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他發現了,我就不好再裝模做樣,只能點了點頭應道:「看到了,就是那個年紀最大的唄?」沒想到我那白頭髮老頭竟然真的姓白。
「對,就是他,其實我這個村支書也是因為白叔才能當上的…」
接下來張宏生的敘述中,我剛開始將自己放在旁觀者的位置去聽沒想多管閒事,畢竟今天多事去跟蹤他們已經被狠狠批評了一頓,但到後來張宏生的話還沒說完,我就幾乎拍案而起!簡直是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
那個白爺是他們村子的長老級人物,村子裡所有人,包括周邊村子甚至鎮上的人對這個白爺都是十分顧忌的。其實要說原因,到底還是因為這裡的經濟發展落後,人們的思想跟不上日新月異的發展,漸漸就被社會遺落,日復一日他們的思想就停留在了相對愚腐的地步。
對鬼神一說是萬分的相信,而這個白爺身為方圓那麼一大塊範圍內唯一一位『先生』所以備受崇仰,據說早期是跟著一個老道士游離到這裡時,那個老道士死了,白爺就在這裡定居。
自從行屍爆發後,剛開始大傢伙還沒聚集到一起,都是各自躲在各自家裡不敢出門,村子裡到處都有行屍到處晃蕩,有很多人被咬死在了自個家裡,後來張宏生帶頭出了院子,漸漸的將村子裡的倖存人們給聚集到了一起。
據張宏聲說剛開始他們的人要比現在多出很多,只不過後來的時候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漸漸的減少下去。
問題就出在他們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後,有一家人的倆兒子染上了嚴重的瘧疾,瘧疾這個病大家都知道,說它嚴重其實也就是那回事,有些相對健康的人吃點止瀉藥就好了,但如果說它不嚴重,如果沒法及時治療,瘧疾確確實實的沒少要了人的命。
這村子裡是有私人開的衛生所的,只不過那裡面唯一的一位醫生早在暴亂當天就有人目睹,已經被啃倒下了,沒辦法,張宏生只好準備集結一些人去那個診所找藥,但是無奈當時村子裡遊蕩的行屍數量實在太多,起碼對於當時的他們來說,數量足以讓他們不敢出門。
後來,萬般無奈之下,一直隨著眾人悶不做聲的白爺被人們突然想起,在他們眼中,像白爺這種手段通天地人鬼的高人,治好區區瘧疾一定是小菜一碟。
但那白爺卻只是不停的搖頭說這倆孩子被他們家橫死的老子和親娘盯上了,人怎麼能和鬼爭東西呢?更何況那還是那倆孩子的家裡人,過多接近是也會被纏上的。
村民們本是有話要說的,但是看著白爺那頭頭是道,高深莫測的樣子也紛紛不敢多言,生怕得罪了跟著那倆孩子的仙人。
於是到了後來,那倆孩子的屋子裡已經沒人再敢住進去,只有張宏生的父親張鐵軍不忍那麼倆孩子奄奄一息沒人照看,別人不管他就乾脆自己進去照料那倆孩子,可縱然張鐵軍用盡了力氣,那倆孩子的命還是沒留住,在連續拉了幾天的血後,終於在一天早上,張鐵生打開門的時候發現倆孩子已經冰涼了。
就在眾人為了那倆孩子的死有些傷心難過,甚至一些年輕點的都私底下開始懷疑白爺是否瞎編亂造,那倆孩子分明是活活病死的時候,誰也不曾想過,身子一直強健的張鐵生竟然也會突然倒下。
和那倆孩子一模一樣的病症,瘧疾。
這下子,所有人看向白爺的眼神就都變了,一些原本懷疑他的小年輕也在暗地裡求神拜佛念了很久,希望白爺能原諒他們少不知事。
張鐵軍的倒下在他們眼裡就等同於做實了白爺的說法,其實我覺得他們這種邏輯挺可笑的,倆孩子死於瘧疾,別的人再染上就是被怨鬼纏上?簡直荒唐!
張鐵軍倒下後,眾人是更加不敢再靠近他了,把他丟在了之前那兩個孩子睡的房間裡後就不再管他。
只允許張嫂每日進去一次給他送點吃的和水,但那時候的張鐵生哪還有力氣吃這些東西?
要說這張嫂也挺可笑的,張鐵生病倒後,她非但不難過,相反的每日去送飯都是不情不願,生怕沾染了什麼晦氣。最後沒辦法張宏生親自去送,不幸的是,就在第二天張鐵生就沒氣了。
白爺在得知張鐵生死後,就下令最好是將之前那倆孩子還有張鐵生一起空葬,其實所謂空葬,就是挖個坑不填上,把他們幾個全都丟坑裡。(也就是後來我在樹林裡看到的場景)
聽到這裡時沈風有些奇怪的開口問道:「那倆孩子按理說比張鐵生死的早了好幾天,這期間屍體是放在哪裡的?」
沈風的問題也正是我想問的,這中間那麼長時間,按理說,這倆孩子應該是變異成行屍了才對,按照那時村民們對行屍的恐懼來說,到底是怎麼辦到留住那倆小孩的?
張宏生對著沈風回應道:「屍體就放在東邊雜物棚子裡,他們剛死我爸就病倒了,人心惶惶的,當時外面那個情況誰有心情去管那倆孩子,加上白爺杵定我爸挺不過來,非得等到時機三人一起下葬,也只好把他們就那麼干放著了好幾天。」
「等等,等等。」我打斷了張宏生,奇怪的問:「你是說這期間那倆孩子沒有站起來?…就是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張宏生也奇怪的看向了我點了點頭:「對,沒變。」
「你父親也是?」沈風緊接著問。
「對,也是,被丟進那個坑裡那倆孩子比我爸早站起來了幾天。」
「時間大概是多久呢?」我問。
「大概一個來月吧,屍體當時在院子裡存了二十來天。」
「沒爛?」
「沒爛。」
頓了一下,張宏生好像想到了什麼,猛然又將剛收回的眼神投向了我:「對了!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還真有件重要的事,差點忘了問了。」
「你問。」我說。
「你們從外面來,有人死後,是立即會站起來還是會隔上相當長一段時間才會再次活過來?」張宏生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在思索剛剛他說的那個消息,那倆孩子和張鐵生怎麼會隔了那麼長時間才會站起身的?
好一會陽陽才回他:「剛死沒幾分鐘就會站起身,這只是專指被行屍咬死的,你說的那種病死的情況,我們沒遇到過。」
「那屍體都會腐爛麼?」
陽陽點頭:「爛的不成樣子。」
張宏生沒接話,所有人都沒再接話,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滿臉不明所以的表情,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自己看到的就是一切,我們以為在外面奔波了這麼久,在這世界裡摸爬滾打了幾個月就已經徹底瞭解了當前的世界,可現在,張宏生的一席話,幾個問題,將我們那些自以為是全部攻擊的粉碎。
我們對當前的情況根本遠遠談不上瞭解,現在想起來甚至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當初病毒是怎麼傳播開的?當真是一夜之間產生了那麼翻天覆地的改變?還是說是早就發生了,只不過一直在被掩蓋著,那天夜裡只是個巨大的破開端口,最後使得情況惡劣到極點?為什麼那倆孩子和張鐵生死後會那麼久之後才活過來?為什麼他們沒有腐爛?難道真是像白爺所說的那樣?這根本就完全脫離了我對當然世界的幾乎所有認知。
我看向了在一旁依舊盯著火堆看的鎖天,出聲問道:「鎖天,你知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剛問出口,所有人的視線就全都投到了鎖天的身上,所有人都覺得鎖天或許應該知道些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這種感覺很奇怪,但是確實是這樣,因為包括我在內都這樣認為。
鎖天沒回應我的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張宏生好一會才開口:「你現在應該關心的應該是怎麼阻止一會他們將你弟弟餵給行屍。」
張宏生微微一愣,眼神對上鎖天:「我一個人根本就阻止不了,他們的思想已經無可救藥,說不通。必須得硬來。」
「這事和我們無關。」鎖天應的很快。
「有關,我同意你們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