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天已經收拾了那一小批的行屍,可是這會又從六號樓裡陸陸續續的出來了一些,我知道它們都是被剛剛槍聲吸引的,現在還是只零零星星的幾隻而已,等再過一會,那些大部隊從樓上衝了下來,可就夠我們受的了。
鎖天並沒戀戰,草草的收起刀子撤回到了車子旁邊,同時拿起對講機仰頭不停說著些什麼,我頓了一下抬腳走了過去,不遠不進的就聽到他對著對講機重複著:「抓緊時間。」
越來越多的黑衣人靈活的攀了下來,我瞧著他們利索的身影,心裡簡直羨慕極了,如果我們所有人都能像他們這樣,那麼我們的隊伍可真就是無敵了,可惜這樣想起來,似乎我們幾個人一直是他們隊伍的拖油瓶,仔細想想,最近以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們幾個人的小隊伍鬧騰出來的,鎖天他們的人一直都處於被我們幾個拖累著的狀態。
看了眼鎖天,我喪氣的想著,要不是有他這個當家的在我們幾個前面撐著,這群人大概根本不會理會我們的死活吧。
沒有他們,大概我和沈風我們這些人都早早的死在了見到徐淑的那輛班車裡。
就在我出神的時候,眼神一掃,就掃見了最外側的那根繩子上被綁在黑衣人後背上的鄭榮榮,瞧著手腳癱軟似乎毫無意識的榮榮,我心裡突的一緊,當然並不是緊張榮榮的安全,鎖天的人辦事十分靠譜,我擔心的是,鄭榮榮會不會突然醒過來再次發瘋去咬那個背著她的黑衣人。
腦中不受控制的想起被咬死的小雪,被趙秋婷咬死的學生,他們死前的慘狀不停在腦中來回盤旋回放,搞的我更加的緊張起來,雙眼一瞬不瞬的瞅著那黑衣人的身影。
大概是由於背上帶了個孩子不好把握動作和平衡,黑衣人下落的速度明顯比其他人要慢上一些,不過慢是慢了點,沒多久總算是安然無恙的落地了,我趕忙跑上前,想要接過已經被黑衣人從背上解下來的鄭榮榮,但還沒跑到他身旁,鄭榮榮就被另外一位黑衣人接了過去,抱回到鎖天身後的那輛車裡去去了。
我站在原地發怔了好一會才想起來,兩天前在大家開會的時候,鎖天說過榮榮的情況如果一直沒有好轉,那麼如果上路就由他一路帶著。
微微吸了口氣,我乾脆又退回了腳步,其實也對,榮榮現在的情況那麼不穩定,跟在謹慎的鎖天身邊或許是最靠譜的。
六號樓裡的行屍出來的行屍越來越多,但依舊十分的分散,很明顯的大部隊的前驅已經逐漸殺了出來,後面的一窩蜂很快就會跟下來。
最先下來的那幾名黑衣人跑到了大門前已經將大門給打開了,後面著地的這些,紛紛把自己身上背的裝備包給裝載到了各輛車上後,才紛紛持刀背槍的衝上前去砍殺那些可能會圍堵到阻礙樓上人下降區域的行屍。
一行人配合十分的默契,看的我不禁也有些躍躍欲試,握著手裡的鐵楸猶豫了一會也乾脆咬了咬牙衝上前加入到了砍殺行屍的隊伍中去。
期間我不經意的瞄了眼樓上,發現又有一名下滑的黑衣人背上綁了個小孩,這回不看我也知道是誰了,除了停雲和榮榮我們這群人裡就再沒有其他的小孩子了。
衝到六號樓邊上,並沒靠近大廳門前的地方,我加入了那幾名黑衣人的戰鬥,揚起鐵楸並不順手的去費力的削著那些腐爛發臭的腦袋。
要說熟能生巧這句話果真是不是唬人的,漸漸的砍殺了幾隻行屍之後,我漸漸的掌握了一套特有的鐵楸使用方案,其實和之前的方式差不多,剛開始就是先用腳踹翻行屍,讓它倒到地上失去一些對自身的威脅,隨即快速的衝上前趁著它們還沒來得及起身或者有所動作的時候,上前一鐵楸狠狠的鏟爛他們的腦袋。
砍殺了幾隻之後,我掂量著手中的鐵楸甚至覺得這玩意要比相對較短的匕首好用,起碼一點那就是鐵楸夠沉,在朝下攻擊行屍腦袋的時候,完全不必要像使用匕首時候那樣還要蹲下身子或者彎下腰方便使力,只需要站著身子將鐵楸微微舉起來一些,再猛地落下,行屍腦袋決計一分兩半。
有了這麼個發現,加上身旁有其他黑衣人在相伴注意著周圍的情況,我越砍越來勁,在連續砍翻了好幾隻之後雖有些微微發喘但依舊是滿滿的幹勁。
就在我又將鐵楸拿起準備朝著下一隻跑去的時候,突然一個不知名的東西彭的一下砸到了我的腦袋上,雖然不怎麼疼但也足足驚了我好大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只聽見四號樓上傳來了一陣尖銳的罵聲:「你這個蠢東西!你砍了那麼多變異者,你會被懲罰的!你死了只能下地獄,你絕對沒機會進化成不死之身。」
在我有些發愣的時候,我身後的那兩名黑衣人紛紛衝上前,一位去替我收拾著衝上前的行屍,一位扯著我朝後拉,於此同時還按這別在胸前口袋上的對講機喊道:「四號樓溜魚,四號樓溜魚。」
緊接著那邊即刻就傳來了鎖天的聲音:「宰了。」
聞言我猛地一驚,下意識就想將扯著我的黑衣人胸前的對講機給搶過來想要阻止鎖天的命令,四號樓上住的都是些普通人,他們雖然思想愚昧,但是也只是愚昧而已,本質並沒壞到什麼地步,就比如剛剛看到我砍殺他們心中的變異者,也只是拿著礦泉水瓶子砸我而已,沒有用菜刀啊!
但是黑衣人反應很快,注意到了我的動作就立即閃身躲過了我的手,同時又繞到另一邊,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低聲道:「夫人請回去吧,這裡太危險,您沒有配槍和裝備,這裡交給我們就好。」
話音剛落就只聽彭的一聲,我趕忙朝著四號樓剛剛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又是一團血霧出現在窗前,夾雜著那間屋子裡其他人的尖叫聲,我的心突的被抓緊了,那屋子還有其他人。
尖叫聲在相對的樓層中回音很大,其他人也明顯聽到了,緊接著扯著我的黑衣人對講機中又傳來了一句沒有感情的問話聲:「當家的,要全部解決麼?」
這回沒再等鎖天開口,我突地轉過身伸出手一把奪過那黑衣人胸前別著的對講機,他反應過來後下意識就想搶回去,被我狠狠的一眼給瞪的停住了手。
沒再想其他,我飛快的按下說話鍵近乎尖叫的喊了出來:「他們都是好生生的人,不要再開槍了!」
我不是聖人,在看了這一次次人性的扭曲和自私之後,根本不可能還能寬容大量的變身曙光女神去拯救他們的生命,這一刻我腦中所想的只是,他們需要這種歪曲的信仰只是為了讓自己不像我們一樣整日的生活在驚慌和恐懼中,對事物的恐懼或許不可怕,對鬼神的恐懼或許不可怕,但是沒經歷過的人絕對體會也理解不了,當你身處的世界讓你恐懼,處處想要奪走你的生命時的那種無措和無力感到底有多麼讓人發瘋。
他們想要讓自己避開這些恐懼,卻無知的從另一方面,讓自己提早發瘋了而已,愚蠢的人干愚蠢的事情,這無可厚非,我們不必要自己動手去強行奪去他們的生命,既然他們信仰變異者信仰變身後可以長生不死,那又我們何必多次多此一舉奪去他們的希翼,留下他們在這裡等待『變身進化』的那一刻就是了。
其實說到底,我總覺得別人的思想歪曲怪異,這會自己對他們歪曲可笑的同情,不也是更加的荒唐麼。
對講機那邊靜了一秒鐘後,傳來了鎖天沉靜的聲音:「注意沒人持槍的話,就不必搭理,抓緊時間都撤下來。」
剛剛的槍聲使得剛衝出六號樓的那些行屍變的更加的躁動,嘴巴大張的程度看的我心驚肉跳的,估計這群傢伙瞧著我們,如果都還有分泌系統的話,口水肯定都能流出來。
將對講機奪回去後,那個黑衣人扯著我朝回走的步子明顯加快了,看樣子似乎對我很無語,我扯了扯嘴有些抱歉的看了他一眼。
再次回到車子旁邊成,王停雲那個小傢伙正站在鎖天的腿邊,一隻胳膊抱著鎖天的腿,一邊仰著腦袋朝著樓上看去,周圍的行屍她似乎並不害怕,只是皺著小眉頭,滿臉擔心的瞧著隨著陳璞朝下滑落的嘎子叔。
黑衣人將我帶到鎖天身旁後就又返身朝著六號樓前跑去,他們那些人得起碼保證行屍數量不能將車子的去路給堵死,並且在那裡時刻觀察大批行屍什麼時候殺下來,那樣我們才能立刻做出反應。
鎖天一直皺眉觀察著樓層上面的情況,時不時的對著對講機和頂層留下的人溝通幾句,我走到他身旁瞧了眼王停雲,對鎖天開口道:「我把這孩子抱回車上吧,你車上有榮榮在,別傷著她了。」
聞言鎖天瞄了我一眼後低頭看了看王停雲,對我點了點頭後就又將視線投向了六號樓前。
我知道現在的情況絕對不會是廢話的時候,反正鎖天也點頭了,我乾脆將停雲給抱起來朝著沈風他們所在的車上走了過去,停雲很乖,雖然擔心懸在半空中的爺爺,這會被我抱著到也乖乖的伏在我懷裡不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