沈風徐淑趁著人都回去休息了細細聊了會天,關心的問題無疑就是本部和未來幾天的路程。
大概是之前庇護所和山谷給他們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這會沈風和徐淑對本部的期待感似乎並不太高,並且隱約有著一股子悲觀情緒,其實不止他們就包括我也對那本部並不期待,就從之前山谷那個支點就能看出來,本部一定像是一個大型的集中營一樣,是個毫無半點人情的地方,看了眼遠處一個人站在公路旁邊不知是不是在發呆的鎖天一眼,我微微歎了口氣。
接著沈風和徐淑也都起身回車裡休息去了,我沒有絲毫的睡意,在他們走後我滿腦子想的都是在泥土堆另一邊獨自留在車裡的張宏生。
這會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他是不是還有意識?如果還存在意識的話,那就實在太殘忍了,那麼黑漆漆的地方他孤身一人,忍受著身體上的痛苦和虛弱,這會該是個怎麼樣的滋味?大概比死還難受吧。
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我狠狠歎了口氣起身朝著車廂走去準備不管其他先睡覺,結果走到車廂前才發現這個不大的車廂裡已經差不多全都躺滿了,徐淑和沈風沒在車廂裡似乎是各自找別的車去休息了,這裡實在是沒空。
左右看了圈,選了輛之前因為找毯子而檢查的一輛黑色大眾坐了進去,躺在後座上我撐著腦袋就盯著車頂發起了呆,每次失眠我都會這樣,發呆很久,但是通常在發呆的過程中就能漸漸的睡過去,可這回以前的定律似乎是沒有用處,明顯感覺到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可依舊是沒有絲毫的睡意。
最後實在沒了法子,我只能起身從兜裡掏出了之前塞進去的一袋牛肉乾解悶似的啃了起來,腦子很亂,逐漸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似乎什麼都沒在想,但是就是亂成一團麻。
就在我一包牛肉乾差不多啃完的時候,車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愣了一下後我伸手打開了車門卻看到鎖天在外面站著,嚥下嘴裡的牛肉乾我問道:「不用守夜了?」
鎖天嗯了一聲後就坐進了車裡,關上了車門後轉臉看了我一會沒有出聲說話。
我被他盯得有些奇怪,低頭瞧了自己一眼後問道:「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鎖天收回了視線轉頭打量了外面一圈後就盯著窗外直直的看著出神。
幾分鐘過去也沒見他有什麼動靜,我微微吸了口氣伸手扯了扯他衣袖,察覺到的鎖天回頭又看向了我,伸出手攬住了我的肩膀又轉頭看向了窗外。
我順著他的視線朝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一片幾乎是什麼都看不到,天很陰甚至已經開始落起了小雨點完全沒有月光:「你能看清外面?」
鎖天加重了些手上的力道,對著我點了點頭道:「嗯,看的清。」
原本只是隨口一問,這會卻得到了鎖天肯定的回答我不禁驚訝的叫了出來:「什麼?!你能看得清外面?這烏漆嗎黑的你看得清?」
「嗯。」鎖天又點了點頭,隨即伸手指了指窗外一個模糊的車影說道:「車牌號是3777。」接著又換了輛車指了過去:「5566。」
「q232」
我無語凝結的聽著鎖天報出了外面幾輛車的排號,其實也根本不知道他說的到底對不對,因為我根本就瞧不見
就在這時我腦中突然出現了之前布魯諾和我說起的一些被我給忽略但十分奇怪的話,那次在山谷二列中的檢查室裡聽他說出話的意思明顯是認識鎖天很久了,當時我只顧著反駁他,但是這會仔細想想卻又覺得十分的奇怪,按理說布魯諾是不會犯這種言語上的低能錯誤,既然他當時那麼理所當然的說了出來,就證明應該是卻有其事,可是這樣的話就完全說不通了鎖天的樣子看上去最多也就是二十來歲,十幾年前的時候,也就是說在他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參加了他們那個『本部』並且擔任了某些職務?
微微側臉看了鎖天一眼,就算他真的是像開了掛一樣,一個正兒八經的地方應該也絕對不會讓一個孩子來管轄其他人吧。
又自顧著思索了好一會,記憶又突然搜尋起了在庇護所的時候那次鎖天曾意外的連續問了我兩次相不相信這世界上有沒有鬼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想起這件事,自嘲的笑了笑,我伸手攀上了鎖天的脖子,把臉埋進了他肩膀處不想再去想這些,無論如何他就是鎖天,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自己告訴我有關於他的一切。
就這麼靜靜的待了一會,窩在鎖天的懷裡我竟然有了絲絲的睡意,難怪榮榮總喜歡粘著鎖天
剛準備換個舒服點的姿勢,被鎖天放在一旁的對講機突然傳出了說話聲,是中年人略顯緊繃可以壓低的聲音:「當家的,有行屍隊伍從市區方向過來了。」
聞言我不禁大駭,猛地鬆開了抱著鎖天的手看著他拿起對講機臉上不變的嗯了一聲後開始對著其他人下令:「都呆在車裡別動,不要發出動靜,等行屍隊伍過去。」
另一邊很快傳來了接連的應話聲。
「大概有多少?」鎖天問。
「不清楚,規模很大,數量應該不少。」
「你們都撤回車裡去。」
「是。」
中年人應話的時候我回頭從車後玻璃上看到了原本伏在車頂上的幾個熱這會正悄無聲息快速的跳了下來紛紛上到了車裡。
鎖天透過車子前面的玻璃朝前看了一會,眉頭漸漸擰了起來,我藉著這個機會拿過他手裡的對講機按下通話鍵喊道:「嘎子叔,你們注意他們仨孩子一會千萬別出聲,這烏漆嗎黑被行屍堵上可不是鬧著玩的,記得把車廂門關好。」
那邊很快傳回了陽陽略顯緊張的應話:「放心吧姐,你也千萬躲好。」
「一會都把對講機關上,音頻的聲音會引起他們注意。」中年人說完之後,鎖天剛好收回了目光,聞言拿過我手中的對講機把電池給扣了下來隨即把對講機朝著前座一丟,伸手一把抱住了我給放到了兩排座位見的空隙中,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棲身壓了下來。
黑暗中鎖天伏在我耳邊輕聲說:「別說話,他們來了。」
話音剛落,我就隱約聽到了一些不遠不進的吼叫聲,那些吼叫聲我們接連聽了幾個月,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漸漸的大概是他們距離我們越來越近,車外的聲音逐漸變大,沒多大會外面就沸騰了起來,四處到處充斥著行屍的低吼聲。
鎖天緊緊的抱著我,側臉謹慎的盯著車玻璃,這會我實在萬分慶幸之前選車的時候選了一輛車窗玻璃上貼了遮陽膜的,起碼這樣外面的行屍從我們身旁過去就不會從玻璃窗外看到我們。
我偏著臉也跟著鎖天盯著窗外,剛開始還只是一隻兩隻的行屍從我們車窗旁經過,逐漸的就密集了起來,到後來幾乎就屬於行屍塞滿了車與車之間的那些縫隙,不停的有行屍被隊伍擠到把車子撞的砰砰作響。
就這麼盯著窗外看著,渾身上下都不自覺的冒出了一層的虛汗,手也下意識的抓住了鎖天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