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著想要將所有的事情用一種不那麼牽強的原因給整個串聯起來,越想越深入,漸漸的腦袋甚至進入了一種莫名的虛幻中,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明白點說就是走神了。
直到懷裡的小虎嗚咽的悶哭了出來我的思緒才終於回歸本位,愣了好一會才想起低頭看去,小虎閉著眼睛只是不停的嗚咽著,眼淚順著眼角一直流,我不知道自己發呆了多久,這會小虎的兩鬢頭髮都整個給浸濕了。
小虎本就不比停雲大幾歲,可能是長期營養跟不上的原因雖瞧著虎頭虎腦的但是身上並沒有幾兩肉,抱著他時身上的骨頭還有些膈人,我騰出一隻手將他眼角的眼淚給擦了擦,看著小虎的臉,我突然就想起了已經死去了的錢大哥錢大姐,胸口不禁一滯,瞧著閉著眼睛嗚咽的小虎,我心疼極了,幾個小時之前他還是個有爸爸媽媽爺爺奶奶疼愛的小寶貝,僅僅這麼一會的功夫卻淪落成了被丟在了這樣一個冷冰冰的地方。
就算是以前沒了親人的孩子都是苦哈哈的一輩子,更何況是在現在這樣的世界中?沒了爸爸媽媽的保護,他一個孩子該怎麼生存下去?
我把小虎抱緊了一些,將臉貼到了他的小腦袋上,大概是哭累了,也或許是我突然貼近的動作嚇著了他,這會嗚咽聲輕了許多,我瞧著玻璃屋外面的那些人,不禁苦笑了出來,此時此刻,我們倆,包括旁邊那兩個人,都已經淪落成了小白鼠,有沒有機會出去這裡還是一說,我竟然開始替小虎擔心以後的事情了。
就這樣又過了好一會,外面的人輪流交換了一圈,有人給我們送了吃的進來,吃的是從玻璃門上的一個小通道塞進來的,一瓶水和兩個麵包,撿起掉在地上麵包的時候,我鼻子一酸差點也哭了出來,看著手裡的麵包和水,心裡覺得委屈極了,當初拼了命的從李建國他們那裡逃出來時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受不得那種被人當成動物飼養的感覺,而現在又淪落成了那種境地。
我把水打開,放到小虎嘴巴旁邊給他餵了兩口,孩子大概是真渴了,咕咚咕咚的硬生生灌了小半瓶才喘著粗氣停下來。
我瞧著睜開了哭腫的眼睛的小虎,不想再讓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他,暗自鬆了鬆臉部的神色低聲問道:「小虎餓了吧,來,咱們吃麵包。」
聞言小虎看了我一眼,又低聲嗚咽了兩聲,帶著哭腔對我小聲的喊道:「我爸爸媽媽呢?」
我抽了抽鼻子,覺得嗓子眼裡酸酸的,沒有回答小虎的話,拆開了一袋麵包掰下一塊餵給了他,他很乖,雖然依舊在抽噎,還是張嘴把麵包給吃了下去。
就這樣就著水給他餵了整塊麵包下去,小虎也哭累了,歪在我的懷裡睜著眼睛一動也不動,我把剩下的水給一飲而盡不太餓就乾脆將那個麵包放到了一旁。
「姐姐,我爸爸媽媽呢?」我剛把水喝完,一直沒說話的小虎突然開腔又問了一次。
我瞧了他兩眼,將手中的瓶子給丟到了一旁,清了清嗓子應道:「你受傷了,所以得在這裡看醫生,爸爸媽媽在外面忙地裡的活呢,沒時間過來,等過幾天手上的傷好了咱就能出去見他們了。」
聞言,小虎動了動身子,好一會才將受傷的手舉到了我面前,哽咽著嗓子說:「姐姐,這是我爸爸咬的,可疼了,我又沒不聽話,爸爸為什麼咬我。」
我摸了摸小虎的臉,苦笑了一下後說道:「你爸爸壞蛋,等咱們出去了讓你媽媽好好收拾他。」
「可是」小虎又哭了出來:「爸爸也咬媽媽了,都流血了,我都看到了。」
「沒有,沒有,你看錯了,那是做夢你知道麼?」我把小虎緊緊抱在懷裡,狠狠的抽了抽發酸的鼻子說道:「人有時候做夢啊醒來之後就會弄不清楚是現實還是夢境,你只是做了個噩夢,夢裡面爸爸咬了媽媽,但是實際上根本就沒有。」我也不知道小虎到底能不能聽懂這些話,總之想到了什麼就胡亂的說了出來。
「那爸爸媽媽真的在外面等我麼?」
「當然了,你可是爸爸媽媽的寶貝,他們可想你了呢,你爸爸還說等你出去還讓你騎大馬。」
「真的啊?」小虎抬頭看向了我,小臉上掛上了一絲期待的神采。
「當然是真的,姐姐可不會騙人。」我伸手把他小臉上的眼淚給擦了乾淨後接著道:「所以你要好好的配合醫生治療,那樣就能早點出去見爸爸媽媽了知道麼?」
「嗯!」小虎狠狠的點了點頭,隨即兩隻眼睛盯著我骨碌骨碌的轉了兩圈,像是想到了什麼,猶豫的開口問:「姐姐你也病了麼?」
聞言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微微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虎的腦袋道:「對啊,姐姐也病了。」
「那等咱倆一起好了,咱倆一塊出去,然後讓我媽媽做好吃的給咱們倆吃。」
「好姐姐等著沾小虎的光。」
「嘿嘿嘿。」聽了我的話小虎立即就開心的笑了起來,不過沒兩下大概手上的傷口就疼了,小眉頭又蹙了起來。
「來,姐姐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我將小虎的手輕輕抬了起來,輕輕吹了兩口後,朝著小虎問道:「看看,不疼了吧。」
小虎看了我兩眼道:「還是很疼啊。」
聞言我臉一黑,盯著小虎看了兩眼,這小屁娃娃,真不可愛!
接下來的兩天我和小虎就這樣一直被關在玻璃屋子裡,除去送飯的人來之外就沒人搭理過我們倆,這屋子的角落有個小簾子,簾子後面是個蹲便器,上廁所就在那裡解決。
其實在屋子裡也根本就分辨不出來白天或者是黑夜的,這屋子裡的燈二十四小時都是亮著的,我憑藉著肚子餓的點和睡覺的時間來推斷一天是否過去了。
本以為會我和小虎徹底被其他人給無視了,結果在第三天的時候,旁邊的兩個人被帶進了這大廳角落的一間屋子裡,好幾個小時才出來,出來之後兩個人就像是沒了骨頭一樣是被抬出來的,關到玻璃屋裡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倆都在地上趴著沒有動靜,小虎不太明白情況只是在一旁掰著我的手指頭哼著一些奇怪的兒歌。
我卻沒法像他那樣輕鬆,瞧著旁邊玻璃房裡的兩個人,心裡緊緊的崩了起來。
果不其然,下一次就輪到了我和小虎,意識到玻璃門被打開的時候,我和小虎剛剛睡著沒多久,推測時間大概是在夜裡,開門的兩個人臉上帶著防毒面具,身上也穿著隔離服,見我和小虎醒過來冷冰冰的喊了句:「出來。」
小虎有些害怕,我將他抱到了懷裡,卻被那個帶著防毒面具的人不耐煩的一把扯到了地上,小虎還沒來得及哭出聲,我就被那兩個人拖出了玻璃屋子,隨即身後的玻璃門被碰的一聲狠狠的關上,我忙回頭看過去,小虎趴在玻璃上不停的喊叫著,看嘴型喊的是『姐姐。』
那兩個人力氣很大,完全不給我機會自己走完全是將我拖在地上,這會瞧著他們倆和一旁木然盯著我看的白大褂們,一股股恐懼感才遲遲的朝我襲來,瞬間將我整個人包圍住了。
他們倆明顯是要將我拖進之前隔壁玻璃屋那兩個人進去的屋子裡,他們出來後的樣子我看了整整一下午,這會見他們也要帶我進去,立即就慌亂了起來,下意識的就不停的掙扎著想要甩開他們,但是無奈力道相差太大根本就毫無用處。
在被推進那屋子的瞬間,我整個人的大腦都空白了,屋子裡只有三個人,一個老頭,一個中年婦女還有一個年輕女人,見我進來他們仨的臉上都沒什麼表情,指著一個圓筒形的玻璃鋼化容器對著抓著我的兩個人說:「把她關進去。」
接著我很快的就被關進了那個容器中,容器很窄,只夠我整個人貼身站在裡面,好在高度足夠容納我站著,看著那兩個人退回到一旁之後,我整個人驚駭急了,盯著那三個人中的老頭死死的看著,他似乎是這裡的領頭。
他們三個人每個人手裡拿著的都有一個很厚的本子,相互之間低頭對話了幾句之後,那老頭就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很大的方形物,我仔細看了看,似乎是個遙控器類的東西。
那兩個將我帶進來的人見狀,走到了我身處的圓筒旁,之後那老頭就按了下手中的遙控器,接著我就看到和他們三個之間有一道玻璃門正從兩邊緩緩的關閉,將我們隔離到了兩個空間中。
身子緊緊的貼在這玻璃桶中動彈不得,瞧著身旁裝備精密的兩個人和玻璃門對面毫無表情的三個人,我覺得自己從未像這一個如此恐懼過,那種對未知的懼怕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我覺得自己渾身每一塊肌肉都在不停的顫抖。
就在這時那老頭突然對著我身處的圓桶按了下遙控器,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股子劇烈的麻木感就傳遍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