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鎖天回到超市的時候,絡腮鬍子就黑著臉,正準備帶領著幾乎所有的黑衣人準備驅車出去找我們。
當然,是出去找『我們』還是只是為了找鎖天這一點還有待確認。
從車上下來後,我就被沈雪陽陽他們拉到了一旁批鬥。
「陳煬,你怎麼回事?不吭不聲的就跟著鎖天跑了,還一走這麼老常一段時間,你倆幹嘛去了?」沈雪雙手環胸擺足了一副,看管孩子的態度。
我清了清嗓子,剛想提醒她用詞要準確,什麼叫我跟鎖天跑了,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陽陽就在一旁順著說;「就是!姐,你越來越不靠譜了,幹啥都不知道提前通知一聲,就是要跟姐夫出去,好歹也跟我們誰說一聲啊,那大鬍子黑著臉一上午,我們跟著瞎擔心了一上午。」
「就是就是,阿姨,你太不懂事了。」鄭榮榮也像模像樣的跟著批評我。
被她抱在懷裡的鄭易易也睜著無辜的小眼睛,奶聲奶氣的汪汪叫了兩聲。
我有些無語的站著接受眾人的批評教育,直到沈風看不下去,把我拉到一旁說:「好了好了,就算陳煬不靠譜,鎖天也不是個不靠譜的人,既然帶著陳煬一起出去,就肯定是有事情要辦,你們這東一句西一句的,還讓不讓人家休息了?」
我感激涕零的看著沈風,剛準備抱拳感謝,突然轉念一想,不對,什麼叫『就算陳煬不靠譜?』我到底是有多不靠譜?
雖然心裡很不服氣,無奈雙拳難敵四手,一嘴難敵五口,我只能撇著嘴說累了,停止這場明顯立場一邊倒的對話。
回到超市裡,被子又被沈雪和徐淑鋪了回去,我將外套脫掉快速的鑽進被子裡,後半夜沒睡好的困勁,在中午的太陽照射下,逐漸顯現出來。
睡前腦袋裡不停的回想著,回來的路上和鎖天那短暫的接觸對話。心裡甜的就像喝了一整罐蜂蜜一樣。
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隱約還是暗了下去,我坐在被窩裡發愣,只要沒發生什麼特別刺激人身心的事情,起床發愣是我每次睡醒後的必備功課,發愣時周邊的環境是否優良,甚至會直接影響我接下來整天的身體能量發揮。
正在我幾乎人神合一進行醒後思緒整理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聲猛烈的爆炸聲,把我嚇得幾乎瞬間靈魂離體,蹭的一下就從地上蹦起了身子。
這下我沒再發愣,撿起丟在一邊的棉襖,胡亂穿上後,就趕緊朝外跑去,發生了什麼情況?
我跑到門外時,發現幾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門前,鎖天站在人群中間,仰頭看著不遠處的一間正冒著黑煙的屋子,時不時低頭和身旁的大鬍子低聲對上兩句話。
我愣愣的瞧著不遠處那間冒著黑煙,似乎著火了的二層小樓,有些奇怪,剛剛的爆炸聲是從那棟樓裡傳出來的?
陽陽和沈雪俊迪站在門前,陳璞站在徐淑的身後,我走到沈風身旁問道:「怎麼回事?」
沈風皺眉瞄了我一眼後,又轉頭看向那棟樓說道:「不太清楚,好像是煤氣罐爆炸。」
「煤氣罐爆炸?」我奇怪的看向他:「怎麼可能?沒人碰它怎麼可能會突然爆炸?」
身後的徐淑接腔道:「那屋子裡有人,一個中年女人還帶著她癱瘓的丈夫,上午你不在的時候,來找了我們,希望我們能帶上他們。」
我回頭看向徐淑問道:「然後呢?」
徐淑聳了聳肩,指著那棟樓說:「大鬍子喊人把她趕走了。然後她就沒出現,再然後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上午的時候,我看她就已經瀕臨崩潰的樣子,嚷著撐不住撐不住了,我看這十有**是她自己擰開開關,想要自殺。」陽陽說著,蹲下身拍了拍似乎被嚇到的鄭榮榮的後背。
「可不是麼?帶著癱瘓的老公,要是我也不想活了。」沈雪語氣唏噓,似乎有些同情那女人。
我瞄著輕鬆說出,別人想要自殺這樣話的陽陽,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幾個月之前他還曾為了救下榮榮不惜出門犯險,現在卻竟然毫無負擔的說出一個人的生死問題。
甩了甩腦袋,強迫自己不要去在意這些事情,畢竟在現當今的世界中,能狠厲下來心總是比無謂的仁慈要好得多。
又將目光投向那棟樓房,離我們身處的加油站也不過是二三十米的距離,不算遠。此刻已經開始從窗戶裡朝外面躥出火苗,看樣子…裡面已經燒起來了。
由於剛剛的爆炸聲動靜實在是太大,鎖天臨時決定即刻啟程,不在這裡過夜了,沈雪陳璞他們有些洩氣,現在啟程就意味著又要在晃蕩的車裡度過難熬的一夜。
鎖天命人緊緊守好周圍後,我們其他人就開始收拾東西和裝備,期間那些超市的食物,只要是乾淨的就全都被我們一掃而空,分發到每輛車上,其實我們每輛車上都不缺這些東西,但是畢竟是吃的東西,多多益善。
在分發東西的時候,我特地在鎖天在的車上多放了好幾包火腿腸和牛肉乾,以及一些士力架,我注意到,每次吃飯的時候,鎖天都只是拿著壓縮餅乾,慢騰騰的干啃著。
大約十分鐘,所有東西都已經收拾妥當,果然是人多力量大。
此時已經開始不遠不進的傳來了行屍的吼叫聲,那棟樓的火已經燒的很大,眼看著有朝兩旁蔓延的趨勢,這樣下來,暫且不說會不會把附近的行屍全都吸引過來,單單這火燒成這樣,又離我們身旁的加油站那麼近就足夠危險的了。
車子再次上路的時候,我透過倒車鏡看著那燒成一團的火焰,心裡突發奇想,不知道那些行屍懂不懂避開火,還是說只是跟平時一樣,莽莽撞撞的循著聲音衝進火場裡,他們會不會被燒死呢?
肯定沒人會同意停下車,等我弄清楚這些問題的答案。
具體的行進路線,每次停下時,鎖天都會特意通知一下,所以,雖然現在是黑夜,倒也不用擔心迷路,或者誤闖到什麼地方的問題。
這些路,大多是經過他一條條審核過後,確定出來的相比較其他路相對安全的路線。
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我將腦袋歪在玻璃上,白天睡的太多,這會一點也不睏。
陽陽從後面給我遞來了些吃的,我接過來拆開一袋餅乾,遞給不方便滕手的徐淑,接著又把頭歪在玻璃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一包干吃麵。
「汪汪。」後座突然傳來了鄭易易奶聲奶腔的叫喚,我轉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小東西正滿臉獻媚的看著啃著火腿腸的鄭榮榮,小尾巴搖來搖去,我想如果它會說話的話,這會肯定正不停的說『帶我一口吃吧,帶我一口吃吧。』
陽陽將鄭榮榮啃的七零八落的火腿腸奪了下來,放到了口水都流出來的鄭易易面前,接著又重新拆開了一支遞給了撅著嘴的鄭榮榮。
陳璞在一旁笑著逗鄭榮榮:「你個小胖子,吃那麼多還吃,你看你都圓成一個球了。」
鄭榮榮啃的歡暢,嘰裡咕嚕的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陳璞估計也沒聽懂,乾脆直接伸手捏起她的小圓臉。
我轉回頭,沒再看他們鬧騰,歪在靠椅上開始閉目養神。有後面那幾個活寶在,無論困不困都是不可能睡著的。
「陳煬。」開著車的徐淑突然喊了我一聲。
「嗯?」我將臉轉向她那邊,依然沒睜開眼睛。
「今天跟鎖天出去幹嘛了?」
「噢,沒幹嗎,辦點事情。」我清了清嗓子,睜開眼睛看向了她。
「嗯。」徐淑應了一聲,抿了一下嘴接著說道:「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我一愣,問道:「什麼怎麼辦?」
徐淑轉頭又瞄了我一眼:「是繼續跟著他們這個隊伍,還是我們離開他們自己去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身?」
我被徐淑這個問題,問的有些發愣,說實話,我還真沒怎麼具體考慮過這件事。
自從見到了鎖天,雖然一直都有寄人籬下的感覺,但始終都沒想過要離開他,帶著沈風陽陽他們單獨去流浪。
想了一會,我應道:「暫時先這樣跟著,畢竟他們戰鬥力夠強,那些槍支不是我們幾把刀比得上的,跟著他們一起比較安全些。其他的過段時間再說。」
後排的陽陽突然接腔:「姐,我問你個問題啊。」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說:「什麼問題?」
陽陽頓了一下:「你喜歡鎖天哥麼?我說的是你是心裡喜歡他麼。」
我又是一怔,沒想過陽陽會問我這個問題。
瞄了開車的徐淑的一眼,我臉不自覺的有些發燙,瞪著陽陽我溫罵道:「小孩子家家的管那麼多做什麼?」
陽陽搖了搖腦袋說:「不是孩子不孩子的問題,你的回答決定了我是不是支持咱們繼續留下在鎖天哥的隊伍裡。」
我衝他擺了擺手:「拉倒吧,不說其他的,單就你是不是支持留下或者離開這一點我現在就能通知你,暫時咱們得小隊裡小孩子是沒有投票權的。」
陳璞接腔問:「我也沒有麼。」
我狠狠的衝他點了點頭:「對!」